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幼清的美食铺子正式宣告开张,大概是因为她以前清河郡主的身份以及近日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经历,倒是很多百姓前去凑热闹。
一进去就先看到墙壁上挂着的许多画像,有的能看出来是饼,有的看起来像是不带汤的面条,有的却稀奇古怪从未见过。
虽然不知是何物,但是画师把它们画的及其精致诱人,进来的食客们纷纷好奇询问。
阿葵早已把这些画像上的食物名字记了下来,同每一个好奇询问的人耐心解释,末了还打了广告示意这些画像上的食物日后会卖。
人群中有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男子不耐烦了,扬声道:“我看了一圈,想尝尝鲜的都说日后再卖,那你们今日开什么张?怕不是拿这些画像来哄骗我们的吧!”
一群人本来被各种新奇的食物绕花了眼,满脑子都是以后来吃,闻言才从这些画像精致的美食图上回过神来,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今日是什么都没有吃的了吗?”
“总得卖点什么让我们尝尝画像和味道是不是匹配的啊!”
阿葵清了清嗓子,示意周围安静,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压不住这些急着吃东西的人,只得扬声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本店每日推出的食物都不相同,今日吃什么到了小店才知道......”
人群骚动更大了,有的人嘲笑道:“什么不相同,你们能请来做尽天下美食的厨子吗?可不能随便拿什么吃的来唬弄我们啊!”
阿葵道:“这个自然不会,客官只管到时来看就好了......”
但阿葵已经压不住人群骚动了,不管他说什么,底下都有质疑的声音,阿葵被逼问的忙乱极了,额角直冒汗。
身后忽然传来清丽的女声,“各位,小店就是这种经营模式,您日后若是觉得哪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大可去前台找人退钱,我绝不说二话双倍价格还你。”
阿葵简直喜极而泣,“沈姑娘您来了。”
众人一下子噤声,纷纷转头朝后看去,今日来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看一眼传闻中的清河郡主是怎样的人,此时本人出面,不由得想瞧一瞧真人如何。
只见不远处走来的少女一身淡青色长裙,布料轻盈滑顺,发间朱钗是上好的翠玉,玉质莹耀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并不是众人猜测的满身寒酸落魄。
昔日那个倨傲矜贵的清河郡主就算成了平民,也掩不住一身光华,反倒是身上的戾气和傲慢都敛去了,整个人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沈幼清穿过众人径直走到最前面,行经那位嗓音最大、最开始找茬的年轻男子时,颇为意味深长的朝他看去。
她眼神太过冷静,还带着冷戾的警示,那高瘦男子被她瞧着心虚的转开了视线。
沈幼清心里冷哼,知道大概不知哪个看不见她舒坦的“好友”特意找了人来给她添堵来了。
幸好她跟着殷尤待久了,也惯常看见殷尤冷脸,对于这方面的气势还能拿出来唬人。
她看向众人,面上带了笑,语气沉稳冷静,“小店今日开张,我很欢迎各位来捧场。对于大家疑惑饭食口味,我也很理解,毕竟是新店,大家不了解价格是否合理。因此我决定,在场各位可免费试尝本店今日推出的糕点——红糖糍粑。”
骚乱终于被安抚,沈幼清让阿葵把今日做的红糖糍粑先推出来供大家品尝。
红糖糍粑是用糯米粉和红糖做成的,里面的饼是金黄色,粘稠的红糖将其外皮裹住,色泽焦里透红,外皮还撒了一层花生碎作配料,一个压着一个摆成了花朵样式。
白色瓷盘把焦红的红糖糍粑衬的及其精致,红糖的香气溢满整个大厅,很是吸引人们的食欲。
最前面的妇女试探着捏了一个红糖糍粑,放了一个到嘴里。
入口便被甜滋滋却不腻味的味道惊艳,嚼一口软软的糯糯的,还带着一股黏连的嚼劲,糍粑里面包裹着的红糖水顺着开口处流进口腔每一个角落,汁水有点稠稠的,甜味从口腔一直钻进心底,那些焦躁和烦乱一瞬间被安抚似的,整个人都静下心来。
有别的人碰了碰她,询问味道怎么样,妇女只顾着不让红糖汁流出来,只连连点头。
这像是一个讯号,陆陆续续有了更多人去伸手拿红糖糍粑,品尝后表情也都从不耐、浮躁慢慢变得平静,甜味传遍身体每一处地方。
百姓终于理解了沈幼清为什么最一开始没有决定让众人免费试尝。
这糕点的香气和卖相,全都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简直可以同京城第一酒楼那些价格高昂的糕点聘美了。
用他们都能接受的价格来买一个堪似酒楼最精致的糕点的糍粑,简直太值了。
沈幼清从拥挤的人群中钻出来,心痛的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
虽然骚乱被安抚,大家都抢着去试吃,但是她糕点本来就没打算做太多,试吃则意味着昨日和今晨做出来的糕点全被免费了,这些本来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的。
她气鼓鼓的想,最好别让她知道是谁在食客中安排了唆使捣乱的人,开店第一天就给她找麻烦。
事到如今也只能安慰自己权当给铺子宣传了,毕竟她对自己做的食物很是放心,除了殷尤那个口是心非的总打击自己,其他人绝对能被满足。
正准备去院子里歇息,把铺子交给阿葵,省得她看着这么多人免费试吃心痛到无法呼吸,转身时却瞥见那个高瘦的男子往店门外走去。
大家都急着往里吃免费的红糖糍粑,他这么往外冲怎么看都奇怪吧!
沈幼清捋起袖子,心想正好抓住机会逼问一番,还省的她一个一个回想是哪个黑心讨厌鬼来给她找事。
她跟着高瘦个子的男子跑出铺子,看他拐进了附近的死胡同里,于是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悄悄露出一颗头查看。
......沈、沈宜年?
沈幼清一时还真有点吃惊。
所以她是终于耐不住性子,来为她搅黄了的婚事找自己算账了?
这一眼就能看穿的搅混水手法,还真是沈宜年能做出来的。
若是她用这个弱智的手段去找别人麻烦,兴许别人还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猜出是她,毕竟女主光环实在太过霸道降智了,任何小手段只要剧情需要,女主就可以用它吊打任何人。
不过沈幼清从刚来这个世界就不受光环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