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一支烟，当着叶菀歌的面。
叶菀歌有点不喜。
她讨厌男孩子抽烟，更何况现在a城的禁烟令已经实施了这么多年。
“陈少，我还是个未成年，至少在未来的三周我都是，所以希望你在抽烟的时候稍微顾及一下旁人的感受。”叶菀歌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在我眼里可不怎么像是一个未成年。”陈烨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烟掐了：“那么叶小姐，你的答案呢？”
桌上的餐点越来越多，可是谁都没有动筷。
叶菀歌垂眸：“我需要考虑。”
“不，”陈烨摇头：“虽然我很想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很显然，一旦你离开了这间屋子，我认为你有很大可能会直接告诉封慕辰我的计划，叶小姐，面对封慕辰的时候，你的理智似乎完全回炉了，所以我不会给你考虑的时间。”
叶菀歌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不信任我，只是想要利用我，达成你复仇的目的。”
陈烨饶有兴致地想了一会儿：“的确，我不信任任何人，不过我们之间的话算是扯平了，因为叶小姐你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
“你想让我实名举报？”叶菀歌问。
陈烨盯着叶菀歌看了一会儿，点头。
“换什么？”
“换百分之七的股份，现在就可以将这份文件给你，我的名章和公司的公章已经盖好了，就只需要叶小姐一个签字而已。”陈烨道。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应该和你说过，我永远不会背叛封慕辰，我希望陈少还记得。”我当然记得，可是在你这个年纪讲出口的永远，总会让人觉得很难被相信，不是吗？更何况，只有你的背叛，才能让他痛彻心扉。”
叶菀歌摇摇头，浅笑：“我是真的这样打算的。”
“你想怎么做？”陈烨反问道：“你让沈令竹和叶书渊都从你的房子里面滚蛋了，一时之间应该很高兴，但是长远看来，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你再也无处去得知他们的想法和考量。更何况，现在沈令竹在梁家如鱼得水，这是你之前考虑过的事情吗？”
叶菀歌抬眼看他。
陈烨道：“梁宇手中还有一些股份，现在怕也不是摇摆不定了，而是一定会继续支持叶书渊。”
叶菀歌沉默。
陈烨笑了：“你现在是四面楚歌，而我，就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叶菀歌，封慕辰对你再好，他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就因为你们结盟太早，所以你们成为了彼此的软肋和漏洞。我们不一样。”
“我不接受你的合作。”叶菀歌沉声道：“到此为止吧，谢谢你，陈少。”
陈烨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没有动，叶菀歌也没有起身。
“不如我们换一个条件，你和我订婚，我帮你。”陈烨微微弯唇，笑了。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看他。
“不要用年龄当做借口，你马上就成年了，法定结婚年龄之前，我想要拴住你。”陈烨冷冷道。
他的眼底没有半点温度，没有喜欢，没有痴恋，只有淡淡的漠然。
叶菀歌知道，这不过是陈烨另一种手段罢了。
她有点无奈，轻叹了口气，道：“陈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示威吗？你是想说，你可以胜过封慕辰，无论是在什么方面？”不，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而已。”陈烨沉声道。
叶菀歌垂眸笑了：“然后呢？”
“然后？”陈烨平静地开口：“我始终认为，你是一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你不会再有余力去想你的慕辰哥哥。”
他的语气冷若冰霜，叶菀歌从中听不出半点真心，只有赤果果的交易。
她摇摇头，轻声道：“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愚蠢，但是……陈少，抱歉，我可能不是一个真正适合这个圈子的人，我没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当做是交易，我也更加不想用我一生的幸福来交易，感情是感情，商场是战场，这些在我眼中，终究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陈烨的脸色很冷很冷。
叶菀歌却是莞尔笑了：“抱歉。”
“吃东西吧。”陈烨沉默了一会儿，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我们这样平静地坐在这里吃一顿下午茶了。”
叶菀歌看他一眼。
陈烨含笑道：“之后我做的事情，你大概会恨我的。”
叶菀歌摇摇头，浅笑道：“我不会，从我选择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很多事情和从前不一样了。陈少，谢谢你，曾经给了我选择的权利。”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知道，封慕辰现在很多资金都投入了你这边，倘若你真的破产了，怕是封慕辰也是回天乏术。到了那时候，你们的同盟破了，人们落井下石的人再多一些，你们两个怕是就没有任何收益可言了。叶菀歌，你真的不怕吗？”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会的。”
她笑着放下手中的小勺子，提起封慕辰，她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好看地要命。
“我和封慕辰不会那么狼狈的，你放心。”
陈烨盯着叶菀歌看了一会儿，叹气：“你对封慕辰真好，我都有点嫉妒他了。”只怕是这样的好给了你，陈少大概也不想要吧。”叶菀歌好笑道：“陈少和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
闻言，陈烨只是深深地看了叶菀歌一眼。
叶菀歌浅笑：“我知道，我们这样的行为，在陈少心底就是愚蠢，没事，我明白。”
陈烨没再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有的时候，陈烨忽然会觉得很悲哀，好像自己一路奋斗过来，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也有些时候，看到叶菀歌和封慕辰在一起叽叽喳喳巧笑倩兮的样子，自己忽然会很嫉妒，很想要一伸手，将人抢到自己的身边。
他凭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更适合叶菀歌的那个人。
爱情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