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1 / 1)

小连山火灾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冥冥之中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它湮灭。

杜玉台在一个雨夜打来电话,外头细密的雨脚践踏在窗台上,被风席卷过的落叶顺着汹涌的夜色流到玻璃上,古德白在昏暗的灯光下接通。

“江岸区学府路的黎明昏黄。”杜玉台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在雨声的衬托下又有种说不出的阴寒,“明天晚上七点。”

古德白拨弄了下近在咫尺的花,指尖从花瓣上蜻蜓点水般滑落:“他前不久还在小连山纵火,现在又到酒吧去逍遥,看来生活还算滋润。”

黎明昏黄说是酒吧,更合适的说法是销金窟跟锁妖塔,那儿龙蛇混杂,满地魑魅魍魉,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毕竟黎明昏黄的宣传口号就是:只要法律与金钱允许,我们满足一切要求。

问题是,电人哪来的钱。

比起没办法洗干净的案底,更让人头痛的是连自己都不清楚算不算干净的家底,杜玉台的消息来得恰到好处,古德白正需要有个人当他的马前卒,最好是帮忙抓住电人,让他有机会探探口风,比如说某位尽职尽责的精神医生。

杜玉台的重点却在这会儿歪了下:“所以,小连山的火灾果然是他造成的雷暴所引发的?”

“是啊。”古德白漫不经心地将花朵折断,凑到鼻下嗅了嗅,确认这种淡淡的香气,“我正好与他撞上,亲眼所见。”

“你什么都没做?”

“你指望我做什么,冲上去将他撞死,还是直接送命。”古德白讽刺道,“我只是路过而已,犯不上惹麻烦。”

杜玉台轻声道:“你没有告诉我。”

“你在城市里找到他,运气好还能活下来。”古德白极不客气地嗤笑起来,他起身来站在全景阔窗前,外头已经湿漉漉的,想必明天的路一定很泥泞,口吻里难免带上三分不怀好意,“要是在小连山上,你活下来的几率接近于零。更何况那天明明没有任何雨,小连山却因为难得一见的雷暴而起火,报纸花了两版来写,你总不至于网都不上,有什么特意通知你的必要。”

听起来真是古德白的风格。

“说得也是。”杜玉台在挂断前不忘暗示性地提醒一句,“对了,最好带上年轻人一起来,有活力些,惹麻烦总也有个人帮忙,毕竟是大家的圈子,能多交流交流。”

古德白皱皱眉头:“黎明昏黄是异能者的聚集地?”

窗户被雨打得咯咯作响,如同冻僵的人两排打架的牙齿那样,这声音过于嘈杂,让古德白忽略了门外的敲门声。

杜玉台没有直接承认,而是轻笑起来:“这谁说得准呢,希望你有vip卡,古总,这次搞不好我们得靠你救命了。”

古德白当然有,还是至尊卡,这种酒吧最爱排出一长串的阶级卡,仿佛能按照小小薄薄的卡片将人依次摆在金字塔上。

“老板——”

挂断通话后没有多久,武赤藻的脑袋从门后钻出来,他眨眨眼问道:“喝甜汤吗?”

堕落在资本主义之中的古德白迅速妥协:“送进来。”

武赤藻就托着圆形的食案悄悄溜进来,将一碗香甜可口的甜汤放在了古德白的桌子上,见老板歪着头正在看雨,安静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还是工厂吗?”

“不是。”古德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好像从中发现了什么乐趣似的,他回过头来凝视着武赤藻,声音俏皮地从他舌尖蹦过,整个人都似乎愉快起来,“我们去黎明昏黄。”

……

“跟踪男朋友去酒吧,听起来更像是私仇啊。”

古德白坐在后座上,余涯充当司机,乖宝宝武赤藻还在副驾驶位上趁着这段时间背英语单词,他看着前方的红色甲壳虫,忽然涌起深重的无力感,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人出错。

“哎呀——”杜玉台的声音里带笑,表情看起来却有点瘆人,他今天穿得相当肉食系,看上去简直是个花丛老手,正倚靠着车窗,“人不可貌相嘛。说不准栖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好消息,毕竟他还挺在意这件事的。”

古德白对此存疑:“你最好不是在耍我,我不介意带你去销金窟买醉,可是小朋友还需要正常作息健康生长。”

本来还有句更刻薄的话,不过古德白将它咽下去了,这时候大家都有麻烦,没必要起内讧。

杜玉台看向古德白,揭穿他的心事:“你放心好了,我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这事绝对不是抓出轨,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作为一个给正常人治病的病人医生,古德白还真的很难不怀疑他的医德跟人格。

“总之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杜玉台轻飘飘地说道,“最多只浪费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下车的时候余涯忍不住瞪了眼杜玉台,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对古德白说道:“少爷,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就直接联系我,我会盯着可疑人物的。”

杜玉台看着余涯鸡妈妈的模样下意识笑起来,很快又被瞪收敛,下车前他凑过来拨开了古德白的衬衫纽扣。手法快得出奇,古德白甚至没反应过来,只感觉锁骨一凉,下意识挑起眉头,医生大笑着去开车门:“放松点,古先生,你是来寻欢作乐的。”

闯进音浪里的时候,武赤藻手忙脚乱地将英语单词藏在口袋里,他的头发被杜玉台揉得乱蓬蓬的,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配上一脸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个大学时期的叛逆酷哥。

黎明昏黄听着文艺,打开门进去就差点被卷进电音里,震耳欲聋的狂野音乐充斥着整个酒吧,满场都是灯光,绚丽夺目的激光灯不停扫射,闪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他们三个在人潮里挤来挤去,无数软绵绵的肉躯变成厚实的墙壁,女人的尖叫声跟男人的吼声混作一块儿,让人疑心自己误闯了西游记片场。

酒吧的空调被调得很低,可仍然非常热,而且随着舞台上的人再度尖叫一起,四面八方忽然喷出一阵一阵的泡沫,古德白被音浪震退,没办法像杜玉台那样如鱼得水,快活地穿梭在夜场之中。

不过古德白这一步踉跄得正到好处,他的视野穿过卡座看见了目标人物,云山栖——托跟踪的福,杜玉台总算跟他们说了男朋友的真名,意外雅致。

他这会儿正在吧台边喝酒,带着一副墨镜,对任何搭讪的人都摇了摇食指,不过当古德白挤出人群后,人就消失了。

吧台比中间场地安静多了,只散落着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卡座里,古德白先扫了眼狼狈不堪的武赤藻,年轻人正焦躁地擦着脸上两个口红,企图把自己擦出两团腮红来,他微微一笑,这才看向杜玉台:“去吧台问问吗?”

“用不着。”杜玉台连发型都没乱,鬼知道他是怎么从那群牛鬼蛇神里全身而退的,他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地说,“他去楼上了。”

一楼是泡沫派对,二楼是舞池,半封闭卡座,还是吵闹,只比楼下人挤人稍微好那么一指甲缝,所有人围着钢管舞女郎的台子狂欢,蠕动的身体如同一条条蛇在起舞。

进入到这种场所,即便不头昏,难免也要眼花,古德白事先查过分布图,可人潮拥挤,压根不是人力跟脑力能抗拒的,好比陷入汪洋大海里,不随波逐流都算难事了。武赤藻差不多被吓懵了,他试图跟古德白说些什么,可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没人听得清,干脆直接抓住了老板的袖子。

好在大家都陷入自己的狂欢之中,没人注意到这神奇的三人组。

杜玉台就跟装了雷达一样七弯八拐地往里走,这让古德白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在云山栖身上装了定位器。

路上偶尔会有些漂亮的女孩或是男孩黏上来,试图放个秋波,毕竟他们三个长得实在不赖,在这堆魑魅魍魉里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杜玉台走得飞快,而古德白则干脆牵起武赤藻的手晃晃,示意一句:“我有伴儿了。”

女孩大多会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倒不是为了两个男人,而是一次性丢失两个猎物的愤怒;大多男孩会识趣放弃,不过也有问要不要三人行的豪放派不依不挠。

总而言之,他们还是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跟着杜玉台走了出去。

离开人群的时候,连古德白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武赤藻看起来已经被震晕了,他口袋里的单词卡上被写了不少联系方式,还留了几个唇印,估计豆腐也没被少吃。

杜玉台很快带着他们进到了顶上的房间,他们走得过于自然,加上没有问东问西,并没有引起保安的任何注意,毕竟这里什么人都有,发生任何多人互动都不足为奇。

“我可不打算一间间房间找过来。”古德白看向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发现杜玉台压根没掏出任何设备来追踪云山栖,心里一动,“要试试你的能力吗?”

“聪明。”

杜玉台往后一退,整个人都靠在房门上,总算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装置来放在感应区域,上面的绿光亮了起来。

“不过开门这种事我们还是靠科技好了,请进。”

他整个人随着门一道闯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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