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雪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他骗你，封慕辰，你可真是个人啊，你连你嫂子都骗，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封慕渊的脸色极为难看。
楼上传来一声砸东西的声音，封文轩的声音很是嘶哑：“别吵了！”
封慕渊倒是没什么反应，犹自盯着叶菀歌和封慕辰看来看去，这才佯作了然道：“哦，也是，你在这儿忙着讨你老婆欢心呢，怎么，怕对付不过我，所以连你老婆也带来了？”
封慕辰听着他粗鄙的话语，眉头微微蹙起，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按理说，这些财产都应该是我的，毕竟是我照顾了他最后一程嘛，你看如果我和顾听雪不过来，你觉得封文轩现在会怎么样？”封慕渊毫不客气地说道。
“封先生请您们上来一下。”保姆在二楼低声说道。
封慕辰看了封慕渊一眼，这才一起走了上去。
叶菀歌倒是没动，在下面慢吞吞地喝着热茶。
是云翳从家里带过来的，封慕辰担心这边的东西被加料，特意让云翳带了一壶金萱过来。
两个人一个斟茶，一个喝，顾听雪在旁边看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摆什么架子！
恶心！
而楼上，封慕渊的声音更是让顾听雪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一颤：“你说什么？！”
“遗嘱我已经公证过了，走的是正当法律流程，如果你有任何异议，你也不用再说，直接走法律程序吧。”封文轩轻咳一声，这才说道。
封慕渊简直要被气笑了：“法律程序，你什么时候公证的？公证的时候我们都不在……”
“你可以看一下。”封文轩说道，将那张纸递给封慕渊，封慕渊接过去，手不断地发颤。
“你就想给我这么点钱，你这是想糊弄我！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就不该回来照顾你！”封慕渊冷声道。
被自己的儿子叫畜生是什么感觉？
封文轩第一次感受到。
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了，心冷如灰，大概也就是如此。
他忽然觉得无比悲哀，只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那张纸被丢过来，看到封慕渊暴怒着走了出去。
封文轩这才轻叹了口气，道：“失败啊……怎么这么失败……”
封慕辰没说话，只是静静道：“你早该料到的，不过其实这些钱你没必要给我。”
封文轩一怔，低声道：“慕辰，爸知道这些钱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大用，只是这么多年，我做你父亲一回，也没给过你什么，就当做是……”
“补偿吗？”封慕辰反问。
封文轩总觉得这语气有点不对劲，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就当做是补偿吧。”
“不必了。”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要这栋房子，其他的就算了。”
这栋房子，有很多记忆。
有好的也有坏的，可是更多的，是让封慕辰难以割舍难以忘怀的感情。
封文轩的脸色有点灰白：“那……你也知道，我手中还有一些散股，还有一些简单的投资。”
“那些我帮你捐了吧，如果你不要的话，这房子……毕竟和爷爷一起住过，我就留下了，”封慕辰垂眸笑了笑，语气很是舒缓平静：“这栋房子你愿意留给我，我很感激，谢谢你，父亲。”
封文轩的手忽然激烈地颤抖起来。
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太久了，太久没有听到封慕辰这样心平气和地叫自己一声父亲了。
封文轩咬紧牙关，良久方才道：“你……”
“这些日子，你搬到我的房子里面去吧，我将医疗团队请过来，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未必就没得治，父亲也是忧心过重了。”封慕辰说着。
封文轩的眼底慢慢覆上泪意：“慕辰……”
“不用谢我。你若是好起来，还能听到封景翊和封景瑶叫你一声爷爷呢。”封慕辰平静地笑了笑。
封文轩这才用力点了点头：“对，对……”
他明显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封慕辰笑笑，示意人们可以帮他搬东西了。
下楼的时候，就见楼下叶菀歌还坐在那儿，而对面的顾听雪脸色黑的厉害。
封慕辰淡淡笑了笑，伸手将叶菀歌揽在怀里：“怎么样？”
“没什么……”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道：“我有点困了，回去了？”
“我问你这茶怎么样？”封慕辰哭笑不得。
叶菀歌这才反应过来，点头道：“恩，好喝。”
封慕辰笑笑，摸了摸叶菀歌的头，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叶菀歌自然乖乖跟上。
“你们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直接将我们扫地出门是吧？”顾听雪忽然幽幽开口。
封慕辰转头看了顾听雪一眼，淡淡道：“如果你不愿意走，也没关系，我们会请警察过来，这房子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和我是没关系，可是他，封慕渊，是封文轩的儿子，只要一天你们没断绝父子关系，他就一天是封文轩的儿子，你认为这样的亲属关系，警方会允许你将我们赶出去吗？”顾听雪咬牙道。
封慕辰看了顾听雪一会儿，淡淡笑了：“至少我认为会，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试试看。”
顾听雪的脸色顿时暗淡了。
是啊……
会。
怎么不会呢？
那是封慕辰，封慕辰的话，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封慕渊显然也觉得没意思，伸手拉了顾听雪一下，道：“行了行了，我们走吧。”
顾听雪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了。
外面的天光正好，叶菀歌和封慕辰出来，想了想，这才小声道：“我有个地方想去一下。”
封慕辰一怔：“你要去看守所？”
叶菀歌迟疑了一下，道：“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打个电话。”封慕辰说着，给陆书渊那边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安排好了，只是封慕辰回来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道：“听他们说，陆书渊不愿意配合，现在是短暂性失聪状态。”
叶菀歌一怔，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