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便要立秋了,可天气却依旧热的厉害。
白晃晃的日头炙烤着大地,路旁大片的农地早已干涸的裂开了无数的缝隙,只剩下成片的泛黄的秧苗。
午后众人找了块阴凉地午歇。
左右也不急着去干什么,一行人基本都是趁着早上或是傍晚凉快的时候赶路,其余时间都在休息。遇到城镇便住客栈,若是在野外便就地扎营。
戚猛几人靠在树下乘凉,蝉鸣不休,天气酷热,连一丝风都没有。
“壮子哥......”他喊了一声,朝着不远处的马车努了努嘴,“真想不到啊,这么个水灵灵娇滴滴的美人竟是个男人。”
他嘴巴叼着一根野草,啧啧有声。
“更想不到咱们九哥居然是......”他伸出食指弯了弯,跟着又抱怨起来,“你说咱们跟九哥认识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就不觊觎觊觎我们呢?”
李壮闭目养神,被他这一通聒噪,连半分睡意都没了。
他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性,除非咱九哥瞎了眼,否则怎么可能会看上你。”他极其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戚猛很是受伤,小声的叽咕着。
“我...我怎么了?就我这身材......”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韩清漾换上男装之后,那依旧是美的不可方物,杨柳小细腰,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说起话来是悦耳动听,跟银铃似的。
戚猛悻悻的闭了嘴,没过一会儿又抓着李壮的胳膊一顿猛摇。
“唉,壮子哥,你说咱们九哥是上头那个,还是下头那个啊?”
李壮刚有了一点睡意,忽的被吵醒了,又给了他一巴掌。
“你他娘的找揍呢,就凭咱九哥在战场上的狠劲,怎么可能是下面的那个。”
戚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跟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往李壮跟前凑。
李壮毫不留情似的将他那颗大脑袋往边上推,大热天的况且又都是男人,挨的那么近做什么。
“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扰老子睡觉。”
戚猛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昨儿我去老胡那要点防蚊虫的草药,这些个蚊虫估摸是看老子的血香,天天追着老子跑,你猜我在他那看到了什么?”
他铜铃般的大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李壮也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
“发现什么了?”
戚猛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兴冲冲的说了起来。
“老胡把他珍藏的那些个宝贝都拿了出来,啧啧......”他有些羡慕道,“真是花样百出啊。”
军中无事,也会相互传阅些《春.宫秘戏图》之类的精彩画册,以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也有人兴趣广泛会托胡盛帮着买些助兴的器具,是以这些年胡盛手里倒是藏了不少好东西。
既然是周炎宗发了话,胡盛自然贴心的将这些好东西并上好的油脂膏子一起“悄悄”的送给了他。
李壮满脸疑窦。
“这些都是九哥要的?”
戚猛一个劲的点头。
“起初老胡还不肯说呢,我拔了他两根胡子,这家伙就招了。是九哥亲自要的,而且还特意嘱咐让老胡悄悄的,你说.......”
李壮只觉自己的三观瞬间被震的稀碎。
再次望向马车的方向眼底里有着闪烁不定的光,他跟了周炎宗十多年,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杀神竟然会是下位者?
盛暑的天里,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马车里,车窗紧闭。
周炎宗把玩着韩清漾垂在身侧的长发,韩清漾的身上有着薄汗,他嫌恶似的推了推周炎宗,“热死了,你离我远些。”
“天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周炎宗身体健硕,跟一堵墙似的哪里是韩清漾可以推得动的,他非但没有退开,反倒是又缠了上去,亲了亲他饱满的红唇。
“我记得才来宫里的那会儿,天还冷着,你每晚可都是要贴着我睡。”
夏日里出了汗,身体难免黏腻不舒服。
周炎宗又含着他的耳垂,低声问道:“清漾,这都好几日了,你既不让我看,也不告诉我,你的伤到底好了没有?”
韩清漾便知他日日缠着他就为了那事,心里愈发的烦躁起来。
他猛地推开了他,坐了起来。
“好了,好了,总行了吧。”
周炎宗眼睛一亮,也跟着坐了起来。
“那.......”
要不说跟在身边的老人做事就是靠谱,胡盛将油脂送来的时候,还特意送了些好东西,那些个图册他仔细的研读了一番,这才发现其中的妙处。
也暗自有些懊悔上一次太过仓促,以至于伤了韩清漾不说,自己个也没有多舒服。
这一回,
他可是信心百倍。
韩清漾薄衫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的雪光,雪色之下还有点点的红印,这都是周炎宗的杰作,他面有薄怒,睨着他。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周炎宗大方的承认了,从后面抱住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
“我日日早朝起得早,你又爱搂着我睡,咱两挨得那么近,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你身体上的异样?”
韩清漾红了脸。
“那你为何不揭穿我或者是一怒之下处置了我?”
周炎宗笑着道:“因为我喜欢你,又怎么舍得处置你。”
韩清漾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几下。
“周炎宗,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明明知道我怀着这个秘密心里有多愧疚。”
周炎宗小声的哄着他。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现在是我的人,想后悔也没门了。”
韩清漾红着眼圈。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矫情爱哭了,可对着周炎宗他就成了这样的人。高兴的时候便会亲他,不高兴的时候便会哭着往他怀里钻。
大约这便是爱吧。
这世间千千万的人里头,他也唯有在周炎宗跟前才会做自己,哭笑随心,毫无掩饰。
周炎宗顿时慌了神。
“清漾,你别哭,弄的好像我又欺负你似的。其实我也挺纳闷的,每回你帮着我纾解的时候,我瞧着你都没反应,整日里都想着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以至于连情动时,你那里都......”
韩清漾窘迫的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其实并非没有反应,只是那里有了特殊的处理,所以外头瞧着不明显罢了。”
周炎宗直接将人扑倒。
“既如此今日便让为夫伺候伺候你,也让清漾高兴高兴。”
男人的手劲很大。
刚一触碰到,韩清漾就疼的弓起了身体,眼底里泛起了泪花。
这可把周炎宗给吓到了,他忙问道:“清漾,你怎么了?”
韩清漾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照他这么个力道。
一次下来他整个人就得废了,直接往多子和多福靠近了。
他咬着牙道:“周炎宗,你故意的。”
周炎宗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哪里故意了?
他自己纾解时分明也是这个力道。
韩清漾长长的羽睫上挂着泪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又小心的检查了一下。
都秃噜皮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是伤上加伤,他后面的伤才将好了些,现在前面又受了伤,他这是几世里造的孽,竟然摊上了这样的事儿。
韩清漾欲哭无泪。
偏周炎宗还不知死活的往前靠,“清漾,你让我看看,伤着哪儿了?”
韩清漾怒极,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人给踢下了马车。
周炎宗衣衫不整的给踢了下去,也不顾身上的尘土泥污,还想着回马车,谁知韩清漾掀开了帘子,冷冷的看着他。
他只得作罢,理了理衣裳,往边上的树荫下走去。
戚猛瞧见这头的动静,正急的抓耳挠腮,不知里头到底发生啥事了,见周炎宗走了来,便忙着迎了上来。
“九哥,九哥,你跟我九嫂又打架了?”
周炎宗一个眼风扫了过去。
“你个单身狗,你懂什么?这叫闺房情趣。”
戚猛心有戚戚,谁家闺房情趣能弄的满身都是咬痕和抓痕的,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将衣袖撸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
“九哥,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你瞧瞧我这伤,就是被嫂子跟前的那个多子咬的,简直就是属狗的,牙怎么那么利呢。”
周炎宗收回了目光,坐在树荫下乘凉。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末了终于思量出一个结果。
那就是一定是他的清漾肌肤太过娇嫩的缘故,所以他一碰他那里,他便受了伤。也是了他留在他身上的那些痕迹,都得好些日子才能褪去呢。
这头,多子和多福见周炎宗被赶出马车,忙不迭的上了马车去安慰韩清漾。
自打出了宫之后,周炎宗日日和韩清漾腻在一起,弄的他两都好些日子没跟韩清漾好好说话了。
韩清漾刚给自己上完药,就见两人进来了。
他心虚的理了理衣袍,“你们怎么来了?”
多子见他满脸绯红,便笑着道:“主子,等咱们到了边地,就离清琅主子更近了,到时候咱们偷偷回大晋把人给接过来,这样主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韩清漾也是这般想的,可一想到周炎宗现在不是皇帝,若是乍然去了大晋,又生怕他有了危险,所以这些日子他还在犹豫。
多福替他打着扇子。
“主子,跟着......”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谓来称呼周炎宗,从前可以喊陛下,可现在周炎宗又不当皇帝了,若是喊将军未免也太生疏了些,愣了半晌才道。
“跟着姑爷回边地,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后悔吗?”
姑爷?
韩清漾莞尔一笑,晶亮的眸子里登时有了笑意。
“有何可后悔的。这世上除了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对我这般好的人了。遇到他是我的福气,我得好好珍惜。况且只是不当皇帝,又不是去吃糠咽菜的,你不用担心。”
不光现在不后悔。
此生亦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周.面壁思过.炎宗:又是得罪媳妇的一天。。。。。感谢在2021-01-1720:11:41~2021-01-1819:1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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