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江彻早出晚归。闻念向学校请了假,安心住在他这,猜到他是去做什么,但没有过问。
他不在的时候,她拍了两个之前一直想拍的素材,还学着做了几道菜。
晚上江彻回来,她笑着招呼道:“洗洗手,准备吃饭啦。”
江彻温柔回应:“好。”
他品尝她做的饭菜时,闻念忐忑地问:“怎么样?出锅的时候我尝了一下,咸淡好像还可以。”
江彻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真诚地夸奖:“特别好吃。”
闻念明显不信,笑起来:“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有,念念做的就是很好吃。”
“和我姐做的比起来呢?”闻念一副“小样,我看你还怎么瞎编”的笑吟吟模样。
江彻想了想,圆滑地道:“你们两个做的菜给人感觉不一样。从味道上说,的确是她做的更好吃,但是你的菜,有家的感觉,所以我还是更喜欢你做的。”
闻念脸有点红,捧着碗嘟嘟囔囔:“不愧是混过娱乐圈的人,说话这么好听。”
江彻叹气:“这我可太冤枉了,我说的是实话,又不是在吹捧你。”
“行啦行啦,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闻念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好。”江彻宠溺地说,“虽然念念做的饭很好吃,但厨房油烟大,隔三差五做一次就好。”
她抿唇笑:“嗯。”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吃完后,江彻放下筷子,同闻念说:“念念,秦星野想过来看看你。”
闻念眨了眨眼,轻声问:“你希望我见他吗?”
“不希望。不过还是见一次,把话说清楚吧。上次他帮忙救了你,你都没和他亲自道谢。”
“好。”
第二天傍晚,秦星野和江彻一起进了门。闻念在沙发上坐着,看过来时,心绪复杂,没有说话。
秦星野瘦了许多,面色泛白,眼下有青黑。瞳孔深处,一片沉寂。
江彻看看闻念,又看了看秦星野,主动开口:“我想到还有点事情没处理,你们两个先坐一下。”
闻念知道他是故意让出了空间,感动于他的体贴。
待江彻离开,她轻声道:“秦先生,请坐。”
陌生的称呼让男人身形一僵,步子沉重地走过来,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微低着头,他问:“上次分开得太匆忙,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下周正常回学校上课。”闻念由衷地说,“秦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秦星野心口酸涩得难受,想冲她笑笑,也没做到,最后喉结滚了滚,涩涩地说:“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闻念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气氛很是尴尬。她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希望江彻能过来,可是书房门一直紧闭着。
秦星野两只手攥在一起,放在腿上。好一会儿,他低声问:“他对你好吗?”
闻念知道他说的是江彻,“嗯”了一声,“挺好的。”
“那就行。”秦星野垂下的眼尾慢慢红了,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准备出国深造了。”
世界上排名顶尖的艺术类大学,早就给他发了邀请函,他本来不想去的。
如今已经没有留在青城的理由,他对闻念爱得那么深,留下来对她和江彻都是困扰。
闻念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不能回应他的心意,让她十分愧疚。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绽放一个微笑:“那很好啊,希望你在国外过的开心。”
“好。”秦星野站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像要把她的模样,镌刻在心里。
书房门刚好被打开,江彻站在门口,没有向前。
“时间不早,我就不叨扰了。”
秦星野往前走了几步,终究是没忍住,抱住了闻念,眼睛彻底红了。
闻念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江彻。后者眯了眯眼睛,不爽,却没出声阻止。
伪装了这么久的大度被秦星野撕碎,他声音颤抖,像是宣誓一样,对闻念说:“对不起,我没办法放下你。如果有天他辜负了你,你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闻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江彻却被气笑了,冷飕飕地道:“你放心吧,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几秒钟后,秦星野主动放开了闻念,黑眸里明明盛满悲伤,还尽量笑着对闻念说:“再见了,我的女孩。”
秦星野离开后许多年,闻念都没和他再见面,但她时不时会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和照片,偶尔还会有两幅他的画作。
威尼斯的水面,挪威的极光,南极的冰盖,东京的樱花……他双目所及的景色,一一呈现在她眼前。
有些照片中会出现他的身影,从盛夏到冷冬,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对他的亏欠,她此生,注定弥补不了。
……
闻念不知江彻等人具体对岑屿森做了什么,夏去秋来时,岑家已经退出了青城世家的第一梯队,岑屿森也像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五月下旬的时候,闻晚离开了青城,给出的理由是去打工。
闻海生夫妇气坏了,问:“没几天就是高考了,你不能等高考结束再走吗?”
研究所那边需要闻晚,她一天都不能耽搁,最终还是没听父母的,走了。
闻海生夫妇和闻念唉声叹气:“你姐太犟了,我们的话她从来都不听,你去劝劝她吧,打工赚的那点钱,哪能和大学文凭比啊。”
闻念:“……”人家赚的可不是一点点。
送闻晚去机场那天,闻念问了个在她心里盘桓很久的问题:“姐,那天你开车追岑屿森的车,我总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赛车啊……”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她还是想让闻晚亲口告诉她。
闻晚笑了笑,没否认:“是。”
“代号cc?”
“嗯。”
闻念倒吸一口气,委屈巴巴地控诉:“当初我和你搭话,你都不理我!”
闻晚放低了身段,哄着她:“我的错。”
“哼。”她扭头,表示轻易别想哄好自己。
“我下次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市面上买不到的那种。”
闻念被勾起了兴趣,斜着眼睛看她:“什么哦。”
闻晚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勾唇笑道:“先保密。”
路上,闻念还抓心挠肝地问到底是什么礼物,可是她嘴巴太紧了,根本撬不开。
到机场后,闻念碰到了同样来送行的林暮。她和江彻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林暮想必也知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
看向她时,他镜片后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淡淡地和她打了招呼。
闻晚留下一句“我去取票,你们两个在这等我”就走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闻念不知道该和林暮说点什么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她没发现,林暮的表情变得柔和了很多。
“闻念。”
冷不丁听到他叫自己,闻念抬起头,呆呆地“嗯?”了一声。
林暮推了推眼镜,薄唇轻启:“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一直奏效。”
闻念思索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比其他男人都适合自己,两个人一起生活,适合比喜欢更重要”。
她轻笑出声,打趣林暮:“人又不是机器,在一起生活难免磕磕碰碰,真和他闹了矛盾,我想着的应该也是修复这段关系,而不是把他换掉。”
听她这样说,林暮垂下眼帘:“那真遗憾。”
“林医生也要向前看,祝你以后会遇到一个,不管她的优点还是缺点,你都甘愿接受的人。”
林暮凝视着她,心说,我已经遇到了。
……
燥热的暑假转瞬即逝,又到了九月开学季。闻念作为动物医学的院花,被推去迎接新生。
美女的力量是巨大的,她往那一站,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数不清的男生凑过来。
有些胆子大的,还找她要联系方式,不过都被她以“我有男朋友”的理由拒绝了。
日头上来后,有点热,闻念主动站起来,给大家发水。
刚发到一半,四周静下来,几个女生直勾勾地往一个方向看。
闻念心说,谁来了,给你们惊艳成这样。
转身时,一道冷漠的男声响起:“请问是动物医学的学长学姐吗?”
闻念看清楚岑屿森的脸,笑容一下子僵在嘴角。
样貌上说,他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气质改变了许多。“单纯无害”几个字,和现在的他一点儿都不沾边儿。
问话时,他没有掩盖眉宇间的戾气,目光也冷冷的。
与闻念对视后,他的眼神才变了,浮现出欣喜。
其他男人把她保护得太好,岑屿森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接近她。他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不由上前了一步。
闻念见他动了,一脸防备地往后退,表情很是疏离。
岑屿森如鲠在喉,手攥成了拳。
正当他想和闻念说点什么的时候,不知从哪冲出一队人,护住了闻念。
为首的人同闻念毕恭毕敬地说:“闻小姐,我们是江总的人。您稍等,我们现在就把他带走。”
闻念没看岑屿森,点了头。
那些人上来抓岑屿森,被他狰狞着面孔躲开了。他气愤地说:“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这次我先来:秦教授,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