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的十八岁，近在咫尺。
而这段时间，所有人的生活都是不得安生。
叶菀歌拒绝了无数的新闻记者，然后躲到了叶华庭的宅子里面去讨个清净。
“外公，”叶菀歌一边帮叶华庭剥豆子，一边笑眯眯道：“等我十八岁那天，外公会来吗？”
叶华庭最近一段时间身体状况好了不少，没事就能下地走走逛逛，一如往常。
叶菀歌看着高兴得很，连着叶菀歌和封慕辰都大批大批地给叶华庭送补品，堆得家里都放不下了。
叶华庭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外公怎么可能不去？”
即使叶华庭也知道，自己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已经是寥寥无几，但是……
那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他怎么可能不去？
叶菀歌笑了，还没开口，就听叶华庭认真说道：“等股东大会结束了，外公还要单独给小歌过十八岁生日呢。”
叶菀歌一怔，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都快要忘了，那个最重要的一天，也是自己这一生的成人礼。
没有人提起，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此时叶华庭忽然一说，叶菀歌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酸酸涨涨的。
“谢谢外公。”
她不敢使劲扑进叶华庭的怀里，只能轻轻抱着叶华庭撒着娇。
叶华庭跟着笑，眼眶却也不由自主都湿润了。
他的这个外孙女啊…… 这八年，过的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别人家的十八岁，还有叶菀歌的十八岁。
“是外公没本事，”叶华庭哑声道：“小歌，外公对不起你。”
叶菀歌最害怕的，就是叶华庭这样说，每次叶华庭这样说的时候，叶菀歌都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外公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倒是觉得有这几年也挺好的，至少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如果没有这几年，我也绝对不会这样努力啊。”叶菀歌眼眶红红地开口。
“现在股权上……”叶华庭沉默了一会儿，问：“小歌认为我们是不可能占据优势的，是吧？”
“对，问题出在叶书渊后面的几次增资上，几次增资采取的都是私募手段，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是控制股权的最严苛方式了，多少也是违背了华夏国的证券交易法，只是他的手段很高明，我们拿不到具体的问题点。很显然，私募的时候，叶书渊不会向我们任何关系企业发出邀请。所以我们在几次增资中损失了很多比重。”叶菀歌低声道。
叶华庭颔首，问：“那么现在叶书渊手头的外债是多少？”
“差不多十二个亿，我这边就有八个亿。”叶菀歌提起这个，就忍不住笑了。
“你是他最大的债主。”
“据我所知，是的。”叶菀歌含笑道：“他现在的状态，大抵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叶华庭点头：“也就是说，这次无论输赢……”
“他都一定输了。”
叶菀歌颔首。
就让他最后再嚣张几天而已，反正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叶华庭伸手摸了摸叶菀歌的头，顿了顿，这才问道：“对了，最近倒是有个人来找了外公一趟。” 叶菀歌一怔：“不会是……”
“陈烨，”叶华庭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有点无奈：“也是个很执着的孩子啊。”
“他和外公说了什么？”叶菀歌蹙起眉头。
叶华庭对陈烨了解不多，此时也只是好笑道：“他啊，就说特别特别喜欢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将股份都转移给你，他一点都不留都没关系。”
叶菀歌闭了闭眼，问：“外公，那是什么时候？”
“上周，他说让我劝劝你，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叶华庭道。
叶菀歌好笑地叹了口气：“没说其他的？”
“没有，”叶华庭也觉得纳闷，蹙蹙眉道：“还夸你小时候照片也很好看，别说，真挺痴情的。”
叶华庭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为了娶自己的外孙女，直接找上门来的。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封慕辰倒算是一个，可是也没有这个这么炽烈啊！
这个陈烨，简直是一副非叶菀歌不娶的模样。
叶华庭都有点被惊到了。
“怎么……那个小男生，之前和你联系频繁吗？”叶华庭打趣道，他最近也是记性不大好了，甚至想不起来，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个挺优秀的男孩子。
叶菀歌闭了闭眼，低声道：“他是有条件的，他想让我背叛封慕辰。”
叶华庭一怔：“他不是单纯地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吧。”叶菀歌好笑道：“他那个人，说的话有一半都是假的，不过说喜欢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估计就是想要利用我，然后去打击封慕辰，这倒是真的。”
叶华庭沉默下来：“没想到，演技还真是不错。” 叶菀歌点头：“恩，演技的确是一流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很意外，他居然会找到外公……外公，下次如果他再来这里，就不用给他开门了，现在情况比较紧急，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叶华庭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叶菀歌叹了口气，心说这个陈烨……
还真是让人意外。
有些时候陈烨总给叶菀歌一种他在游戏人生的感觉，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游戏，在其中施展手段，不亦乐乎。
很大程度上，叶菀歌总觉得陈烨是没有感情的。
他没有人类所谓的爱与恨，甚至没有道德约束，更加没有和其他人之间的羁绊。
也正是因此，陈烨活得简单，却也活出了大多数人没有的寂寥。
在这样的世界中，陈烨成长速度很快，因为他没有任何事情需要考虑。
只是叶菀歌也忍不住会去想，一个活在野心和成就感中的人，真的幸福吗？
叶菀歌摇摇头，心说自己想这些做什么。
她笑了笑，道：“外公，那我先回去了。”
“恩，去吧。”叶华庭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小歌，你天天忙，外公知道，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啊。”
明明是很日常的一句话，叶菀歌却觉得眼眶一酸。
她连忙扬起一个笑容，掩饰住眼底的酸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