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辰已经有一阵子没跟着叶菀歌来叶家了，一路上，叶菀歌都在和叶承钧说话，而很显然，叶承钧总是恍若不经意地提到封慕辰。
过了一会儿，叶菀歌也就转了过来：“承钧说，你以前经常给承钧讲题目。”
封慕辰怔了怔，心底知道这是叶承钧在帮他刷好感呢，忍不住笑笑：“他既然在我身边，我自然是要多尽心。”
“谢谢，”叶菀歌认真道：“这么长时间麻烦你了。”
承钧乖巧懂事，在生活方面是不怎么需要人管教，但是在学业方面，甚至是树立三观方面，封慕辰一直都很尽心尽力。
而这些往往是最难的。
想到这里，叶菀歌抿抿唇，认真道：“我之前想过让承钧住到你那里，应该是因为我真的很信任你，谢谢你，慕辰。”
“没关系，”封慕辰心底荡了荡，神色却淡了几分：“你之前是打算让承钧回叶家的，是吗？”
叶菀歌多少有点尴尬：“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好让承钧一直麻烦你。”
“是吗？”封慕辰淡淡道了一声，又问：“那么现在呢？如果你还是这样考虑，那么……”
“我没有这样考虑了，我之前是低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我觉得……恩，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才更正常一点。”叶菀歌笑吟吟道。
叶承钧无语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叶菀歌笑意更深：“慕辰，等你回来，承钧就拜托你了，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也一定要告诉我。”
封慕辰的心仿佛漾起了春水。
他伸手轻轻握住叶菀歌的手，看着叶菀歌微微睁大的眼睛，笑了笑：“别紧张。”
叶菀歌哑声道：“我，我，我才没紧张。”
她自己说完都觉得太尴尬了，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封慕辰这才看了一眼时间：“有空吗？”
“现在吗？”叶菀歌犹豫地问道：“会不会太迟了，要出去吗？承钧可能等下就要睡了。”
“我一点都不困。”叶承钧连忙道。
叶菀歌无奈：“恩，怎么？”
封慕辰对司机报了个地址，司机立刻应下，车子在高架桥下一个下桥口兜了下去。
叶菀歌微怔：“要去哪里？”
“去个熟悉的地方。”封慕辰说道，眼底仿佛有光。
叶菀歌就不说话了，将一切都交给他。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稳稳停在了海边。
这个季节的海边有点冷，封慕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叶菀歌牢牢包住，这才发现一件事……
恩，叶承钧没有御寒措施了。
封慕辰眯起眼睛想了想，叶承钧就非常认真地指着不远处的液氮冰淇淋店道：“我想去那家。”
对于叶承钧的知情识趣，封慕辰非常满意。
云翳和宁沅跟着叶承钧而去，封慕辰就带着叶菀歌走在静悄悄的沙滩上。
远处的灯影落在海面，带出温暖的色泽。
叶菀歌看着看着，心底忍不住也跟着动了动，像是海浪轻柔的弧度。我们来过这里，是吗？”叶菀歌忍不住问道。
封慕辰转头看她一眼：“你有印象？”
“恩，有一点。”叶菀歌笑笑。
她看着这片海，就总觉得仿佛是来过的，那时候他们曾经也是这样在这个沙滩上漫步，一步一步，走得并不快。
“我好像是在这里，喜欢上你的，是吗？”叶菀歌又问。
封慕辰忽然停住了。
叶菀歌不解地看向他。
封慕辰的眼底仿佛有惊涛骇浪，他静静凝视着叶菀歌，良久，忽然一伸手将叶菀歌的脸捧住了。
在叶菀歌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封慕辰慢慢靠近，见叶菀歌并没有反抗，这才轻轻地，吻住了叶菀歌的唇。
起初，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后来，他就像是沉浸其中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样，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掠夺着她唇齿指尖的每一寸空隙。
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忽然觉得悲伤。
她没有动，只是慢慢闭上眼，承受着这个没有情欲的吻。
良久，封慕辰方才慢慢放开她：“抱歉。”
他扶着她的肩膀，低声道。
叶菀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落下来。
封慕辰顿时就慌了：“对不起，我不是……”
“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吧？”叶菀歌忽然问道。
封慕辰一怔：“你……”
“以前，我会回应你的，是吗？”叶菀歌哑声道：“我们应该感情很好，对不起，那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忘记……”
就像是一个魔咒。
叶菀歌忽然想起他们口中自己的妈妈，她也是在车祸中忘记了一切，然后转头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是吗？
嫁给了陆书渊，从此，她就成了封文轩心底的一个结，至死方休。
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变成了现在锥心噬骨的恨，甚至延续到了自己身上。
叶菀歌沉默良久，这才抬头看过去：“我们曾经一起设想过有彼此的未来，是吗？”
她看着封慕辰，眼底满是悲伤。
封慕辰想要别开眼去，却最终没有。
是啊，他们一直都在说着来日方长，却不曾想，一场车祸过后，这一切都变成了繁花泡影。
沉默片刻，封慕辰这才道：“小歌，我们现在也有来日方长，我们的人生还很长，足够重新认识一次，更何况，我还记得你，你怕什么？”
叶菀歌呆呆地看着封慕辰：“可是我……”
“会好起来的。”封慕辰沉声道，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
看着叶菀歌小心翼翼的样子，封慕辰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疼痛地厉害。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将叶菀歌再次吻住了。
这一次，这是一个无比缱绻的吻，夹杂着思念，心疼，还有无穷无尽的情绪，温暖地将叶菀歌包裹住。
叶菀歌不由自主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却最终忍不住跟着他的节奏浮沉。
她闭上眼，第一次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回应过去。
那一刻，至少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心是被装满了的。 或许……就像是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