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要查明真相？
查明了然后呢？
将你自己送进去吗？
即使是这段陆书渊自称是他们之间对话的录音，叶菀歌都没有听到半点悔意，更何况……这份录音，怎么听都有点奇怪。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伸出食指，轻轻敲着桌子。
没什么规律，倒是让陆书渊心烦意乱的。
他本来就极为紧张，现在叶菀歌再这样忽然敲上了桌子，让他感觉简直如坐针毡，整个人都像是坐在了电烙铁上面了似的。
叶菀歌看了陆书渊一眼，道：“父亲若是没什么事，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不是，还有一件事，”虽然挺硬着头皮的，但是陆书渊还是咬牙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叶菀歌差点笑了，但还是微微颔首：“说吧。”
“那个，这件事结束，我能不能回来，在叶氏谋个差事做，也不用什么特别好的职位，但是也别是秘书就行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做秘书实在是有点落不下脸来。”陆书渊哑声道。
叶菀歌看了陆书渊一会儿，轻快地应了：“行啊。”
陆书渊一怔：“真的行啊？”
“我说了可以，自然就是可以的。”叶菀歌笑笑，道。
陆书渊高兴坏了：“哎呀，还是我女儿好！”
叶菀歌淡淡笑了下，忽然问道：“哦，对了，之前还有人问我来的，你要认领王翠翠吗？那是你和沈令竹的孩子。” 她的语气很平静，陆书渊的脸色却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样：“那样的孩子，被养成那个鬼样子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要？当年他们既然愿意换孩子，就要承担后果，让那个林翠怡自己养着去吧！”
陆书渊说完，见叶菀歌蹙蹙眉，连忙笑道：“还是说，你想让我领回来，将来给你做伴？”
叶菀歌笑了一声，听出了陆书渊语气中的谄媚，淡淡道：“我不需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陆书渊极尽谄媚之能事，叶菀歌忽然就想起之前，自己的外公叶华庭在说起陆书渊的时候，脸上也是写满了不屑。
那时候的陆书渊，是不是也是对叶华庭用了同样的手段？
那样的油嘴滑舌，那样的完全听不出半点诚意的语气，任何一个涉世稍深的人，大概都是听得出来的。
可惜……
当年就是这样低级的手段，居然也将自己的母亲骗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叶菀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陆书渊看出叶菀歌这边似乎也没什么可能了，只好道：“那，我今天就先走了，可以吗？”
就连这句话，都说的无比小心翼翼。
叶菀歌淡淡颔首：“当然，你去吧。”
她的语气生疏淡漠，陆书渊却还是笑了：“好的好的，那我这就走了。”
“恩。”叶菀歌淡淡应了一声，陆书渊这才小心地走了出去。
见陆书渊出去，叶菀歌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u盘，这才丢给了阿大：“帮我复制一份，现在就要，然后这个u盘，帮我查一下，经过了谁的手，还有里面的数据内容有过什么改变，是否有过剪辑……”
叶菀歌这边还没说完，那边阿大却已经笑了出来：“放心吧小小姐，这u盘到我手里，连着u盘的祖宗八代都能给查出来。”
叶菀歌笑了：“那好，那就麻烦你了。”
阿大立刻干劲十足地走了。
叶菀歌这才道：“宁沅，陪我上趟楼。”
说是上楼，自然就是去找叶黎川了。
叶菀歌过去的时候，钱妍没在门口，估计是在里面。
叶菀歌直接过去敲了敲门，果然，钱妍便将门打开了，见是叶菀歌，这才转头道：“叶总，叶副总来了。”
“恩，你出去吧。”叶黎川淡淡道。
钱妍犹豫了一下，咬了一下下唇，走了出去。
她知道，叶黎川和曾经的陆书渊是迥然不同的，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自己卖惨成功，现在怕是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住了。
还好……当时的叶黎川相信了自己编的苦情故事，这才将自己留了下来。
也正是因此，钱妍一直很勤勤恳恳，再也不敢卖弄自己之前的那些手段。
叶菀歌走进去，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了：“小舅舅今天中午又是何必？”
“什么？”叶黎川看她。
叶菀歌道：“给人希望，然后再亲手破灭这样的希望，这样的事情，在感情中是最可恨的了。”
叶黎川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叶菀歌也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黎川。
良久，叶黎川方才道：“你不懂。”
“什么叫懂，什么又叫做不懂？”叶菀歌看向叶黎川，很是不客气地道：“即使是我不懂，至少我在感情生活中，没有过小舅舅这样做的时候……”小歌，有些时候两个人能否在一起，不是单纯地喜欢就足够了。”
“所以你喜欢茵茵吗？”叶菀歌捕捉到问题的关键，直接问道。
叶黎川再次沉默。
叶菀歌往后靠了靠，轻轻叹了口气：“我倒是没想到，之前我一直说梁蕴和是个懦夫，其实小舅舅你在感情方面，和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叶黎川还是没说话，良久方才问道：“刚刚陆书渊来过了是吧？”
叶菀歌佩服他转移话题的能力，刚好这也是她要说的，索性道：“这里。”
她将手中阿大刚刚复制好的u盘递过去：“他给我的一份录音。”
叶黎川点头，将录音播放出来，用的还是新的上网本。
他们在这一点上倒是如出一辙，叶菀歌在心底笑着想。
很快，叶黎川蹙起眉头，并且在一个片段重新播放了一遍。
叶菀歌又跟着听了一遍，那种怪异的违和感挥之不去：“是不是有哪里很别扭，像是被剪切过……”
“不是剪辑。”叶黎川打断了她，蹙眉道：“是不是一个内容。”
“什么？”
“他们说的，并不是姐姐的事情。”
他很少直接叫叶风妍姐姐，很轻的声音，却让叶菀歌的心轻轻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