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所有的财产，撕毁和陈烨的协议……
叶菀歌微微垂眸，忍不住就有点想笑。
是啊，每次，陆书渊基本都是这样说的。
他永远都有一万种理由，希望叶菀歌能够放过他。
可是倘若自己每次都放过了他，还有谁能够放过自己？
那些过去的无边无际的恨意，又有什么能够一笔勾销？
叶菀歌淡淡道：“不可能了。”
她看向陆书渊，淡淡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自首，或许我会考虑……“”从轻处理？“陆书渊冷笑一声，站直了：”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话，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要是真的自首了，就说明我认罪了，我如果认罪了，你会怎么对我，还用你说吗？”
叶菀歌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么想必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她径自走了出去，没有理会陆书渊愤恨的眼神。
陆书渊看向他们的背影，良久方才哑声开口：“叶菀歌。”
叶菀歌顿住脚步。
陆书渊便低声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嚣张，不要忘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两个若是把我逼急了……”
封慕辰转头看了陆书渊一眼，陆书渊闭了闭眼，哑声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书渊却第一次没有看向封慕辰，只是径自盯着叶菀歌，沉声道：“你让我一无所有，你想就这样安稳地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吗？” 叶菀歌看向他，神色是那么平静：“你失去了什么？换言之，倘若当年没有母亲，没有外公，哪一样是你真正拥有过的？陆书渊，你真正拥有过的，只有母亲，可是你亲手推开了母亲，所以你活该一无所有。”
“我推开她？”陆书渊的笑容有点古怪，冷声道：“真是笑话，你居然说是我推开了她，她和我在一起时候什么样，后来又是什么样，她根本就不爱我了，我还要一如既往地对待她，宠着她小公主一样的性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妈简直一模一样！”
“是啊，我妈妈当年最不该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嫁给了你。”叶菀歌闭了闭眼，道。
陆书渊浑身气得发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菀歌没有说下去。
倘若当年叶风妍嫁给了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大抵都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叶菀歌没有再理会陆书渊，径自转身离开。
封慕辰却没有跟上去，他走向一脸不甘的陆书渊，沉声道：“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不，这不是。”
他的眼神是如此肃冷，沉声道：“陆先生，倘若你一意孤行，甚至想要在小歌身上重演伯母的当年，那么你选错了人，你会为你的想法付出代价。”
陆书渊喘着粗气：“你懂什么？”他冷冷道：“封少，也只有你拿叶菀歌当个宝贝了，她这些事情，还不知道是从多大开始策划的呢，如果一个小孩子就拥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不觉得可怕吗？那么就只能说祝福封少，希望后一天，她别把矛头对准你，又或者希望到了那一天，封少还能一如既往地珍惜她。”
封慕辰沉声道：“我从来不觉得可怖，我只觉得，将小歌逼到这种程度的成年人，无论最终的下场多么可悲，都是罪有应得。”
陆书渊苦笑了一声，深深看了封慕辰一眼，眼神是如此古怪。
他知道他没办法动摇封慕辰的想法，只好叹了口气，踉踉跄跄地离开。
封慕辰快步走了出去，就见叶菀歌在外面和员工说着话，她在轻松地笑着，手撑在办公桌上，似乎是在讲解一个金融架构图。
而围在那里的人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说上了两句，叶菀歌点头应下。
气氛和乐融融，封慕辰站在不远处，唇角微微上扬。
是啊，这才是他的小歌。
即使是在一家全新的公司，也可以很快就将所有的一切抓在手里，将公司打理地井井有条。
他始终知道，小歌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喜欢的，也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她。
叶菀歌抬眼，刚好撞进封慕辰含笑的眸子里，她怔了怔，这才和那人道：“就按照这个理念继续就可以了，至于合作案，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公司内部的金融关系理顺，确保我们的年审是没问题的。”
“是，叶总！”那人的脸上也写满了期许。
“走吧。”封慕辰对叶菀歌伸手。
叶菀歌点头，一边道：“其实我觉得还是挺意外的，这家公司最初实在是太……”
“鱼龙混杂，”封慕辰帮叶菀歌捋了捋头发，这才笑道：“可是还好，他们都很配合你，至少在你说了什么时，他们还是愿意去听从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叶菀歌含笑道：“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那十个亿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但是如果跟着我的话，那些就都能变成现实，所以他们才这样规矩地愿意跟着我做事。”
“不管如何，”封慕辰笑着亲了亲叶菀歌的额头，道：“小歌，我为你骄傲。”
叶菀歌浑身微微一颤，忍不住看向封慕辰：“陆书渊说的话……”
“那不过是他的托辞。”封慕辰叹了口气，心疼地看向叶菀歌。
他何尝不明白？倘若叶华庭没有死，倘若陆书渊没有打叶风妍的主意，那么他的小歌何必要走上这样一条路？ 谁不想永远保持那一份童真，永远做父母身边的孩子？
可是叶菀歌不能，她已经被逼迫地没有选择，只能向前。
叶菀歌闭了闭眼，靠向了封慕辰，
封慕辰轻轻叹了口气，道：“小歌，你没做错任何事。”
“谢谢。”叶菀歌小声道。
封慕辰更加心疼，刚想说什么，就见马路对面站着的人，不是缪元良又是谁？
这个时候缪元良来这里做什么？封慕辰微微蹙眉，叫了叶菀歌一声。
显然，缪元良已经看到了他们，他笑了笑，对两人挥了挥手，这才一路小跑从对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