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却也只是平静地笑了笑:“都过去了,你也不必在这里假伤心了。”
陆书渊心底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掩藏下去:“你答应我了么?”
“在这里做五年的高管吗?”叶菀歌轻笑了一声,眼底的笑意很是淡漠:“那也要你自己做得下去。”
“只要你不妨碍,我当然做得下去。”陆书渊咬牙切齿。
不过是卧薪尝胆而已,陆书渊知道他一定可以!
叶菀歌笑意更深:“好,我不妨碍你,希望你好好在这里继续做你的高管。”
叶菀歌太清楚陆书渊的性子了,陆书渊根本没办法在公司继续生存下去,她心知肚明。
“你手中的股份,还有这些,对吧?”叶菀歌直接将屏幕转向陆书渊。
陆书渊脸色微白。
她怎么会这样清楚……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陆书渊方才清楚地意识到,其实叶菀歌在他的身边,大概是安插了不少眼线的。
叶菀歌淡淡道:“是么?”
她没什么耐心的模样,让陆书渊微微蹙紧眉头:“恩,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如果你隐瞒了一丁点,你要知道我是知情的,”叶菀歌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么到时候我们的交易就此作废,相信你比我更加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书渊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点头应了:“好。”
“恩,那么我按照市价算给你,就按照即时市场卖出价吧。”叶菀歌平静道。不必了,我直接内部转让给你。”陆书渊道。
叶菀歌道:“不,不用转让给我,我另有人选。”
陆书渊的脸色微白:“你什么意思?”
“哦,有人比我更加需要叶氏的股份,我暂时没有接盘的打算。”叶菀歌笑道。
陆书渊拍案而起:“叶菀歌,你未免太过算计。”
叶菀歌轻轻笑了:“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没听明白。”
“你根本不愿意和我做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将股份转移给你自己,你这个时候还要再拉一个人进来!”
叶菀歌笑出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陆书渊难以置信地看向叶菀歌,如果刚刚叶菀歌就这样说了,那么陆书渊一定会犹豫,可是现在,他甚至连犹豫的权利都没了!
叶菀歌平静地看过去:“你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你如果拒绝,我很快就会将材料举报上去,现在金融科可是一直在等着陆总的材料啊。”
陆书渊的脸色一片铁青。
良久,他方才哑声道:“你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
叶菀歌淡淡挑眉:“这就不劳陆总多想了。”
陆书渊看着面前的合同,上面的几个大字,就像是要将他的眼睛灼伤似的。
他难以想象,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是怎么在叶菀歌成年后的短短一年间,迅速地崩盘。
良久,陆书渊方才哑声道:“我要求的条件,都已经写进去了吧?”
“你可以自己看,不着急。”叶菀歌好整以暇道。
她的神色是那么冷静,冷静地让陆书渊想要打上一个寒颤。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个时候如果再这样下去,真的就太让人瞧不起了。 他只能佯作平静地挺直腰背,然后看向那份薄薄的合同。
明明那么简单,却像是宣告了他的死刑一样。
过了没多一会儿,陆书渊就看不下去了,匆匆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
叶菀歌的神色很平静,淡淡笑道:“陆先生,你应该知道,这次重新选举总裁,你的胜算已经没有几分了。”
“你什么意思……”陆书渊哑声道。
叶菀歌浅浅一笑:“我想让你举荐一个人。”
陆书渊面色愈发惨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利用我。”
“不是利用,陆总不必说的那么难听。”叶菀歌笑容灿烂:“只是任人唯贤的道理,陆总应该也明白,在我之前,陈少怕是和您说过差不多的话吧?”
陆书渊看向叶菀歌,像是第一天看到自己这个女儿一样。
十八岁以后,叶菀歌愈发锋芒毕露。
他看着这个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女儿,一点点变得愈发强大,一点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陆书渊说不出心底的感觉。
他不知道,如果从最开始,他就不是叶家的上门女婿,不曾有过那些过去,那么现在的他,该会怎样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没有如果。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如此残酷,永远,都不曾有过一个词,叫做如果。
陆书渊沉默良久,这才长叹了口气:“你要举荐的人,就是你这个合同上没有填写的那个名字。”
“没错。”叶菀歌含笑应了,挑挑眉道:“我想父亲是会答应的。”
这个时候的一声父亲,显得是如此冷漠,如此满是嘲意。
陆书渊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良久方才哑声道:“叶菀歌,你到底筹划了多久?大概是从我母亲离世的那一天开始吧……”叶菀歌淡淡笑了笑,眼底冷漠至极。
陆书渊显然是不信的,那时候叶菀歌不过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策划什么?
他只当叶菀歌不想多说,便也苍白着脸应了:“好,你给我名字吧,我到时候会直接举荐。”
叶菀歌笑意愈发深邃了几分:”这个人刚巧你也是认识的。“
“你想要举荐封慕辰封少?你舍得将他拉进来?”陆书渊难以置信。
他不认为这么一滩浑水,叶菀歌会舍得让封慕辰入局。
果然,叶菀歌只是轻轻笑了笑,道:”慕辰的话,我自然是不舍得的,更何况慕辰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要举荐的人,是我的特助。“
陆书渊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来了。
那个他们怀疑他拿走了公司文件的特助……
他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一式三份,那上面的日期,赫然是一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叶菀歌让他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是一个月之前的落款?
那么,那个特助作为公司的股东,自然是有权利调动公司文件的!
她到底是怎样的算计,才能做到这样缜密?
陆书渊目呲欲裂,却只能瘫软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你不愧是我的孩子……”
“谢谢,只可惜,我从未将这句话当做是一句夸奖。”叶菀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