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现在可谓是对这些事情警戒心相当强大，她蹙蹙眉，见车子始终跟在后面，便道：“司机，麻烦加速，前面右转上桥。”
然而那些车依然没有变换方向，甚至超过了前车追了上来。
叶菀歌的面色愈发肃穆。
她抓紧了手中的手机，看向宁沅：“宁沅，查一下后面车的来历。”
宁沅应声，看了一眼，就蹙起眉头：“小小姐……”
“怎么？”
“那些应该是封少的人。”宁沅的脸色有点尴尬。
叶菀歌一怔，心底立刻放松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云翳就在车上坐着，显然是跟着叶菀歌而来的。
叶菀歌垂眸笑了笑，轻叹了口气。
封慕辰……
说好的只让自己带上云翳和宁沅就好了，结果还是大张旗鼓地派了人跟上来，不愧是他的作风。
明明是霸道至极，却让叶菀歌没来由地觉得甜蜜了几分，心头的不安也悄然淡去了。
叶菀歌发现，其实很多事情真的会形成习惯，比如依赖心。
她愈发依赖封慕辰，也就愈发看到过去的端倪。
曾经的叶菀歌……大抵也是如此吧。
果然，没过一会儿，云翳的信息就发到了宁沅的手机上：“是我们的车，本来没想过会被叶小姐发现的，抱歉。” 宁沅拿着手机有点无奈，心说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你们就差直接围追堵截并驾齐驱了。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吧？
想了想，宁沅看向叶菀歌，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叶菀歌笑笑，点头应下，便也没再追究。
很快，车子停在了西城咖啡门前。
西城咖啡是私人咖啡厅性质，本身是不对外营业的，也正是因此，骤然看到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咖啡店主也有点无奈，听到了封慕辰的名字，这才神色微缓，示意众人进来。
陈媛媛还没到，咖啡店主看了一圈，道：“我们这个咖啡厅，因为平素客人不多，可能会坐不下。”
“没关系，我们可以做侍应生。”云翳沉声道。
店主嘴角抽了抽，心说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不过不管如何，陈媛媛进来时，店内已经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叶菀歌，叶菀歌心底也是微微一惊，现在的陈媛媛，和前几天的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她看起来瘦了不少，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显然是操劳过度了。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示意陈媛媛坐下。
陈媛媛有点踟蹰，动作也不快，慢吞吞地坐下了，这才小声开口：“小歌，你怨我吗？”
叶菀歌一怔。
“我哥对你做的事……我……”陈媛媛眼底盈满了泪水，良久方才说了下去：“我明明查到了，可是我没办法出来举报他。”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叶菀歌沉默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我可以理解。”小歌……”陈媛媛抬头，错愕地看向叶菀歌。
叶菀歌笑笑：“你就这么一个哥哥，包庇他也好，在他和真相之间选择掩护他也好，我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陈媛媛的眼眶红红的：“可是我说过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也不是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吧，那样的喜欢太奢侈了。”叶菀歌浅浅笑道。
是啊，太奢侈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也就见过一个人那么傻那么傻，将所有的一切都倾注给了自己。
“对不起，”陈媛媛低声道：“我没办法举报我哥哥，我只能保证，以后都不会回去了，他对你太残忍了，我……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走下去。”
叶菀歌垂眸笑笑：“其实这些话……”
“不要说和你没有关系！”陈媛媛急了，她看着叶菀歌，几乎快要哭出来：“我求求你，不要说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这样说，我就会觉得我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全都没有意义了，我真的会很难过。小歌……我求求你……”
她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哀求，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笑笑：“好。”
叶菀歌的语气那么温柔，温柔地让陈媛媛又想哭了。
“你今天找我出来，是为了告诉我你和你哥哥断交了，是吗？”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问。
陈媛媛点点头，小声道：“虽然可能一段时间生活会很困窘，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我不会后悔。”
叶菀歌笑笑：“你不后悔就好。”
“小歌，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来都是如此。”陈媛媛说下去。
叶菀歌也只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陈媛媛的头：“谢谢。”
陈媛媛的眼泪砸下来，砸进了杯子里，无声无息。
她没有继续喝完那杯咖啡，倒是抢着去结了账，这才道：“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
“你最近经济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的话，我这边……”
“没，我这边还好，你放心，”陈媛媛强笑道：“虽然我的股份已经都被他用不知道什么手段冻结了红利，但是……总有办法的。”
叶菀歌想了想，道：“之前你帮过我，这次也换成我帮你。”
她抽出一张支票，写上一个数字，陈媛媛低头看过去，就见后面好多个零，看得她心慌：“不用，真的不用。”
“朋友之间，有困难也会帮忙的，不必这么客气。”叶菀歌平静地说道，将支票递过去。
陈媛媛的眼眶又一次红了：“像是我来找你要钱一样。”
“我没这么想。”叶菀歌笑笑，“多保重。”
“你也是，我哥，我哥他……”陈媛媛咬紧下唇，良久方才道：“他那么对你，我没什么资格请求你放过他，但是……他也只是太喜欢你了，小歌。”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眼底有隐约的寒凉。
陈媛媛知道，这句话委实是太过虚伪。
虚伪地让人没办法承受。
她轻咳一声，叹了口气，道：“我走了。”
“恩，以后有机会再见。”叶菀歌笑笑，一如既往地春风和煦。
陈媛媛却是知道，这一次离开，很可能便是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