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年作为古早玛丽苏小说中的女主,必然有着妖媚艳丽的五官以及清纯懵懂的眼神,体态羸弱,行动弱柳扶风,是能激起所有男人保护欲的形象。
她面上带了纯白色的面纱,但沈幼清同她打了那么多交道,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沈宜年那种独特的气质。
曾经系统告诉她,这种一看就感觉闪瞎眼的气质叫做女主光环。
沈幼清作为穿书者,系统为她自动安排了墨镜,无论女主遇到任何“偶然”的事情,她都能一眼看穿。
不管是在青楼看到莫名其妙被掳进去成了舞女的沈宜年,还是阴差阳错混进宫中宴会不得不假装成宫女的沈宜年,旁人瞎了眼一样死活看不出面前就是女主,还傻乎乎的觉得这女人真清新脱俗不做作,最后陷入爱河。
沈幼清被迫跟着参与了沈宜年几个剧情线,看女主各种身份偶遇男配并成功吸引他们,被狗血剧情刺激的脑瓜疼。
好像全书只有殷尤那个事业型反派没参与这些情情爱爱,反而多次让沈宜年陷入险境。
四舍五入,殷尤和她是同战线的了。
沈宜年戴着面纱,声音轻轻柔柔的,“这位大哥,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高瘦男子从未见过这般体态婀娜风姿绰约的女子,动作别别扭扭的同她行礼,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了。
“沈二姑娘,那个店铺老板果真任性。就像您说的,做事没什么心眼,卖东西竟然还这么傲气,也难为你一个妹妹的,担心着她。”
沈宜年眉头蹙起,很是忧愁的样子,但还是勉强扯开一抹柔柔的笑,“阿姐向来这么任性,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只是想让她回府而已。她封号没了,本应小心处事,但如今却……她一个女子总不能这般抛头露面。”
“您说得对,大姑娘那样对您,您却还关心着她,真是善心。里面那位从是郡主时就做些不靠谱的事情,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一幅洞悉一切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沈宜年面纱后的唇角弯起,语气却带着怜悯,“希望姐姐能早日看清吧。”
她将手里的银子递给高瘦男子,道了一声“劳烦”后,在男子连连感谢的声音中往前走去,心情无比舒畅。
“沈二小姐,别来无恙啊~”
含笑的招呼声从身后传来,沈宜年被惊了一下,讶异的朝旁边看去。
却见沈幼清倚靠着墙壁,双臂抱胸,眼神揶揄的看着她。
她被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沈幼清听到了什么知道多少,手指死死的攥着衣袖,沈幼清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心虚,朝她呲牙一笑。
“多日不见,我还以为沈二小姐都忘记我了,没想到你这般惦记我。”
沈宜年呐呐道:“阿姐……我……”
她有些瑟缩,往日沈幼清霸道惯了,日日找她麻烦,她虽然有人帮忙解围,但那种被欺压的阴影却无法再摆脱。
但她很快就注意到沈幼清身上的青色衣裙,比起以往艳丽繁重的饰品,如今的沈幼清实在是有些素淡了。
她告诉自己,沈幼清如今什么都没有,比自己低贱多了。
昔日侯府尊贵的沈大姑娘,人人见了都要行礼问安的清河郡主,如今却在一个半大的铺子里经商谋生,沈宜年心里无可避免的生出了些得意来。
但是她很快将这股子情绪压下去,弯腰乖顺的欲向她行礼,沈幼清手快拦住她了。
“二姑娘别行礼啊,我如今可担不起你这一拜了。”
沈幼清说起这话来泰然自若,一点没有羞恼和不甘,仿佛没了那些身份还有所倚靠似的。
她向来这般自信傲人,生来就有自己拼了命才有的东西。
沈宜年微微低头轻笑,“也是,妹妹都忘了,阿姐现在已经不是清河郡主了。不过妹妹对姐姐行礼是应当的,礼法不可废。”
沈幼清听出她的暗示了,礼法不可废,不就是说,既然如今她都不是郡主了,就应该向侯府二姑娘行礼吗?
沈幼清虽然是咸鱼,但是她也是一条有骨气硬邦邦弯不了身的咸鱼,咸鱼王者绝不低头。
她直视着沈宜年的眼睛,含笑道:“我是该同你行礼来着,不过,昨晚端亲王来铺子里同我庆祝开张的事情,顺手给了我一枚玉佩作为礼物,他道用这枚玉佩来免了我日后向二品阶以下之人行礼。”
她手抚摸腰间的月白玉佩,上面一个“端”字很是显眼,她们都知道没人敢造假端亲王的玉佩,这个玉佩必然是真的。
沈幼清故意问了一句,“你若是不相信,我们去找端亲王确认一下?”
沈宜年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痛着掌心,她勉强笑道:“阿姐说笑了,就是没有这枚玉佩,妹妹也不敢让你同我行礼......”
她盯着那枚玉佩,眼里闪过不甘和惧怕,显然是被殷尤曾经利用的惨了。
“只是没想到阿姐和端亲王关系竟如此好,我还以为,你对五皇子......”
她及时止下话音,沈幼清心道果然是为了槐序小宴的事情来的。
沈宜年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四周,眼里显出不适来,嗓音轻轻柔柔道:“阿姐,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我身体还没有好全,五皇子殿下说让我多在安静地方呆着。”
沈幼清点点头,无所谓道:“行,你跟我来吧。”
沈幼清带着沈宜年进了铺子,铺子里人声鼎沸,香气四溢,阿葵满脸笑容,看来试尝效果很不错。
见老板身边那女子气质非凡,阿葵还以为自家老板招揽了贵客,正欲上前殷勤的问候,却被沈幼清拦住了。
“阿葵,你忙你的,这位不算是客人。”
她这和往日大不相同的语气,阿葵瞬间懂了,脸上笑容一收,语气跟着沈幼清同出一辙,“那行,沈老板,您快些忙,这铺子可离不开您呐。”
沈幼清笑着瞥了他一眼,心道别看阿葵平日里倔强得很,关键时候倒是挺机灵的。
俩人一唱一和,沈宜年感受到明晃晃的轻视,气得心头怒火顿起。
然而她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丢了面子,只得咬牙吞下怒气。
沈幼清带着沈宜年去了院子里,顺着不远处指了指示意她坐在石凳上。
沈宜年暗中打量了一番周围环境——普普通通未经修剪的杏树,简陋的石桌,寒酸的石井......没一件有价值的东西,同以前沈幼清的住处天差地别。
她看着面前的石凳子犹豫了一下,自己拿了帕子轻轻垫着才施施然坐下来,沈幼清正巧看见了,心里无语。
以前沈宜年也没这毛病啊......这才几天就矫情到这个地步,殷尤那么挑剔的人也没嫌弃过石凳子不干净。
她将手里的花茶给沈宜年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也没客套,喝不喝随意。
沈宜年本想拒绝,但还未开口就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清香,那清香还夹杂了别的特殊香气,煞是好闻。
放到面前的玫瑰花茶色泽红艳若赤玉宝石,里面飘着几朵小小的花骨朵,稍稍离近了还能闻到甜蜜和微酸的香味儿,像是里面放了酸梅一样,很是惹人食欲大开。
沈宜年从未喝过这般香气四溢的花茶,不知道她在哪里找的花茶配方,便问道:“阿姐,这花茶配方你从哪里找到的?”
沈幼清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特别悠闲自在的品茶,闻言道:“买不来,我自己做的,最近转秋了,不是容易上火吗?”
沈宜年吃惊的“啊”了一声,讪讪笑道:“没想到阿姐如今都会自己做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