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楝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就接到了来自小妻子的电话。
白思禅声音软软的,问他:“你现在很忙吗?”
背景有些嘈杂,何生楝猜测她大概是在学校。
何生楝笑了:“不忙。”
正好有一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
“那你可以过来接我吗?”白思禅背着背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着片刻的茫然,“或者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打车过去。”
嗯?
何生楝脚步一顿。
他问:“你来港城了?”
“……嗯。”
女孩的声音很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跟在他身边的陆青瞧见何生楝一张脸瞬间笑开了花,刚才还在冷冰冰反驳别人提案,一张脸绷的像是寒冬刀,现在却如同那三月春风四月柳,柔情蜜意地说:“你现在在哪里?……好,不要乱走,我马上到。”
陆青感慨,都说那英雄难过美人关,谁能想到,这何先生啊,其实就一彻头彻尾的妻控啊!
白思禅挂了何生楝的电话,乖乖地在旁边的快餐店里等着他来接。
她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小小的挎包,里面装着钱包和手机,充电宝。
真是什么都没准备就跑了过来。
只是想要见见他呀。
白思禅买了一杯可乐,里面加了两块冰,只喝了两口,便放了下来。
她手心出了些汗,抽出张纸巾,慢慢地擦着。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何生楝,她就忍不住的开心。
开心之余,还有些担心。
等下见面要说什么好?他会不会责备自己?自己这样贸贸然赶过来,会不会影响他工作?
白思禅等了约莫五分钟,没有等来何生楝,倒是看到了……叶苗苗。
白思禅挑的是靠窗的位子,隔着落地的玻璃,瞧外面叶苗苗气冲冲地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哎?她怎么也来了?
白思禅与自己这个新舍友相处时间并不多,还没等她想好怎么样与她友好打个招呼的时候,就瞧见一个女人冲了过来,重重地甩了叶苗苗一巴掌。
叶苗苗的脸侧过去,一动不动地站着。
???
打叶苗苗的那个人白思禅也认得,瘦高个儿大长腿,红唇大卷发,正是叶菲菲。
白思禅惊的一下把吸管咬扁了。
她默不作声,只静悄悄地看着。看着叶苗苗挣脱了叶菲菲的手,想要回甩回去,却被叶菲菲扭住了胳膊,牢牢地困住。
姐妹之间的事情嘛,外人总是不好插手的。白思禅松开吸管,心想这姐姐还挺凶的。
哪里有白思玉对她温柔。
放在桌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是何生楝叫她发个定位过去;白思禅依言照做,再看向窗外的时候,瞧见了杜鹤。
他拽着叶菲菲的胳膊就往旁侧走,叶苗苗将肩膀上快要滑落的书包往上带了带,低头跟在了杜鹤的身后。
三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叶苗苗坐在副驾驶,叶菲菲和杜鹤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白思禅有些讶异这三人竟也能扯上关系。
喝完了一杯可乐,何生楝推门进来了。
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玻璃窗边的白思禅,她今日穿了件淡紫色的裙子,手腕上是一根细细的金色手链,头发自然而然地散下来,精致又可爱。
好想亲亲她啊。
瞧见他,白思禅站了起来。
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何生楝没有亲吻她,只是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怎么过来了?”
白思禅说:“想你了啊。”
十分自然。
何生楝公司里还有事情,不可能一直陪着白思禅;在征得白思禅意见之后,何生楝决定先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中,让她在那里等着自己。
陆青接到何生楝发来的短信时,一脸的懵逼。
那是何生楝发给他的购物清单,请他务必尽快买回。
水果零食之类的暂且不提,竟然还有抱枕?特意说明了要软和的,暖色调的,还有毛绒绒的玩偶,最好是小兔子小猫之类的造型。
陆青心想,乖乖,何先生这是养了个宝贝啊。
所幸附近就有家商城,在何生楝与白思禅到达的前五分钟,陆青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白思禅进了何生楝的办公室,吃了一惊。
同他在恒科那边的办公室一样,这边也有个不大不小的休息室,柔软的大沙发是标配,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茶几上摆满了小零食,沙发上还有一对抱枕两只玩偶。
陆青笑着说:“何先生,方才陆先生打电话过来,说飞机晚点,问原本订在今天下午五点的会议是否可以改为明天上午八点?”
“可以。”
“需要您审阅和签字的文件都在桌上。”
陆青将方才送来的文件都整理好,分门别类地摆在了一起。他知道何先生与白思禅这正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微笑着将自己的职责尽好后,果断地不做电灯泡,退了出去。
他刚离开,白思禅就搂住了何生楝的腰,仰起脸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休息室里的东西都是你让人准备的吗?是为了我吗?”
最近他的确忙了些,几乎要把办公室当家了,连休息都是挤时间出来。平时若无要紧事,极少人会到办公室里打扰他。
四下无人,何生楝将她抱到了沙发上,打趣:“是为了我的太太准备的。”
沙发极软,白思禅大半边身体都陷了进去;柔软的发铺在沙发上,女孩的眼睛亮的惊人,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诱人的美。
她只瞧着何生楝,手指按住他的唇,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那我算什么?”
何生楝含住她的手指,拿牙齿咬了咬。
白思禅飞快地缩回了手:“你属狗的啊。”
语气轻柔。
何生楝微笑着:“还真是。”
他搂着白思禅,低声问:“你想不想做?”
白思禅涨红了脸:“现在是白天耶……而且是在公司。”
何生楝说:“现在没有人会进来。”
“不太好吧?”
何生楝定定地瞧着她:“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
何生楝平时也倒还很克制,只是实在抵抗不住来自白思禅的诱惑——连白思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表情神态有多么诱人。
她的裙子原本是刚刚过了膝盖,现在裙边微微卷起,露出了洁白修长的腿;脚腕上还有两道红痕,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磕蹭的。
白思禅捂着胸口的衣服,巴巴地瞧着何生楝:“现在做吗?”
似是确认。
犹豫了一会,她又说:“可是我们这里没有小雨衣哎。”
这倒是个问题。
何生楝也没准备。
他愣了下:“我让陆青去买。”
“别呀!”
白思禅抓住他的手,为难了:“让他现在买这个东西,他不就知道了吗?”
白日宣,淫什么的就算了,这还是在办公室里呀。
她期期艾艾:“要不,咱们今晚再说?”
何生楝不作声,只是认真地看着她:“你觉着呢?”
热气吹的白思禅脖子痒痒的,她不自在地侧了侧脸,犹豫了:“那好吧。”
体外其实一点都不安全,这么一点点小知识还是从祝杏好那里学来的;所谓安全期也并不安全,但是白思禅经期向来都很准,算起来,明后天就是姨妈期了,所以……今天冒险一下下,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有了白思禅这么一句话,何生楝便不再忍耐,亲上她的脸颊。
白思禅涨红着脸:“窗帘呀!拉上窗帘。”
何生楝拉上窗帘,打开休息室的灯。
温柔缱,绻,浓情蜜意。
春风拂过桃花,柔柔软软、小心翼翼的喜欢。
何生楝逗白思禅:“叫老公。”
白思禅还极少这样叫过他,话未出口,脸先红了一片。
不知是因为情、欲,还是这个称呼。
她轻声叫:“老公。”
何生楝低下头,亲亲她的脸蛋儿:“乖宝宝。”
白思禅软绵绵地缩在沙发上,任由何生楝取了湿巾来,慢慢地给她收拾。
她还紧张地问:“没有弄进去吧?”
“没有。”
白思禅松了口气。
现在根本就不是怀孕的好时机,怎么着都得等到她毕业之后再说呀。
刚刚擦干净,便听到了陆青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有些不清晰:“何先生,杜先生过来了。”
白思禅躺在沙发上,骨头都软了;像是吸足了水的海绵,又像是太阳下懒洋洋晒阳光的猫咪。
可爱乖巧极了。
她勉力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眼角还是红的:“是杜叔吗?”
“嗯。”
何生楝亲亲她的额头,随手从茶几上拿了包薯片出来,拆开后递给白思禅,安抚:“你先吃着,我一会就回来。”
他知道白思禅现在不想见杜鹤。
白思禅点点头。
“无聊的话就看会书,玩会游戏也行,”何生楝叮嘱,真的是把她当成小姑娘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及时叫我。”
把白思禅安置好了,何生楝这才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随手又把门关好,没让外面的人瞧见里面的小姑娘。
杜鹤站在办公室中,没有坐,目光锐利地盯着何生楝。
他穿着衬衫还算规整,但脖子上有一块小小的红痕。
……显然是进行某种活动时留下来的。
刚才上来的时候,杜鹤也听人说了,说何生楝领了个少女上来,姿态亲密,不同寻常。
思禅如今还在学校里读书,杜鹤压根没往她身上想,只觉着是何生楝出了轨。他心情很坏,只是短短一周的分别而已,何生楝竟然胡闹到这种地步了?
真是胡闹。
杜鹤沉声叫他的名字:“何生楝。”
何生楝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面色泰然:“小陆,你去给杜叔倒杯茶过来。”
陆青应了下来,走出房门。
杜鹤背着手,在办公室中环顾一圈,心情更差了。
这办公室里倒是没有女人留下来的痕迹。
是不是何生楝特意清理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杜鹤就心烦意乱。
何生楝客客气气地问:“您不是出国了么?怎么又来了港城?”
杜鹤不答,依旧背着手,阴郁地看着他,责问的语气:“你休息室里藏着的人是谁?你这么做对的起思禅么?”
杜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生楝微怔。
趁着他愣神的这一瞬间,杜鹤大力推开了他,一边暴躁地骂他“三心二意”,一边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休息室的门。
嘭。
一声巨响。
正在埋头吃薯片看漫画的白思禅被这一声吓的肩膀一抖,手里的袋子落在地上,薯片洒了一地。
不止是地摊上,衣服上也有,一片狼藉。
白思禅慌忙伸手去捡拾,结果越弄越乱,污迹越来越大。
呜,糟糕,又要换新的了。
杜鹤惊讶地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与他上次来相比较,现在的休息室要少女一些了。沙发上,穿着小裙子的少女抱了个兔子的玩偶,面前摆着一本合上的漫画书,手里空空的。圆圆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愕,显然是被吓住了。
这不是……思禅么?她怎么跑来港城了?那这么说,刚刚何生楝脖子里的痕迹,也是思禅弄出来的?
他再看了看地上洒落的薯片,再看看正收拾薯片的白思禅,有片刻的愣神。
所以,根本不存在出轨这种事?只是思禅跑到了港城来看何生楝?刚刚何生楝凌乱的衬衫,脖子上的红痕,都是思禅弄的?人家小夫妻蜜里调油恩恩爱爱,郎情妾意的,多么美好啊,他却粗暴地踹开了休息室的门——
一分钟之后,杜鹤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说:“思禅,我刚刚只是在做踢腿运动……你别害怕啊,我再给你买一袋——哦不,买十袋,成么?”
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笑,生怕吓哭了白思禅似的。
白思禅愣愣地看着他:“……”
杜先生这真把她当三岁小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