钱招财和白晓桃关系暧昧,很多时候确实看不出来,如果不仔细留意,确实不会发现。
她没跟钱招财结婚之前,留意到他和白晓桃关系很好,那时候她也以为钱招财只是把他当妹妹,但听到他嘴里喊的名字后。
拨开层层云雾,一切的疑惑都明朗了,什么拿白晓桃当亲妹子,明明就是喜欢她,没见钱招财对钱进宝这样过!
彭秀珍的沉默,让钱进宝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紧张,“嫂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呢?”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沪市?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白晓桃毕业之后没几个月去了?说什么做生意沪市那边更好做,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去鹏城那边更好吗?那些解释不过是他自欺欺人,进宝,你好好想想,他对白晓桃真的是兄妹之情吗?”
钱进宝哑然,她不愿意把钱招财往那方面想,尽管不愿意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好像都合理了。
有好吃的,钱招财给她留一份的同时,也会想到白晓桃,甚至对白晓桃的时候更用心,她以前还吃醋说白晓桃才是他的亲妹子。
钱招财劝她,说白晓桃从小没爸可怜,让她让着点白晓桃。她下乡后,钱招财把白玉梅带进了钱家,如果仅仅是喜欢梅姨,之前怎么不领回家?
钱招财在白晓桃面前手舞足蹈,说话语气都变得欢快,白晓桃伤心难过的时候他总会冲在最前面,没深想的时候没觉得有啥,细想一下……种种痕迹,她这么就没发现呢!
钱进宝肺都快气炸了,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悲哀,如果彭秀珍早知道这一切,她到底用怎样的心态代替钱招财孝顺钱健。
在钱招财失踪之后,她还留在钱家,任劳任怨,撑起这个家,明明有更适合她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再嫁,如果她选择再嫁,日子会变得更好,也不用理会钱家这些烂摊子。
钱进宝很感激彭秀珍,除了感激其实总隔了点什么,她理所当然认为彭秀珍为钱家付出是应该的,可她怎么忘了,彭秀珍完全有机会选择另一种人生。
她不明所以,居然还让彭秀珍等等钱招财,认为钱招财会回来,如果钱招财真的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不能回家还好,如果钱招财是为了白晓桃离开的又该怎么办?
钱进宝难受,压抑的情绪爆发,再也控制不了,“谢谢……”
其实除了谢谢,她更应该说声对不起,是钱家耽误了她,是钱家对不起她,甚至他们父子三人都是罪魁祸首。
“我并没有怪你,别说你没发现,就连我……”要不是听到钱招财嘴里喊的名字,她也不会想多,最多觉得钱招财对白晓桃太好嫉妒而已,嫉妒他们青梅竹马,嫉妒白晓桃和钱家关系那么好,嫉妒她为什么不能像白晓桃那样讨喜,“现在我已经决定离婚了,好像一切都很轻松了。”
没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始终带着点点期望,好像有一天钱招财会完全把心思放在他们母子身上,那两个字一旦开口,心中的那点点坚持也碎了。
她甚至无法理解,之前到底再坚持什么,现在这样也好,轻松,不用忧虑太多。
彭秀珍没有回钱家,去了招待所,钱进宝陪着她一起去的。
上辈子没做的事她现在做了,她跟彭秀珍睡同一张床,主动抱住了她,在关灯之后跟她说悄悄话。
“我们都是女人,我理解你,如果男人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这样的日子谁过得下去。”
黑暗中,彭秀珍眼睛发酸,她没想到钱进宝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跟钱招财离婚,跟钱家人就算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起码也没啥话说。
钱进宝的反应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而彭秀珍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那个梦,钱进宝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人心都是偏的,无论钱招财多么不好,那也是她哥,她不可能为了外人跟自己的亲哥哥疏离。
她把彭秀珍当作家人,无论她跟钱招财之间会变成怎样,不影响她对彭秀珍的感激,人心都是肉长的,一起走过苦难,比起一般的姑嫂,她们之间还有其他羁绊。
“小康怎么办?你会带走他吗?”
钱进宝抱着彭秀珍,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彭秀珍的身体僵硬,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什么了,她解释道:“小康是你的儿子,你要是想带走他我没有任何意见,小康跟在你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哥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的好孩子。”
彭秀珍说:“小康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有后妈就会有后爸,无论钱招财现在对小康多好,他将来肯定还会再娶,她不可能看着小康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就算再苦再累,她也不会抛弃小康。
夜深了,她们说了很多知心话。
钱进宝很困,快要睡着了,对彭秀珍道:“其实……是我哥配不上你,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你想做什么就做,这一次,依着你的心,别再为别人牺牲了。”
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彭秀珍听着她轻微的鼾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随着自己的心?
或许,她真的该好好想想要什么。
钱家
时间太晚了,两个小孩睡觉了,钱健坐在屋檐下生闷气,天气冷,他一声不吭坐在那里。
钱招财站在院子里,劝了好几次让钱健去睡觉,钱健不肯,他也只好陪着,就怕钱健有个好歹,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院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应德佑,钱健往他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彭秀珍,问道:“找到秀珍了吗?”
“找到了,今晚她不回来了,进宝陪她去了招待所,爸,你去睡吧,别冻坏了身体。”
钱健叹了口气,孩子们闹成这样,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钱招财也要进屋,被应德佑拦住了.
他说:“我们说会儿话。”
院子里,应德佑给钱招财点燃了一根烟,两人谁都没先开口,一支烟抽完,应德佑打破了沉默。
“你想好了,真的要离?”
两人都是男人,夜深人静的,心里话容易说出口,钱招财深吸一口气,“不是我非要闹到这一步,实在是她太过分了,阿佑你说句公道话,觉得我这么做有错吗?”
“她大老远的从江市跑到沪市,来之前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她这样是想干嘛呀,搞突袭吗?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打了白晓桃,晓桃的脸都被她抓花了。”
“她力气大,晓桃哪里是她的对手,按着晓桃打,我去拖劝还被推了一把,摊上这样的女人谁能忍受,我说了几句重话她还委屈上了,污蔑我跟晓桃……你说这样的日子能过吗?”
钱招财是真的委屈,扪心自问对彭秀珍不错,从来没有苛待她,甚至时不时还讨好她,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发脾气,搞得他里子面子全没了,要是还能忍,他就不是个男人!
“你跟白晓桃有一腿?”应德佑等他说完后,淡淡问了这么一句。
钱招财仿佛被踩到了痛脚,差点跳起来,“她是不是乱跟你们说啥了,阿佑我告诉你,你不能信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非说我跟晓桃之间……不清不楚,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啥事都没有,她搞这么一出,以后我怎么面对梅姨和晓桃……”
“你喜欢白晓桃?”
钱招财突然沉默了,一声不吭。
应德佑又给他递了一根烟,给他点上,“不管你跟白晓桃之间有没有什么,只要你喜欢她,那么嫂子就没有冤枉你。你是她丈夫,跟她已经有孩子了,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你觉得对她公平吗?”
“或许你觉得只要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心里藏着别人也没关系,她就该听话乖巧,你想起来的时候逗一逗,是吗?”
钱招财想解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明明没那个意思,可被这样说出来好像也没法反驳。
“女人其实很奇怪,我见过不少人,有些跟缺了心眼似的,无论男人怎么对她们,她们始终掏心掏肺,我见过男人打女人,每次都往死里打,只要说两句好话女人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钱招财皱眉,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也有些女人,愿意对男人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一旦心冷了后,无论说多少好话,做多少讨好的事,她们都不会回头。男人以为她会在原地等待,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远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钱招财心口一颤,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哥,有件事你要搞清楚,无论你跟嫂子会走到哪一步,起码有件事很明确,白晓桃并不适合你,或者说,一般男人驾驭不了她。”
“她不是这样的人。”钱招财下意识帮白晓桃说话。
应德佑轻轻笑了一声,“我见过她两次,她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太要强了,野心太大了,一般人很难走进她心里,其实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应德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作为局外人,有些事我看得比你清楚,嫂子比白晓桃更适合你,也比白晓桃更爱你。失去有些人,可能要用一辈子弥补,做决定之前好好想想,不要冲动。”
应德佑进屋了,院子里留下钱招财。
他蹲下,沉默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
大年初一,本该是走亲戚的好日子,应家在庄水村,隔的远,没法走动,彭家那边更不用说了,自从彭秀珍嫁进来以后,一次走动都没有。
小宝和小康被支开了,钱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着钱招财和彭秀珍离婚的事。
“其他的我都不要,小康我要带走。”彭秀珍不在乎其他,只要孩子。
钱进宝看了看钱健,发现他低着头,不说话,钱招财更不用说了,一声不吭,像个哑巴。
“爸,哥,小康你们照顾不好,他跟着嫂子才行。”
钱健抬头,看向彭秀珍:“一定要离婚吗?秀珍,你是个好姑娘,要是招财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我替他跟你道歉行不行,我们一家人日子过的挺好的,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他一巴掌拍在钱招财身上,“你说句话,哑巴了!”
钱招财根本不敢看彭秀珍的眼睛,在钱健的威压下终于开口了。
“可以,小康是你生的,应该属于你,你一个女人不容易,钱啥的你都拿着,不用给我,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钱健扬手要打钱招财,让他好好认错挽回彭秀珍,他倒好,说这些话,岂不是把彭秀珍推的更远。
钱进宝眼疾手快拦住钱健的手,小声道:“爸,你打我哥没用,这事必须解决,你就算偏心眼也不能昧良心,嫂子在咱们家啥样你自己看得到,别让人寒了心。”
钱健瞪了一眼钱进宝,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可他也清楚,这件事上确实是钱招财混蛋,人家姑娘嫁到他们家,又不是当牛做马,不能磋磨人家。
钱健闭上嘴不说话,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讨论。
彭秀珍冷静道:“民政局还没上班,等那边上班了我们去办离婚手续,至于钱……我不会要。”
钱招财说不出什么感受,听到她平静的说离婚以后的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堵堵的,不舒服。
“那你有住的地方吗?”钱招财半晌只找到了这个话题。
彭家那边当初闹得难看,还说断绝关系了,她要是回去彭家人会不会把她赶出来,其实就算离婚了,家里她也可以继续住,他是男人,单独住外面不碍事,可她带着孩子,要是住的地方不好,说不定还有危险。
他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想让彭秀珍留在家里,不用搬出去。
彭秀珍跟他在一起几年,不说多了解他,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出来了。拳头捏紧,指甲刺疼皮肤,她忍住了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不能被他一点善意影响,她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放心,到了民政局上班那天我会直接去,不会耽误你时间。”
“我不是……”
“我去收拾东西。”彭秀珍站起来,转过身的瞬间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快步进了屋,没让人发现她哭了。
钱招财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嘟囔道:“我没催她走,她怎么……”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发现三人视线直勾勾看着他,好似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钱招财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把应德佑拉到一旁,小声问:“你昨晚说的那话啥意思,你说彭秀珍喜欢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一直觉得跟彭秀珍之间只有亲情,当初稀里糊涂睡到了一起,她没用别的选择,只能嫁给他,至于彭秀珍喜欢他……他一点都没感觉到。
应德佑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啥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感觉不到吗?”
钱招财摇头:“没有啊,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是不是乱说的?”
“哥,她是不是喜欢你,你多注意一下就清楚了。”
应德佑不愿意说太多,都要离婚了,说得多没有意义,钱招财和彭秀珍都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性子,双方一旦说开,很大程度上不会变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找到钱进宝,跟她商量:“我们回庄水村一趟,到时候直接从那边去鹏城,就不来江市这边了?”
“好端端的为啥要回去?你是记挂家里人吗,不是让徐贵给家里带了钱吗?”
钱进宝不太想回去,庄水村有应家人,那些人老喜欢吸应德佑的血,她不想看到他委屈。
“我也是临时想起的,当初我们结婚只是简单办了酒席,还没领结婚证,我们回去把证领了。”不领证他不安心,看到钱招财和彭秀珍闹离婚,还得去民政局办手续。
要是哪天钱进宝跟他闹离婚,手续都不用办,说不定她直接跑了。这种不负责任的事钱进宝干的出来,他不敢冒险,还是老老实实把结婚证领到手才心安。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小宝都有了,何必在乎一个证。”钱进宝觉得都老夫老妻了,而且她都答应好好跟他过日子了,大老远跑一趟干啥!
应德佑盯着她,一言不发,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摆明了要回去领证。
钱进宝妥协,给他顺毛,“你要是想领,我们明年回去也是一样。”
“今天就回去,我去买票。”应德佑不容拒绝。
钱进宝知道他的性子,劝也没用,只能顺着他。她要把应德佑要回庄水村的事情给钱健说了,还想让钱健劝劝他,没想到钱健直接答应了。
“领证好领证好,酒席是酒席的事,那是给大家伙看的,要国家承认还是得领证,阿佑说的没错,早晚都是要领的,还不如早点办好。”
钱进宝唯一的借口都没有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在大年初一这天带着小宝踏上了回庄水村的路。
他们刚走没多久,钱家来了亲戚。
“亲家公,我在家里就在念叨啥时候过来走一趟,这么多年咱们两家都生分了,以后要多多走动,这是我上门的礼物,礼轻情意重,你千万别嫌弃。”彭母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要是钱健是女的,没准直接抱住喊姐姐了。
钱健嘴角抽了抽,走亲戚就拿一条咸鱼,这就算了,来的人居然有六个,六个人上别人家的门,他们怎么好意思!
“秀珍呢,我家秀珍呢,怎么不见她,正月里能去哪里?”彭母到处找人,借着找人的理由在钱家这里摸摸那里扣扣,明明厨房里没人,她还一口一个‘我的秀珍哟’在厨房里翻找。
钱健脸都黑了,几乎不用猜他都知道彭家人来干啥的,肯定打秋风,当初把秀珍娶回家的时候明明给了他们一笔钱,还说好了以后没有关系了,这才几年就等不起了。
钱健一个大男人不好跟彭母计较,转而跟彭父说话,彭父装傻,钱健说几句他应一声,就是不表态,把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彭秀珍暂时还没找到住的地方,还没从钱家离开,她不想待在家里,在邻居家唠嗑,听到小康急匆匆跑过来,说是外婆他们来了。
彭秀珍脸都白了,回到钱家,看到父母带着四个哥哥坐在院子里,他们嘴里吃着瓜子花生,满地狼藉,她母亲还在厨房里翻找,一边找一边嫌弃。
“怎么都是冻的,亲家公,你给热热,弄点饭,我们一早过来的,走了老远的路,这会儿累的不行。”
彭母看到彭秀珍,一喜,“秀珍啊,你回来的正好,我们都还没吃饭呢,你给我们弄点吃的。”
彭母没管彭秀珍脸上的表情,或者说她从来不在意闺女是咋想的,自顾自道:“你家公爹真是的,客人上门都不招待一下,我跟他说话也爱搭不理,摆明了瞧不起咱们家,你给人家当儿媳妇硬气点,不然你娘家别人都不放在眼里。”
“你们来干啥?”
“你这话说得,当然来看你,这么多年你不回家,都快忘了我这个当妈的,你跟我生气我还能跟你生气不成。”
彭秀珍冷下脸:“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快回去,别在这里闹,正月里别触人家霉头。”
“你这孩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彭母不喜欢闺女是有原因的,养不熟的白眼狼,赔钱货,嫁了人就不认娘家了,“咋没事,我来跟你说一声,你小弟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帮衬点,给他点钱,让他风风光光把人家姑娘娶回家。”
彭秀珍浑身发寒,早就知道对他们不能抱有任何期待,他们除了吸她的血,不会管她死活,“我没钱,你们最好现在就走,我跟钱招财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上这儿不合适。”
“啥,离婚了?”彭母一声尖叫,并不是因为彭秀珍离婚,而是因为拿不到钱,“你个赔钱货,怎么给人当儿媳妇的,是不是你没做好,人家不要你了,要退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
彭母往她身上打,情绪激动。
“住手!”钱招财找了几个要好的兄弟喝酒,听人说家里来亲戚了,他还纳闷谁家正月初一上他家门,没想到是彭家人,一回来就看到彭母打彭秀珍,“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
“钱招财你都跟我家秀珍离婚了,我教训闺女你管的着吗!以前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嘴巴说的好听,这才几年就抛弃秀珍,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
彭母朝着钱招财扑过去,钱招财不跟女人斗,还是个老女人,他迅速跑进厨房,拿着一把菜刀,对着彭母。
彭母被他吓到了,踉跄了一下,不敢上前。
“要离婚也成,秀珍给你们钱家生了带把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给钱,给了钱这事就不计较了,你不要舍不得,这是给秀珍的辛苦费。”
钱招财早就知道彭家人不要脸,没想到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没有,一分都没有,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去找公安,让公安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彭母哪里肯,彭秀珍都离婚了,今天要不到钱,以后更别想了,来都来了,不狠狠敲一笔都对不起她走的路。
她眼珠子一转,跑到门口,往院子外一坐,把撒泼打滚那一套用上了。
“我家秀珍苦啊,婆家不拿她当人,离婚了都不告诉娘家一声,说把人抛弃就抛弃,大家伙评评理,有没有这么丧天良的!”
“我家秀珍离了婚可咋活啊,这是生生逼她去死啊,钱家人不厚道,狼心狗肺,可怜我闺女哟……”
正月里走亲戚的人多,彭母坐在大门口哭嚎,很快就把亲戚们吸引过来了,巷子里的邻居们也才知道这事。
不声不响地,钱招财居然离婚了!
彭母在外面哭嚎,钱健在屋里听得心烦,对钱招财道:“正月里闹啥闹,你把他们打发了,别在我面前碍眼。”
“他们摆明了要钱,不给。”钱招财以前给过他们钱了,说了没有任何关系了,要是再给,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
“先打发走了再说,正月里闹起来难看。”
钱招财还要反对,看钱健一脸疲惫,不忍心说下去,“我……我没钱了,爸,你先给我借点,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钱健瞪他:“你怎么会没钱,你钱都去哪了?”
大部分在彭秀珍手里,剩下的都给白玉梅买衣服了,钱招财不敢说实话,道:“我给你写借条成不成,反正我会还。”
钱健还是拿了二十块,想了想又添了三十块,一共五十块,说啥也要把人打发走。
钱招财把钱给彭母,不耐烦道:“别闹了,拿着钱立马滚蛋。”
彭母一喜,想要把钱拿过来,一只手比她更快。
彭秀珍把钱收起来,不给彭母,对钱招财厉声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彭家的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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