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沈令竹跟着帮腔:“叶老爷子啊,人啊,还是得自己这辈人带孩子比较好,隔着辈分啊,总觉得有些想法都跟着不一样了。”
叶菀歌沉默良久,这才道:“沈阿姨,您还是先上去吧。”
“啊?”沈令竹不悦起来,这,刚刚叶华庭说也就算了啊,现在叶菀歌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把自己往泥里面踩吗?!
沈令竹想起来就觉得愤愤不平,蹙眉道:“小歌,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是这家里的女主人呢,谁能将我赶走了不是?”
叶华庭淡漠地看了沈令竹一眼:“女主人?”
叶书渊就觉得不好,果然,叶华庭蹙眉道:“沈女士,我希望你自重,至少明白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
“我什么地位?”沈令竹也觉得一股火气上来了,登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在这个家里是名正言顺明媒正娶回来的,当然是女主人,不然呢?”
她倒要看看,这个老不死的还要如何刁难自己!
叶书渊总觉得再说下去,这个问题就无法善了了,他轻咳一声,蹙眉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
“话说回来,若是我想,还应当请叶先生您从这个房子里面出去呢,您才是那个不被欢迎的客人吧?”沈令竹不悦道。
叶华庭就像是在等着这句似的,眼底眉心尽是冷漠的笑意:“这房子是叶家的祖产,即使是现在,我没死,这房子也是我的名字,单单是这件事,书渊没对你说过吧?”
沈令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这是叶家的祖产?房子还是叶华庭的名字?
别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
“书渊,你,你听他在胡说什么啊……”沈令竹大惊失色,下意识就去看叶书渊,然而这一看,她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叶华庭说的话定然是真的,因为叶书渊的脸色,简直是难看地惊人。
“我……”沈令竹咬住下唇,没来由地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多么喜欢这栋房子,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这栋房子看起来就像是欧式建筑似的,美不胜收又恢弘大气,可以说第一次来叶家,沈令竹就被这房子吸引了,可是他从未想过,这间房子居然不是叶书渊的!
怎么可能?!
沈令竹的眼底几乎满满的都是泪意,她咬牙看向叶书渊,低声道:“你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好了。”叶书渊也觉得自己就要被气疯了。
当年做了一次上门女婿,自己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
只是叶家一直以来,实在是留了太多心机在里面了!
这一点让叶书渊始终觉得别扭地要命。
他蹙紧眉头,道:“爸,这件事是令竹不对,我让她给您赔不是。”
“是么?”叶华庭的脸色淡漠而疏冷。
“令竹!”叶书渊不悦道:“给爸赔不是!”
沈令竹眼泪都要滚落下来了:“我做什么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我赔不是?叶书渊我跟了你我真是瞎了眼……”
“啪”。
沈令竹看着扬起手的叶书渊,心底一片狼藉。
她咬住下唇,感觉自己的喉咙几乎充血了,这才低着头道:“对不起,叶先生,是我不好。”
“这件事便罢了,按理说,小歌没什么不对的,书渊你倒是应当好好看看你的这位沈女士,这样的人,带出去怕是说不过去的。”叶华庭淡淡道,起身往外走。
叶菀歌想都没想,径自跟上去送。
直到走出门,叶华庭这才低咳几声。
叶菀歌有点紧张:“外公您没事吧?您最近一入冬就有点咳嗽。”
“老毛病了,不妨事。”叶华庭笑笑。
叶菀歌忧心忡忡:“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或者让梁竟成帮忙看看。”
“恩,好。”叶华庭不想让叶菀歌多担心,垂眸笑了笑,道:“日后,你自己也要多小心,那个沈令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叶华庭担心叶菀歌吃亏。
“放心外公,我知道的。”
“今天没说话,很聪明。”叶华庭伸手揉揉叶菀歌的头,眼底满是宠溺:“你还要在这个家里生活的话,就没必要引火烧身,知道吗?”
叶菀歌垂眸。
她当然明白,但是看到自己的外公被人那样讲,那一瞬间,叶菀歌都想直接糊上沈令竹的脸。
但是她要冷静。
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
“你放心,外公怎么可能吃亏?”叶华庭淡淡笑了,目光放远,看向那叶家的房子。
“这栋房子,小歌喜欢吗?”叶华庭忽然问。
叶菀歌一怔:“挺喜欢的。” 房子这种东西,和其他物件不一样。
房子承载的是一段历史,是一段回忆。
叶菀歌住在这里,就会忍不住想起叶风妍带着自己在后花园种花草的样子,想起当年叶风妍一草一木一砖一石搭建那个小凉亭的时候。
想起很久以前,叶书渊也曾经和自己,和叶风妍一起在这栋房子里面躲猫猫的时候。
记忆伴随着这栋房子,也陪伴了自己的两世成长。
对叶菀歌而言,这才是这栋价值不菲的房子最有价值的地方。
叶华庭看着叶菀歌,心底添了三分笑意,点头道:“好,将来这房子啊,就留给小歌。”
“外公乱讲。”叶菀歌嗔怪地笑。
叶华庭也跟着笑笑,伸手宠溺地揉揉叶菀歌的头发。
“今天这件事,你要记得,”上车前,叶华庭认真对叶菀歌说道:“你和封慕辰……不是那么简单的,明白吗?”
叶菀歌一怔。
叶华庭说的隐晦,叶菀歌却是了然。
的确现在自己十五岁,封慕辰说过会等自己。
可是将来呢?
距离能够结婚的年龄还有那么久,谁能说清将来的事情?
可是——
叶菀歌吸了口气,淡淡笑了,眼底眉心清淡如风,却是坚定得很:“外公您放心,我知道的。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
其实有些时候,叶菀歌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就和一个人一起,一生一世,走到白头。 而每一次这样的幻想,男主角都只能是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
除了封慕辰,她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和谁携手,走完这漫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