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我的朋友而已的那句话,你听到了?”叶菀歌迟疑了一下,这才问。
“什么?”封慕辰强迫自己站在这里,而不是转身就走。
“那个,我,怎么说呢,”叶菀歌忽然觉得自己的伶牙俐齿不好用了,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这才踟蹰了一下道:“我就是觉得,其实封伯伯说的也没错,也许你找一个更加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对你也更好。”
封慕辰觉得怒火几乎冲到了头上。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甚至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一个真正善良到骨子里面的人,哪里能成就这样的基业?
可是面对叶菀歌,封慕辰从来都舍不得有半点马虎。
然而现在,他是真的失望,彻彻底底的失望,几乎将封慕辰牢牢束缚起来。
他看向叶菀歌,良久方才问道:“你是这个意思?”
“封伯伯刚刚说的,”叶菀歌也有点紧张,她看出来了,封慕辰的情绪不对劲,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也许下一秒,也许下一分钟,就要被扯断了:“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我的存在,真的拖累了你?”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良久,只觉得心底鼓噪地疼着。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怎么能如此招人疼?封慕辰忽然一伸手,将叶菀歌揽进了怀里。
这是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最大的一个动作。
叶菀歌猝不及防,被拉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封慕辰的怀抱并不温暖,带着冷冽的寒意,他的双手扣在叶菀歌的背上,像是在证明什么一样。 叶菀歌怔住,她想要抬头,却只是被拉得更近。
“慕辰……”
“没事。”封慕辰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松开手,这一次,有点无奈的笑容漫上了封慕辰的唇角:“你啊。”
明明那么聪明,可是有些时候又那么呆。
让人怎么舍得放开她的手?
叶菀歌眨眨眼:“慕辰,那个……”
“那个什么?你怎么会拖累我?”封慕辰叹气:“菀歌,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就从来没打算收回来过。”
说过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叶菀歌就是想不起来封慕辰说过什么了,好像所有的话在脑海中,最后都汇聚成那一句——
我会等你。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的决定,所以日后倘若我的家人再对你形成任何威胁,你都直接来找我。不要一个人扛着,知道么?”
封慕辰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温和。
没来由地,叶菀歌觉得眼眶微微有点酸涩。
她用力点了点头:“恩,好。”
“好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会去爷爷那边,”封慕辰轻轻拍了拍叶菀歌的头,这才将人松开,道:“这件事有点蹊跷,我必须要去见过爷爷,才能下定论。”
“好。”叶菀歌继续点头:“希望爷爷一切都好。”
她看起来很乖,像是小白兔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住揉揉毛。
封慕辰唇角的笑意又一次蔓延,他摇摇头,控制住自己想要继续和叶菀歌聊上几句的念头,道:“好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凉。”
叶菀歌这才闷声笑了,想要进屋又顿住:“那个……”
“恩?”
“啊,没什么。”叶菀歌有点失落,想说他们还没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呢。
可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叶菀歌并不希望自己像是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一样跟在封慕辰身后,相反,她更相信相爱的两个人也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心思,然后再相携一切走下去,这才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封慕辰却像是有所查觉一样,想了想,问:“对了,明天晚上有空吗?”
“恩?”叶菀歌一怔,点头:“有。”
“好,到时候你会在学校吗?还是在家,我来接你,一起出去吃个饭。”封慕辰道。
叶菀歌笑开:“在学校。”
“那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叶菀歌回房间的时候,眼底眉心都是笑。
直到看到叶华庭和叶书渊在客厅里面坐着,气氛有点冷霾,她这才若无其事地收敛了唇角的笑意,径自过去坐在了叶华庭身边,安静地等一个解释。
“叶先生,您吃水果。”沈令竹端着一个偌大的水果托盘出来了,脸上堆满了笑意。
叶华庭没动,只是看向叶书渊:“书渊,这样的事情,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
叶书渊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
从前当上门女婿时,叶华庭就很喜欢这样说话。 当时公司的事情,叶华庭虽然说是放手给叶书渊了,可是还是会在关键时刻忍不住跳出来说上两句,就像是没有了他,公司就会掉链子似的。
现在也是一样,叶菀歌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说上两句,就不行了?
自己做了个主,对叶菀歌说不能再和封慕辰接触,也是不对了?
叶书渊觉得一股火往头上冲,让他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叶书渊方才沉声开口:“爸,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菀歌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为了她好,人家找上门来了,就说明我管教无妨,我当然要多管一些。”
叶华庭淡淡看了叶书渊一眼:“你认为是这样?”
“不然呢?”叶书渊不悦道:“难不成我无论什么情况,都要护着菀歌才行?这样不是坑了她是什么?”
“呵。”叶华庭冷笑一声,刚想说下去,就见沈令竹开口了:“老爷子,您这话也是有失偏颇了,是吧?您看,之前陆菀情犯错的时候,书渊不仅骂她,还打她呢。一碗水也要端平不是?这在家里啊,教管孩子这方面,还是请老爷子别多心。”
叶华庭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沈女士,这儿的事情与你无关。”
“爸……”叶书渊有点不舒服。
这打的像是沈令竹的脸,其实这是打自己脸呢!
沈令竹寻根究底,那也是自己的人,何必要说得这么冲呢!
叶书渊蹙紧眉头,道:“爸,您看您这话说的,沈令竹也是好心,是吧?的确,我对孩子就是这样,菀歌也是一直让我省心,所以我对菀歌一直也是好的,不然您问问菀歌?”
叶华庭的心底简直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