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作人员一下子呆住了。
而刚刚还在嘲笑叶菀歌的沈令竹和陆菀情也呆住了。
陆菀情良久方才喃喃道：“所以莱亚这个名字……”
“抱歉，”那工作人员憋得脸都红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
“现在招摇撞骗的人很多，”叶菀歌的神情很平静，靠近了一点拎起来一条裙子，这才淡淡道：“这条裙子的设计，下面是鱼尾，那么上面就应该是包身的设计，凸显人们线条的优美，可是这条裙子很明显没有做到，上面的设计略微有点臃肿，胸前更是放了和整条裙子的设计感极为不搭调的蕾丝边，这样的设计如果说是大师做的，那么现在的大师真的是太不值钱了。另外，这条裙子是仿照了格莱登先生今年的新设计，但是那条裙子只有深紫色，是格莱登先生梦想中的星空，而这条裙子虽然设计完全仿效，可是精致程度却是完全不堪一击，显然也不是名家出品。这样的裙子，你在上面还敢标价十多万一条，我看你们是疯了。”
陆菀情看了沈令竹一眼，沈令竹面子上挂不住，只好干笑道：“对不起啊小歌，你看阿姨也是想让你们都漂漂亮亮的，至于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滚滚滚都给我滚！”
叶菀歌笑了：“别急啊沈阿姨，这些人的这些东西，显然已经触犯了我们华夏国的刑法，而且涉案金额很高，您还交了定金吧？我们报警吧。”
沈令竹有点尴尬，这人对自己说是莱亚的作品，自己总不能说自己不认识莱亚是谁啊？
这几年沈令竹发现了，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和上流社会不接轨，很多时候人家说什么，自己听不懂。
好不容易这人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问：“沈女士，您也是经常接触这些的人了，莱亚设计师，您听过的对吧？”
沈令竹当然不能说不知道，只能含笑点头，当然当然，莱亚设计师那多么有名气啊！ 半成品看到了以后，沈令竹的目光就全部胶着在上面的珍珠上面了，这么多珍珠和宝石，看着就贵气。
她想都没想就开了支票，没想到现在……
叶菀歌将警察叫来，有条不紊地将整件事情处理好，这才道：“不过这样倒是可惜，因为妹妹没了礼服，要怎么办才好？”
沈令竹的脸色变了变，只好道：“没事，我那边还有好几条，可以让菀情来穿穿看。”
叶菀歌想了想，露出关心的神色：“那样不好吧？阿姨您穿过的裙子，立刻就拿给菀情穿，现在也来不及改了，而且时间间隔太短，人们会认为……我们家差了菀情一条裙子呢。”
陆菀情面色一变，蹙眉道：“我不穿。”
叶菀歌笑笑，建议道：“不如问问父亲，父亲应该可以带菀情出去买一条。”
“不行。”沈令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现在自己签出去的定金都有20万，赃款才追回来一半，如果让叶书渊知道自己这种事都能被骗，以后从叶书渊那里要钱都难了。
沈令竹从来不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叶菀歌干脆也懒得管，点点头笑了笑，自己上楼去了。
反正有没有礼服穿，她们也没得和自己说去。
叶菀歌想了想，干脆将宁沅叫来了——
“帮我把今天下午报警的事情和警局的人说一下，找个人给我父亲透点口风出去。”
“叶先生会在意吗？”宁沅忍不住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要心急，”叶菀歌含笑道，想了想又吩咐：“对了，妈妈衣柜里面的所有礼服，等下全部帮我送到lily设计师那边，帮我改成我的尺码，按照年龄改，改到十八岁就好了。” 她要做的，就是一点点瓦解沈令竹和陆菀情在叶书渊心底的地位，不要急，慢慢来。
叶书渊经常看着他们两个犯蠢，经常看着两人给自己惹麻烦，总会不高兴的。
当天晚上，叶书渊果然听说了。
叶菀歌下楼时，就见叶书渊沉着脸看向沈令竹：“你啊你！”
见叶菀歌下来了，叶书渊这才笑了笑：“多亏了菀歌，不然明天她们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去我们自家年会，那岂不是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叶菀歌含笑道：“我的确还蛮喜欢这些的。”
陆菀情连忙指控：“爸爸，菀歌姐姐怎么懂得这么多时尚的事情啊！”
“因为我不学习啊。”叶菀歌笑吟吟道。
……
一片沉默。
叶书渊轻咳一声：“小歌，虽然爸爸说了，你不学习爸爸也养你一辈子，但是这种话，还是只在家里说说就好，啊。”
叶菀歌笑笑：“恩，我知道了。”
“其实出去说也没什么不好的，”沈令竹忽然笑了：“我们家有本事养着我们家大小姐，那也是老爷您的本事啊。”
叶书渊果然一怔，点点头笑了：“哈哈哈好！令竹这话说的我爱听，我啊，就是乐意养着你，小歌你一辈子都是爸爸的宝贝，爸爸肯定护着你，所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虚假的宠溺，她真实的放任。
前世的自己，就是这样被他们两个人携手毁掉的。
等自己真的被毁了，成为了万人唾弃的那个人，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说——
“你就是我的宝贝了。” 再也没有人会对自己好，没有人对自己负责了。
叶菀歌垂眸笑笑，用力点点头，眼底一片冷霾。
良久，叶书渊方才道：“不过小歌，爸爸才想起来，你年会的时候打算穿什么？”
“还是穿妈妈的礼服吧。”叶菀歌道，心底大概知道叶书渊打算说什么了。
果然，叶书渊笑笑道：“虽然爸爸知道这样说你心底肯定难受，但是你的菀情妹妹这次也是意外情况，她没有衣服可以穿，小歌你看你……”
“啊……那可怎么办？”叶菀歌露出了十分遗憾的表情：“我今天才将我衣柜里面的礼服全都送出去改了呢。”
“什么时候送的？”
“就是今天晚上那会，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设计师那里了吧，”叶菀歌冷静道：“我这里只剩了两件，都是以前穿过的，这样给菀情妹妹，就像是菀情妹妹捡我的衣服穿一样，让人看去不太好啊。”
陆菀情蹙起眉头：“你是故意的！”
“你这是哪来的指控……”叶菀歌看上去哭笑不得：“我对妹妹，何尝那样小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