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这是想要在一起对付我了？行啊沈令竹，你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男人你都勾引！”陆书渊也是气急败坏了。
沈令竹难以置信地看向陆书渊，良久方才干哑地笑出来：“你……你真是……”
她几乎要笑得呛咳出来，很快，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落了下去。
“我听说，菀情过的也不好，你在乎过吗？陆书渊，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在乎过吗！”
“你少给我提这些，你给我生的孩子，给我省心过吗？你自己在乎吗？你别忘了，你最开始是怎么进来的！”陆书渊不悦道。
沈令竹看向陆书渊的眼神愈发充满了绝望。
良久，王文方才道：“我已经申请了，不日就会再审，因为有了新的证据，陆先生，您好自为之，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您总要来这里找我们的。”
陆书渊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那一刻，他看向王文，甚至第一次产生了在监狱里头杀人的冲动。
可是他终究没能做到，他只是松开手，放开了面前的铁栅栏，这才道：“真是可惜，你们也就只能在这里溜嘴皮子了，而我，我还在外面，我还有将来……”
“听说，你食物中毒了。”沈令竹看向陆书渊，眼神很是复杂。
陆书渊轻咳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这里能看到些外面的事情，你的事，最近总是上电视。”沈令竹的嘴唇翕合，良久方才道：“你怎么就没去死呢？”
陆书渊的心陡然缩成一团。
他看向沈令竹，良久方才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别想了，你们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沈令竹的眼泪一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不知道自己落入今天这样的境地，究竟该去恨谁，她只能死死拉着栏杆，道：“叶小姐，改天再审的时候，我也想作为证人出庭。”
陆书渊的眸子微微一紧。
什么证据被遗漏了？
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是被他忽略了的？
陆书渊根本无法想象。
他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人，良久，他方才拉开椅子坐下了：“其实你们这样，我觉得挺困扰的，令竹……你是我的人，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当年跨进了叶家的门。”
“陆书渊，我恨死你了。”
沈令竹咬牙道。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后悔过，倘若在她貌美如花的当年，她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当年就找了陆书渊这样没担当的男人。
这件事盘旋在她的心底，几乎成为了后面一切的始终。
良久，陆书渊方才低低笑了一声：“行，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他径自起身，看了叶菀歌和封慕辰一眼，这才道：“我要走了，你们若是不拦着我，那么我就……”
他走出监狱门，像是在逃命似的，身后仿佛还回荡着沈令竹的不得好死，而陆书渊闭了闭眼，不知道前路应该往哪儿走。
然而他已经不需要了，因为门口就等着警察，见陆书渊出来，便道：“陆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您的案子很快就要再审了，而我们手中有足够的证据认为您涉嫌故意杀人罪，您有权利聘请律师……”
“我要聘，我……”陆书渊话说了一半，这才闭上眼，哑声道：“我这种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到死刑的，会有法律援助派律师来吧？”
“当然。”
“那么就用他们吧。”陆书渊迟疑了一下，这才应道。
他内心是始终坚信的，花钱请来的那才是最好的，也不容易被叶菀歌和封慕辰动手脚。
可是仔细想来，自己现在竟然连聘请一个刑事律师的能力都没了。
太贵了，贵的离谱，他哪里有钱请啊？
他的财产都被冻结了大半，现在几乎什么都不剩下了。
叶菀歌啊叶菀歌，她当时说的话，其实陆书渊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陆书渊曾经觉得，只要活着，就总有翻盘的机会，可是现在，陆书渊终于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
有些时候，心理上也是会被压垮的。
曾经看向沈令竹在里面的惨状时，他的心底只有心有余悸，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将来也会变成安阳疯疯癫癫，毫无尊严的样子，陆书渊忽然就觉得生不如死。
他咬紧牙关沉默良久，这才开口：“我要找人，我要找一个人。”
“您要找什么人？”
“是一个律师，叫做陈烨。”陆书渊咬紧牙关，道。
警察微微蹙眉，道：“陈烨律师？”
“是，他有律师资格证，我要找他。”
这个时候，陆书渊忽然很庆幸，陈烨是个全面发展的人，他还真的有律师执业资格证，现在还挂靠在一家陈氏的合作律所下面。
毕竟这也是符合程序规定的，警署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答应替他找陈烨过来。
陆书渊的脸色很是惨白，他就那样静静地跟着坐进了警车，任由警车将他带走了。
而此时，叶菀歌还在里面，沈令竹正低声啜泣着，良久方才停了下来，用手胡乱擦了一下脸，这才道：“叶小姐，您想让我怎么做？”
“我们现在拿到了当年的一份陆书渊的资产转账记录，可以证实好几次，他都是转出了大笔金额，而这些金额的对应账户，有一个与您账户上转给王文医生的金额基本对等，”叶菀歌顿了顿，道：“另外，这里还有一份当年的录音，是他亲口对你承认，他做了这些事。”
沈令竹的脸色微微变了，低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他对这些事情有多么谨慎，别人不知道，沈令竹还能不知道吗？
陆书渊基本上是守口如瓶，更别说是当众说出这种事了。
沈令竹看了叶菀歌良久，忽然了然。
“你做不做？”叶菀歌问道。
沈令竹咬紧牙关，良久方才问道：“如果我做了，我能被减刑到多少？”
“看情况吧，20年应该就能出去了。”
20年……
沈令竹咬咬牙，点头：“我做。”
叶菀歌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