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顿时心生了几分戒备,然而下一秒,梁轲和陆菀情就从旁边闪了出来,陆菀情还在那儿笑着:“姐,我刚刚还想说,想和姐姐说两句话,姐姐现在有空吗?”
“她没空。”陆书渊强行扯开陆菀情,在陆菀情的尖叫声中,看向叶菀歌:“是吧?”
“陆先生有事?”叶菀歌的神色很是淡漠。
她已经彻底不叫陆书渊父亲了,只是叫他陆先生,冷漠地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陆书渊蹙紧眉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耳鸣终于好了一些,忍不住伸手摁了摁自己的耳朵,耳膜里面还是鼓噪地厉害,可是好歹……他能听到了,闭了闭眼,陆书渊这才道:“我想和你谈谈,昨天闹了那么一出,你不想和我谈谈吗?”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可和你谈的。”
“你不用给我装!”陆书渊忽然怒道:“你自己也明白,就算是你现在有了王文,你也操纵了沈令竹,你也应该明白,就凭这些,根本就不可能把我送进去。”
“陆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这是在公司。”封慕辰冷声道。
陆书渊到底还是有点忌惮封慕辰,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看向叶菀歌低声道:“我需要和你谈谈。”
叶菀歌能够感觉得到陆书渊压抑的怒意。
想了想,叶菀歌方才颔首:“可以,现在?”
“现在吧,成吗?”陆书渊长叹了口气。
他们回到了刚刚的会议室,犹豫了一下,陆菀情看向梁轲:“我也想进去。”
“你进去做什么?”梁轲不悦道,将陆菀情直接拉了出来。
陆菀情一脸的不情愿:“可是那是我姐……你也说了我们要和我姐保持良好关系,她才能……”嘘——”梁轲简直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蠢?你姐能真的信我们?面上过得去就是了,更何况你姐没准还怀疑你呢,走了。”
陆菀情这才闷闷地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她的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假镯子,心底挺不是滋味的:“梁轲,我那个真的镯子什么时候能赎回来啊?”
“你看你姐戴那玩意儿吗?”梁轲蹙蹙眉,心说赎个屁,哪里有钱啊,嘴上却道:“有钱人没有喜欢那玩意,也就你们这些穷人,才想着靠这东西彰显你的地位。”
“可是……我姐嫁的那是封少,那和你能一样吗?而且我……我拿什么和我姐比啊?”陆菀情哑声道。
梁轲沉默了一下,将陆菀情拉过来:“我之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说给你听听。”
……
而此时,彼端的陆书渊却只觉如坐针毡。
他坐在叶菀歌和封慕辰的对面,良久方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说才比较好,但是……我的确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母亲。”
“都到了这一步,这些话就不必提了。”叶菀歌看向陆书渊:“如果你能自首,或许我会考虑和检察院申请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陆书渊苦笑一声:“你还真是狠啊,你骗了沈令竹的招数,你现在还想要来骗我。”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陆书渊。
陆书渊便说了下去:“你不要做梦了,我凭什么自首?那天我问了沈令竹,你给她的条件,是放过陆菀情是吧?你能做到吗?”
“如果陆菀情不惹是生非,我能。”
“她能为了陆菀情答应你的条件,可是我不会,”陆书渊靠近了叶菀歌一点,低声道:“你也应该明白,我和沈令竹不一样,她还有软肋,可是我没有,我从来不打算为了任何一个人,放弃我现有的一切。叶菀歌,你明白我是怎样的人。”
叶菀歌只是淡淡地笑了:“陆书渊,我当然明白,没有人比你更加自私自利。”
“我从来不认为这个词是贬义词。”陆书渊往后靠了靠,淡淡笑了:“只要我一天还在这里,我就一天还能有新的女人,我要沈令竹做什么?”
叶菀歌看着陆书渊,忽然觉得陆书渊的一生其实也很悲哀。
“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的。”叶菀歌含笑道。
陆书渊的眼神很是锐利。
他的手一直藏在桌下,但是没有动。
叶菀歌便说了下去:“你自己也知道,你在现在的舆论眼中已经成了怎样的人,可以说,用臭名昭著这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你已经不可能被允许代表任何一家公司了,即使这是你自己的公司,你看你现在已经沦落到什么程度了。”
她平静地喝了口水,封慕辰便说了下去:“另外,你手中的那个东西。”
陆书渊话音未落,云翳就径自劈手夺过。
陆书渊被刀刃所伤,忍不住痛呼一声。
他捂着自己手上刀口,呲牙咧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封慕辰走过去,靠近了陆书渊一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果然很没有自知之明,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如何和我们作对。”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习惯……”陆书渊也觉得恐怖,甚至浑身都在微颤。
其实应该再等一等的,叶菀歌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想到。
倘若能够再等一等,陆书渊动手的那一刻,就什么都解决了。
一个有杀人嫌疑的人,再次对自己动刀,那么陆书渊的后半辈子,定然是出不来了。
可是封慕辰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叶菀歌明白,她马上就要预产期,即使是一丁点的风险,封慕辰都不可能让自己来承担。这是管制刀具。”封慕辰淡淡道,直接拨通了王警官的电话。
陆书渊坐在那里,良久方才喘上一口气,道:“那只是一个水果刀,形状不太一样罢了。”
封慕辰看向陆书渊,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陆书渊低声道:“我不敢,我无论如何都不敢,我不想进监狱,那地方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
封慕辰放下手机,看了陆书渊一会儿,这才道:“你已经身败名裂,即使你不进监狱,你也不可能像是从前一样。”
“我不需要像是从前一样。”陆书渊这才咬紧牙关,看向叶菀歌,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紧迫了些,耳边的轰鸣声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小歌,你妈妈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其实你这样用舆论来压我,和强迫我认罪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小歌……如果我放弃所有的财产,我也认了违约,直接撕毁和陈烨之间的协议,你……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他的眼底满是恳求,卑微而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