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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修bug)(1 / 1)

若不是还有一个程沛,杨元觉都想要去安元和那边避一避了。

说到这里,他又笑得更加灿烂了。

“放心,为了表示我对你弟弟的感谢,我将我当年的部分推演记录都塞给他了。”

“他日子过得可充实了呢。”

净涪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盯着杨元觉。

在那沉重的视线压力下,杨元觉脸上的笑容都撑不住了,只得投降道,“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保证你弟弟每日里都是活奔乱跳的,绝对没有过线。”

他顿了一顿,也望定了净涪,“反正你弟弟身边曾经有过个随时可以给他指点,为他解惑的师父,不是吗?”

听见他这么问,净涪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你果然发现了啊?”

杨元觉什么都没说,只给了净涪一个眼神。

净涪也没指望能瞒得过杨元觉。似杨元觉这样一流的阵法大家,就算司空泽已经离开了程沛,他也还是能从程沛修行的蛛丝马迹中窥见其中的真相。

他点点头,“机缘巧合,而且司空泽也看中了他的天资,所以我就顺水推舟,让程沛当了他的弟子。不过现在的话,司空泽已经脱离程沛了,只留给他一份传承而已。”

杨元觉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的本事是有的,但是不太够。我当初没有细看,现在看他修行,也才发现问题。程沛想要走得更远更高,还需要摆脱他的影响,找到自己的路......”

净涪仍是微微点头,“找路是要的,但程沛现在还年轻,先积攒下足够的积蓄,才好说其他。”

万丈高楼平地起,在趟出契合自己的路之前,每个修士都一样要有足够的眼界、见识和实力,不然就都是白搭。

杨元觉看净涪对程沛很有几分安排,并不是完全的放任自流,心里又更给程沛加了点分量。

但他只笑着道,“你倒是果真要担起为人兄长的责任了?”

虽然杨元觉只是问了为人兄长的责任,似乎只字未提沈安茹,可既然净涪承认了程沛这个弟弟,又怎么会将沈安茹这个母亲撇开?所以其实杨元觉这一次打探的不仅仅只是净涪对程沛的态度,还包括了沈安茹的。

净涪心知肚明,却也只是点头,笑问道,“如何?”

杨元觉一下子就笑开了,“皇甫,你觉得以你和他的年龄差,你真的是将他当弟弟,而不是儿子或孙子?”

净涪先是微微收敛了笑意,“虽然说长兄如父不假,但尚有母亲在堂,我怎么敢拿大?而且......”

他又冲着杨元觉笑开,“你这般说话,难道是觉得我年纪大?”

杨元觉禁不住,哈哈哈大笑出声。

净涪看着他那模样,实在忍不住,到底翻了个白眼。

杨元觉笑意本就没能止住,猝不及防看见净涪撇开头时候那大大的白眼,又是一阵笑意上涌,笑得连腰都弯下去了。

净涪等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等到杨元觉稳定情绪。

“......说正事,咳。”杨元觉不想真惹怒了净涪,见好就收,转移话题,“你先前不是在忙着收拾烂摊子么?怎么,你们景浩界现在能见人了?”

“什么叫能见人了?”净涪小小地抗议了一声,还是说道,“情况是大有好转了,而且现在是个好机会。”

顿了一顿之后,净涪才问起程沛和沈安茹的情况,“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

“你母亲是挺厉害的。”杨元觉答道,并不觉得沈安茹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凡妇就轻忽随意对待,语言间很有几分尊重。

杨元觉本来就是这样的品格,所以净涪才会放心将沈安茹和程沛托付给他照看。

净涪就静静地听了一阵,然后才问道,“程沛呢?”

杨元觉闻言,干脆地一摊手,“他啊......他就一直修行啊。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师父盯紧了他呢。”

净涪点点头,沉默得一阵。

杨元觉看得他一眼,先问道,“你刚才说到了机会,怎么?你想将他们带回去了?”

净涪方才就已经漏了口风,这会儿也不否认,直接道,“如果合适的话,我确实想先将他们带回来。”

杨元觉就摇了头,“现在不行,你弟弟他前几日才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关,你可能有得等了。”

净涪细看他模样,心里就有数了。

程沛其实也知道自己这边随时可能会过去将他们接回景浩界的,毕竟母亲沈安茹在外间可能还是不太适应,会更希望回到景浩界中生活。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闭关了,显然是平时的积累够了,又恰被一线灵机触动,不得已而为之。

净涪想了想,问杨元觉道,“如果我想先将我母亲带回,他则等到他出关之后再说......你觉得可行否?”

杨元觉闻言,又细细打量了他一阵,却又压住了笑意,很是正色地回答净涪道,“我觉得......可以。”

可即便杨元觉已经特意控制了,那话语间的笑意还是特别的明显,听得净涪只能木着一张脸看他。

先是心魔身,后又是杨元觉,他们身边亲近的人到底都是怎么了,居然尽变成这副模样?

杨元觉真是全然不在意净涪此时的脸色,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只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道,“我是觉得真的可以。”

净涪没甚好气,“是啊,程沛他留在你那边,还能替你分去一点你师父的注意,你好过日子不是?”

杨元觉笑眯眯地点头,“所以说,果然还是你能体谅我啊......”

净涪已经不想看到这个道友的脸了,他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蠢蠢欲动,几番想要将面前的铜镜给封起来,不过都给按捺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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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忍了杨元觉一阵,才道,“我想见我母亲。”

杨元觉也没真想惹怒净涪,不过就是多时不见他这个好友,闲得没事想逗趣逗趣而已。现在净涪既然提了要求,他也就很干脆地点头应了。

“那你稍等。”

杨元觉跟净涪说是稍等,还真是半点不含糊地让净涪等了一小会儿,净涪才见得铜镜对面映出沈安茹的面容。

净涪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却是站起身来,合掌探身对铜镜对面的沈安茹拜了一拜,唤道,“母亲。”

沈安茹见得铜镜里面的净涪,眼眶立即就红了一圈,可面上却也已带出了笑。

“嗯。”

沈安茹只看着铜镜里的净涪,甚至都不敢眨眼。

“净涪师父,你那边可还顺利?”

“顺利,”净涪当即就给了沈安茹一个肯定的答复,安抚住沈安茹,然后又问道,“母亲一切可好?”

“好。”沈安茹还如方才那样,只简单地应答了一声。

虽然还隔着铜镜,但净涪却还是听得出来沈安茹话音里的哭腔,知道哪怕是说多两句,沈安茹都未必能够忍得住眼眶里的泪水。

净涪不以为意,又多问了两句沈安茹的日常之后,才问她道,“母亲,我接你回来可好?”

沈安茹一听,就有些犹豫。

“你来接我......你能抽得出身了吗?我听说我们那边情况不太好,如果你贸贸然出来,会不会很危险......”

净涪细细看了沈安茹一回,忽然笑道,“是还有些危险,那就再等等吧。”

沈安茹向来细心,对程沛是这样,对他自然也是这样的。

净涪话风一变,她就听出了些什么,不禁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净涪只安抚地对她笑,又将沛县程庄的情况简单地跟沈安茹说了一遍,减去她心里的不安,才说道,“母亲,将铜镜给元觉道友吧,我还有话要跟他说说。”

沈安茹一时没动。

净涪也没催她,只静静地等了一会。

沈安茹像是鼓足了勇气,低声道,“我也想回去,但......你弟弟他现在还在修行,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出来。我不想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倘若要认真说起来,沈安茹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力量的凡妇,而程沛......

他修为虽然不够高,可多少也是个修士,还是个男人,力量和见识都比沈安茹要强,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遇到什么难事,多一个沈安茹也帮不上什么。但沈安茹还是觉得,不该留程沛一个人在这里。

净涪点点头,笑容仍是暖和,“我知道的。一切就等他出关了再说吧。”

沈安茹抿着唇看了净涪一阵,方才将铜镜交还给一旁等着的杨元觉。

杨元觉方才听了个全场,如今将铜镜拿回来,却是先对沈安茹点了点头,便自拿了铜镜离开,继续与净涪交谈。

“哈哈哈,被拒绝了吧?”

净涪显然并不太放在心上,只随意地点点头,反问他道,“你不都看见了吗?”

看我笑话就那么高兴?

倘若不是知道这样的问题不会让杨元觉反省,甚至还会更让杨元觉开心,净涪都很想抓住他问一问了。

杨元觉又是大笑了一场,才道,“嗯,我都看见了。”

顿了一顿后,他又重复着强调了一遍,“我看了个全场呢。可惜了,安元和那家伙不在,不然的话,哈哈哈哈......”

净涪都不想理他了,随手将铜镜往侧旁一推,让铜镜只映照出他禅院里的模样。

杨元觉见得那边没了净涪的身影,并不觉得如何,反而又更高兴地笑了一阵。

“你很开心啊?”净涪到底又将铜镜拉了回来,看着铜镜里面映照出来的杨元觉磨牙。

“是啊,我今日很开心啊。”杨元觉边笑边答道,半点不觉得心虚愧疚。

净涪看了他一阵,竟也笑了。

“谢谢。”

杨元觉笑完,站直了身体对净涪道,“不过是搭把手照看两个人而已,值当什么。倒是你......”

杨元觉显然已经看出了些什么了,“你这修行,进展很快啊。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才多久,你居然又有进益了......”

杨元觉是老友,也足可信任,既然说到这里了,净涪也就不瞒他,将近段时间以来的事情都给他说道了一遍。

“五色鹿......”杨元觉沉思了一阵,道,“你家那只五色鹿还不过是个幼崽,血脉也没有觉醒多少,修为更是不高,并不招人眼,那群五色鹿是怎么找到你头上来的?”

“南海普陀山的法会......净涪你很可以啊,我这么久,也只听说过南海普陀山的大名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到过普陀山上去了,还听了一场法会,好家伙!”

虽然杨元觉话里听着有很多问题,但他其实没想跟净涪要答案,只是习惯了这般自言自语而已。

这是他专研阵道问题时候养成的习惯了,净涪熟知,这会儿也没想去回答杨元觉,只由着他自己琢磨。

杨元觉琢磨得这么一阵之后,又忽然飞快地提了两个名号,“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吗?”

他一边说着这两个名号,一边随手在不知打哪里掏出来的阵基上划了两下,做了记号。

可他的试验明显失败了。过不得一会儿,他再开口的时候,嘴里就只剩了一个名号。

“阿难尊者?”

他嘴里不断地重复着,目光却凝在那个阵基上他自己留下的痕迹上。

好半响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净涪,“果然......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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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只是笑了笑。

杨元觉微微摇头,随手将那个阵基收起,随即就做贼一样往左右瞟了瞟,才盯紧了净涪道,“净涪啊......”

“嗯?”净涪已经能猜到他想要跟他说什么了,也没什么言语,只给了他一个简单的语气词。

“咳,”杨元觉清了一下喉咙,问他道,“我们是多年交情的老友,对吧。”

净涪没有说话。

杨元觉也不太介意这会儿净涪的态度,实在是前因后果,方才他开心了,现在就轮到他被开心了。

果然是天道好轮回。

杨元觉暗自叹了一声,却也放低了姿态,好生给净涪出了回气,眼看着净涪的脸色渐渐好看起来之后,他才竖起了耳朵,做出一副小心模样,压低了声音跟净涪说道,“我们都是这么多年交情的好友,有好处得大家分着来不是?”

“身游也就罢了,”他仿佛生怕被谁听了去,声音细若蚁鸣,“神游和念游的法门,你可别漏了我......”

就是这个时候,净涪与杨元觉手上的铜镜同时升起了一道灵光。灵光舒展间,另一张熟悉的面容占去了铜镜的一半。

杨元觉被这道灵光一吓,手中铜镜都给扔出去了。幸好他反应甚快,及时在铜镜落地之前将铜镜给捞回来了。

“吓死我了!”他心有余悸,脸色都有些发白,扭头见得突然冒出来的安元和,几乎就要咬牙切齿了,“安元和!!!”

安元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是无辜地看了看非常生气的杨元觉,又瞥瞥那边似乎就是在看好戏的净涪,暗自叹了一声,却也不肯将别人的错认下来。

“不怪我,我联接上你们之前,先通知过你们了的。”

“......”杨元觉听得安元和这么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了头去看净涪。

“是你!”

这套铜镜本来就是杨元觉炼制的,为的就是取代他们一直惯常用的联络阵法,更自由更顺畅地联络。

为了表示对安元和及净涪的尊重,杨元觉并没有将这套铜镜的所有权限都紧拽在手里。这其中,就有一条规定是他们在使用铜镜作为交流工具的时候,铜镜的绝大部分权限都在最先催动铜镜的那个人手上。

而这一次,是净涪先借用铜镜联络了他的。也就是说,这一回,铜镜的绝大部分权限都在净涪手上。

在这一次沟通里,只要安元和与杨元觉应允,他可以随时接入杨元觉及安元和。同样的,他也可以随时将他们踢出去。

“是我。”净涪点点头,很诚实地应道,还特别客气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杨元觉还记得自己这一回有求于人,同时还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面对净涪的这个问题,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摇头,“没,没什么。”

“哦。”净涪应了一声,就将事情揭过去了。

可安元和及杨元觉都清楚地看见了净涪脸上没有掩饰的可惜。

安元和悄悄看了杨元觉一眼。

杨元觉倒是还记得安元和,只看了他一眼,便很快拉上了他,接住他自己那还没有说完的话道,“......们。”

们?

安元和听到这个字,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他飞快地看了净涪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了这一句之后,又顿了一顿,才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能先跟我说说吗?”

杨元觉深吸了一口气,连连提醒自己好几回,才快速地将先前的事情跟安元和解释了一遍,最后又道,“我就是跟净涪说,神游和念游的法门,莫要忘了我们。”

安元和无视了杨元觉的态度,自己很认真地盘算了一下,方才抬头望向净涪。

净涪也看向他。

安元和直接就问他,“净涪,这样的法门其实很珍贵的吧,你想要什么,我与你换。”

念游、身游和神游这三种在诸天寰宇世界中游走的方式,安元和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他只见过最寻常的几种法门,它们的真正玄妙之处,安元和只能稍作猜测,还未有个明确的定论。

安元和说完,杨元觉也连忙跟上,“我也一样。”

“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换。”

净涪与他们相交已久,知晓自家这两位好友的品性,自然很清楚他们不会白占他的便宜。这会儿听得他们两人的说法,他倒完全不惊讶。至于杨元觉,他是在与他逗趣而已。

更别说他话其实还没有说完。

而且他早在听归真和尚说起其中的不同之后,心里就已经有所安排了。这一回听安元和及杨元觉开口,他便也直接笑了。

“既然你们都这样开口了,那行。我正因着景浩界外面的大魔头疼呢,你们若是得空,就帮我清扫一下吧。”

安元和及杨元觉对视一眼,很认真地应下了。

早在景浩界魔劫爆发之前,他们就已经去过了景浩界。那边的情况他们都不陌生,尤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一直关注着景浩界的变化,没觉得这事情有什么难办的。

净涪见他们应下,笑了笑,便在铜镜手柄的位置找准两个地方按了按。

那手柄处立时有两个旋涡浮出。

净涪见得这两个漩涡,毫不迟疑地从随身褡裢里摸出两片玉简,一个漩涡塞了一片。

没多时,那两片玉简就到了杨元觉及安元和的手边。

杨元觉握住那那片玉简,凝神望定净涪。

净涪看他这模样,笑道,“行了,这东西你收好,自己暗自揣摩着,可别让你师父知道了,回头,他怕就得说我们了。”

杨元觉被净涪这么一提醒,立时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左右观察,立刻就将玉简给收起来了。

待到玉简没了之后,他才往左右看了看,很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

安元和见得他那般模样,面上神色却是分毫不动,只将玉简收起,看定净涪道,“我等会儿就过去。”

杨元觉听得安元和的决定,往他刚刚走出来的方向看了看,却是问净涪道,“我也要现在就过去吗?你母亲怎么办?要我帮你顺道带回去吗?你弟弟我倒是不担心的,毕竟有我师父在呢......”

他絮絮叨叨这么一长串,净涪及安元和一见,就知道他那边情况不太对。

果不其然,还没等杨元觉停下来,铜镜里就多了一个人的声音道,“所以......你想去景浩界?”

那是安元和及净涪都很熟悉的声音,也不是旁人,正是杨元觉的师父任子实。

这也是一位阵道大修士,而且德高望重。

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杨元觉的脸色就变了好几变,看得净涪及安元和两人都心下好笑。

杨元觉都没来得及顾上净涪及安元和这两人,手中还稳稳拿着铜镜,身体就已经往旁边侧了过去,正面面对来人。

“师父。”

他讨好地笑了叫人。

铜镜里很快就映出了任子实的模样。

说实话,任子实面容其实还是很年轻的,只那一头头发,已经白得发光。都不知是因为修行的原因,还是因为杨元觉这个弟子。

净涪及安元和也都快速收敛了心神,跟任子实见礼,“前辈。”

任子实先对净涪及安元和点了点头,又看了一阵净涪,叹道,“历劫归来,能得新生,净涪,你也是好福缘......”

好福缘。

单只听见这三个字,净涪就知道任子实看出了什么,他端正了面色,又自对任子实拜了一拜。

“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还未多谢前辈的关照......”

这关照非是指任子实对他的关照,而是对程沛。

他话里的意思,连晚到了许多显然错过不少内情的安元和都听出来了。

任子实笑得一笑,“也是程沛那小家伙勤勉,我不过只是提点两句而已,也没多做什么。唉......”

他这一口气叹得,让杨元觉听着都有点发昏。

若是换了个场景,杨元觉大概就嘻嘻哈哈地跟他师父推诿过去了,可这会儿,净涪及安元和都在看着,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好在任子实也并不太想在净涪及安元和面前落他这弟子的面子,只叹了这么一声,看过杨元觉头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后,就放过了他去。

“行吧,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他说着,笑看了杨元觉一眼,就背着手走了。

看他那模样,心情还是挺好的。

杨元觉看着任子实的背影磨牙。

任子实能察觉到杨元觉的目光,心情又更好了几分。

让你整日叫我头疼,今日尝到头疼的滋味了吧,呵呵......

杨元觉看着自家师父走了,飞快就收了脸上表情,颇有几分鬼祟意味地对净涪及安元和道,“来来来,我们继续。”

杨元觉这一场做派似假还真,旁人是难以分辨的,可这会儿在他面前的是净涪及安元和,无论是哪一个,杨元觉都瞒不过去。

所以杨元觉这话才刚说完,就见净涪及安元和已经在交谈了,还是完全撇开了他的那种交谈。

“你是不是又去找了几个对手?”是净涪在问安元和。

“嗯。”这就是安元和在答净涪。

“砍了几个人,看着还行。”这又是安元和在跟净涪说他近来的情况。

杨元觉很是木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抬手一抹脸,笑着插话道,“唉?安元和你又砍了几个人?”

“有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战利品,也让我见识见识呗?”

净涪及安元和一时停住了话头,他们三人借着手中的铜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齐齐一笑。

“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儿之后,净涪没再去看铜镜,只抬头望天,但他心情却是异常的畅快。

“我们回头各自好好研究一下神游、念游的法门吧,我已经在宗门里待了很久了,我想出去......”杨元觉道。

“不,”安元和道,“还是要研究身游的法门。”

作为剑修,肉身也是他们力量中的重要部分。若是仅以神游、念游的法门游走诸天寰宇,安元和觉得就算自己真遇到了让他亢奋激动的对手,只怕也不能战个痛快。

杨元觉侧头看了一眼安元和,想了想,劝他道,“剑修虽然也修肉身,但元和啊,你难道不想试一试心剑与念剑?”

杨元觉这样的提议果然引得安元和心动,他咀嚼一般地重复。

“心剑、念剑。心剑?念剑?心剑......念剑......”

净涪听得杨元觉的说法,心里也是佩服。

这家伙,果然不愧是让他师父头疼又无奈的货色,这样活跃的思维模式,确实是很容易就触动灵感,迸发灵光啊......

杨元觉听着安元和的低语,又看见净涪望过来的目光,心里得意,也就飞起了眉毛,扬起了唇角。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还摆手道,“小意思小意思,不过是一个想法而已。元和你要觉得可行的话,就试试,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再说。”

安元和点头,“我会慎重考虑的。”

杨元觉咧嘴笑得一阵,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细细打量净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们说?我怎么听我师父那话,你很有些福缘?”

福缘和机缘相似又不似,又是可以混为一谈,又是却不能。

但以杨元觉对他家师父的了解,大概是后者。

安元和也望向了净涪。

净涪对着安元和及杨元觉笑了笑,答道,“世界之子。”

“世界之子?”

杨元觉及安元和猛地一听到这个词,心里都有些不解,但他们终于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净涪,“你?”

净涪又是点点头。

安元和看得他一阵,点头道,“恭喜。”

杨元觉也笑着道,“恭喜啊恭喜......”

世界之子啊,若是他们没想错的话,那净涪在景浩界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净涪不太觉得这个世界之子如何珍贵,但也道,“确实是,往后在这边行事就轻松许多了。”

杨元觉及安元和想想,也点头。

就景浩界那样的情况,若在做事的时候还总会有人蹦出来为难阻挠的话,确实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

起码杨元觉就觉得,真要是那般情况,他是应付不来的。

他懒。

净涪目光瞥过杨元觉,只一眼就知道他在想的什么了,虽没甚好气,却还是问他道,“若换了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真的就会逃?”

杨元觉没答话,他甚至都没看净涪。

净涪也没看他。

说什么懒,其实不过是没被逼到份上而已。真要是杨元觉也是这样的处境,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保持住这副疏懒模样?

都是惯的!

安元和没说话,只在一旁看着,眼底隐有笑意。

他们三人凑在一起,说笑了这么一回,杨元觉才重新捡起了前不久他的那些问题。

“要不要我到时候过去的时候,将你母亲和弟弟也一并带过去?”

净涪没点头也没摇头,“且看情况吧。”

“嗯?”杨元觉多看了一眼净涪,“是想改变主意了么?”

先前净涪跟沈安茹叙话之前,可不是这般跟他说的。这冷不丁的,忽然就改主意了?

净涪他可不是这样没成算的人啊。

“是你母亲么?”杨元觉很快就想到了沈安茹,问净涪。

净涪点点头,“她不放心程沛,想要等一等她。”

杨元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元和看看杨元觉,又看看净涪,忽然问道,“你跟她说清楚了么?”

净涪摇头,“实不必说得太清楚。”

他说得这话,又笑道,“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行程安排而已。她愿意暂且留在那边,就连留在那边吧,等一等程沛也好,免得我们来回地跑。更何况,我这边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安元和听净涪这话,又看了杨元觉一眼。

杨元觉这会儿竟一扫平常时候不太着调的模样,安安静静地笑着,也就显出了几分疏阔。

安元和见他这般模样,自己心里思量了一回,也就大概猜到沈安茹的心思了。

原来是这样。

沈安茹......

她果然是一个母亲。

作为母亲,就算她单单只是一个凡妇,眼界有限,看不出程沛修为上的长进,但她这个母亲能够看出程沛这个儿子的心情。

她知道程沛在展双界里忙得很高兴,忙得很充实。她还知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她希望程沛能更长更好地保留这个机会。所以她愿意放弃这个返回景浩界的机会,尽可能的帮着程沛延长留在展双界的时间。

她何尝就不知道净涪带她回来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何尝不知道这样的时机稍瞬即逝?

不过是取舍而已。

往常时候,她或许多是选择净涪这个长子,可在她与程沛一同在展双界这么几年时间之后,在程沛陪伴着她在外间漂泊相依为命这么些时日之后,她这一回选择了次子。

她果然是一个母亲。

净涪这时候也看向杨元觉,“你不会多做些什么吧?”

杨元觉只掀了一道眼皮看他,“我像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吗?”

都未等净涪说话,安元和就先答道,“你不是像,你就是。”

真说起来,他们这三人,谁的心眼都小。包括安元和自己,也都没大到哪里去。

杨元觉瞥了他一眼,嘀咕着道,“你还说我?你自己明明也没好到哪里去!”

安元和将杨元觉小小声的嘀咕全听在耳里,这会儿也很诚实地点点头。

他自己没觉得什么,倒又让杨元觉很是呲牙咧嘴了一阵。

净涪看着自家这两个好友,笑了一会,然后又跟杨元觉道,“你若觉得不愿意,那些心得笔记你且自己收好就罢。若是觉得他尚可造就的话,就多指点指点他。”

“程沛这孩子,确实很不错。”

安元和没说话,只看了一眼杨元觉。

可即便是这样,也已是代表了安元和自己的态度。

杨元觉却是道,“放心吧,他是你弟弟,我记着呢。”

他说完,顿了一顿之后,又道,“就算我将他放养,我师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可喜欢你弟弟了,就差没让你弟弟给他当弟子......”

那酸溜溜的模样,虽有特意表现出来的嫌疑,却还是让净涪及安元和都很是笑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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