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出于人情世故上面的考虑吧，如果一定要归于权利和义务，那的确是难办得很。”封慕辰道。
叶菀歌微微颔首：“对。”
只是当你遇到一个人，她不讲人情世故，只和你说所谓的法律规则时，那么就没什么办法了。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件事，最开始是我做错了。”
封慕辰看她。
“是我存了心结，我一直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母亲会资助顾听雪，我同样一直想要弄清楚……”
想要确认，顾听雪绝对不是自己母亲的孩子。
曾经被陆书渊和沈令竹捕风捉影过的事情，依然像是一块巨石一样，悬在叶菀歌的心口。
封慕辰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叶菀歌的头，这才问道：“对了，爷爷现在身体还好吧？”
“你应该跟我一起叫外公的。”叶菀歌嗔怪地笑。
封慕辰笑笑。
叶菀歌这才道：“之前第一次手术很成功，估计半个月以后才能做第二次手术。”
“最近……陈媛媛和你没有了联系了？”封慕辰又问。
“吃醋了？”叶菀歌反问。
封慕辰沉默了一下，大大方方地点了头。
叶菀歌笑出声：“没事，我和陈媛媛没什么的，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且三观还不一样，其实朋友也不好做。”
封慕辰道：“不过过一段时间，如果叶爷爷这边要进行第二次手术，还是要请陈媛媛回来比较安心吧。”
“她现在应该也是在等我。”叶菀歌轻叹了口气：“等我来做一个决定，我其实很担心，以陈媛媛的性格，我如果一直咬死了不愿意和她做朋友，她怕是连外公的事情都不会管上半点的。”
封慕辰道：“其实现在看来，陈烨和陈媛媛真的很像是一家人。”
“顾听雪呢？”叶菀歌问。
“如果顾听雪真的是陈家的孩子，你认为伯母为什么会一直对顾听雪负责？”封慕辰问。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始终觉得……我母亲心底对陈家，尤其是陈烨的父亲，是有愧的。”
封慕辰眼神一动：“你的意思是……”
“恩，就是这个意思。”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
再怎么漫长的一餐，也有告一段落的时候。
叶菀歌吃完了最后一勺餐后甜点，封慕辰就问道：“对了，陆承钧回去了吧？”
“恩，今天刚刚回去的。”叶菀歌笑了笑：“你倒是记得时间。”
“不是，是今天有人路过叶氏的时候，看到了沈令竹拖着陆承钧出去了。”封慕辰轻叹了口气，道：“沈令竹这个人也是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也是狠。”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道：“我现在其实是有个怀疑。”
“什么？”
“还没有确认，但是……”叶菀歌微微闭了闭眼：“我觉得可能是八九不离十的。”
“你在怀疑陆承钧的身份？”封慕辰问。 叶菀歌心底大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封慕辰：“你怎么……”
“很少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就说不定了。”封慕辰淡淡道。
叶菀歌勉强点了点头。
如果说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想法，那么或许还会动摇，可是现在封慕辰忽然加入进来，叶菀歌沉声道：“的确是这样，我现在在想，陆承钧在家里这样不受宠，是不是因为沈令竹现在愈发发现……不是自己的孩子，总归是不行的。”
沈令竹说出口的那些话，让叶菀歌不得不去怀疑。
很多时候人是可以骗人的，可是那些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事情，或许才是真相呢？
“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
“我养你这么大，就不如养一条狗。”
“你说你这狼心狗肺的样子，究竟是像谁？”
“我当年真是瞎了眼……”
这些话，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对自己的孩子能够说出口的。
叶菀歌微微垂眸，低声道：“如果让我来看，我认为很可能是当年沈令竹将陆承钧接来，只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当时叶家的地位，让她自己成功地登堂入室。同时，如果可以的话，就继续培养陆承钧，这样将来自己也能老来有靠。可是没想到陆承钧后来和她愈发不亲近，所以沈令竹方才恼羞成怒，现在想要让陆承钧离开。”
封慕辰沉默良久，这才低声道：“你知道这个想法很大胆。”
“恩，我知道。”叶菀歌点头：“但是当年的那个亲子鉴定，也是就近去了沈令竹推荐的医院做的，我总觉得……这是沈令竹想好了要下的一盘棋。”
封慕辰道：“你现在想要重新开始一次亲子鉴定？”
“我想过要偷陆书渊的东西，只要是一根刚掉的头发就好，但是后来想想，这似乎是太便宜陆书渊了。”叶菀歌的声音很冷：“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本人在场亲眼目睹才更有趣。”
封慕辰反问道：“今天陈烨问你的事情，是关于陈胤的吗？”
“你怎么……”叶菀歌惊讶。
“现在他能够猜测的事情，也只有陈胤了。”封慕辰冷静道。
叶菀歌眯起眼睛。
封慕辰便笑了：“是宁沅告诉我的。”
“我身边的人啊，各个都是你的探子。”叶菀歌哭笑不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这样不好吗？”封慕辰笑问道。
叶菀歌摇摇头：“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哎，算了。”
她笑着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就是。”封慕辰也跟着笑了笑，伸手揉揉叶菀歌的头发：“现在陈烨是卯足了劲在找你的麻烦，不过好在你和陆书渊之间也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没有什么太多需要介意的。”
“恩，陈胤这件事，还好你帮我解决了，我需要看到陈烨将陈胤彻底放了，才能放下心来，毕竟……”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道：“他这是诈骗，如果陈胤真的被抓进去，我只能彻底放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