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当天晚上叶菀歌还是如约和他们见了一面,顾听雪果然很早就到了。
叶菀歌和封慕辰去的时候,顾听雪就坐在窗边,正在打电话。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可以说是很严肃。
“这件事不能这么处理,按照新出的司法解释会更有优势,没错,什么?的确,如果按照常规的打法,的确是要遵循当时的法律条文,但是我们可以稍微变通一下,在这方面……”
见叶菀歌和封慕辰来了,顾听雪露出一个有点歉意的笑容,又低声说了几句,将电话放下了:“谢谢你,封少。”
封慕辰微微挑眉。
顾听雪便道:“如果不是因为封少这个案子大获全胜,我也不会重新接到这么多的案子。”
顾听雪现在的职业生涯可谓是相当艰难了,可是因为封慕辰这件事,现在业内也有不少人开始重新审视顾听雪的价值。
不管人品如何,在司法圈内,顾听雪可谓是大拿了。
封慕辰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找你来代理这次的诉讼,我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顾听雪浅笑了一声,看向旁边没说话的叶菀歌。
“叶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叶菀歌微微颔首。
顾听雪道:“我今天来,其实主要是想要给叶小姐一些东西,前阵子收拾打理的时候发现的,叶小姐想必也听说了,我很快就要去c市了,之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到这里,所以想提前将东西交给叶小姐,我心底也就踏实了一些。”
“什么东西?”是之前……叶女士给我的东西。”顾听雪说着,从地上拿起来一个小盒子:“都在这里了。”
她的笑容很平静,让叶菀歌猜不出她的心思。
“是之前母亲留下来的?”叶菀歌问。
顾听雪点点头:“当时叶女士心地善良,给了我不少东西,只可惜后来留下来的也就只有这些,叶小姐,我一直非常感激叶女士。”
叶菀歌没说话。
关于顾听雪的事情上,叶菀歌总觉得有很多蹊跷。
沉默了一会儿,叶菀歌方才问道:“顾小姐,你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对吧?”
“以前觉得重要,现在……”顾听雪疏冷地笑了一声:“叶小姐觉得这还重要吗?”
叶菀歌蹙眉:“我大概有点头绪,你要不要试试看?”
“什么?”顾听雪反问。
叶菀歌沉默着,推出来一张照片。
顾听雪看了一眼,就笑了:“你是说陈先生?”
“我认为你是陈先生的孩子,只是陈先生一直不肯将你的身份公开而已。”叶菀歌道。
“陈烨的父亲……”顾听雪冷笑:“你觉得我和他性格很相似?”
“不像吗?”叶菀歌问:“我想,顾小姐自己大概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我妈妈会选择帮你,那么多的孩子,为什么单单资助了你?”
“因为我是她的孩子吗?”顾听雪冷漠地笑了:“这是你想要说的?”
叶菀歌冷冷道:“你不用想着激将法,我自己的母亲,我自然是相信的。”
“那你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顾听雪的声音猛地抬高:“叶菀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想让我怀疑,无非是为了将来一旦做了亲子鉴定,我真的和陈烨的父亲是有血缘关系的,到时候你又一次可以利用这些……来达成你自己的目的。你真的认为,我都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了,我还在意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吗?有的人可能会在意,可是那绝对不包括我!”
顾听雪的笑容很是疏冷,淡淡道:“就算他们是再怎么好的人,就算他们富甲天下,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的死活,我何必要去认识他们?”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顾听雪看向叶菀歌,冷冷问道。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笑了:“顾小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母亲在供养你,但是即使是在母亲过世的时候,你也不曾来过一次,是吧?”
顾听雪的眼神微微闪烁:“是,所以你想要说的是什么?即使叶女士是我的资助方,叶女士也从来没有向我要求过什么,还是说,你希望我将本应报答你母亲的那部分,转移给你?”
这话说的已经是相当难听了。
封慕辰蹙紧眉头,道:“顾小姐,你冷静一点,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可是现在依我看来,你完全是将小歌当成是你的敌人了。”
叶菀歌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向顾听雪。
顾听雪咬紧牙关,良久方才开口:“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只是想要利用完我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罢了,当然可以。”
“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那么改天,我会安排你的亲子鉴定。”叶菀歌道。
“你能找来陈烨的父亲吗?”顾听雪反问。
“我可以。”叶菀歌的语气很是平静。
顾听雪这才冷笑一声:“那就好,这些东西你拿好,当年你母亲是个好人,从来不曾要求过我什么,可是你和你母亲真是差别很大啊,可惜了。”
叶菀歌懒得和她多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将东西收了回来。
这一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并不安生。 顾听雪有事先走,封慕辰小心地看了叶菀歌一眼,这才道:“小歌,顾听雪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就是尖酸刻薄,而且疑心很重。”
叶菀歌轻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劝我,还是在帮她说话?”
封慕辰目光一沉:“当然是劝你,她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恩,那就好。”叶菀歌也跟着笑了笑,眼底有三分疲倦。
封慕辰叹了口气,靠近了一点,将叶菀歌拉进怀里。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华灯初上。
从叶菀歌和封慕辰这个角度看下去,外面灯影辉煌,十分好看。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其实我不怨顾听雪,当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母亲也的确资助了她,这是母亲自己的选择,我确实没有资格向她要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