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来者速度过快,秦沅甚至来不及眨眼睛,就听得霍成南闷哼一声,随后脚步不稳,足足后退了数步,狼狈靠在书房门前的柱子上才堪堪停下。

身上还穿着军营训练服的青年快速拉过秦沅,上下仔细打量,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眼里的心疼清晰可见。

“圆圆,这小子可有把你怎么样?你仔细和大哥说,大哥替你出这口气!”

男人说着,凌厉的眼神似把飞刀将霍成南定在柱子上,霍成南一扫刚才的阴霾可怖,只是顺势靠坐在地上,看不清神色。

圆圆……

秦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可是这一瞬间,秦沅脑子里骤然闪过无数个声音,有男人和女人的,年长的和年幼的,都在叫她圆圆。与此同时,原主强烈的的情感和记忆再次在秦沅的脑海中激荡碰撞。

原主的家里人,都是这么叫原主的,软软的两个字,也代表了原主双亲的希冀。

圆圆,圆圆,团团圆圆,圆圆满满。

有个圆满的婚姻,以后嫁一个圆满的夫君,一家人团团圆圆,如此,就很美好。

看着青年担忧的眼神,秦沅有一瞬间的鼻子发酸,内心泛起一连串涟漪。

眼前这个人,是实实在在心疼她的。

秦沅轻声说:“我没事的,大哥。”

秦沅深深地看着青年,像是要将他的五官眉眼镌刻心中,殊不知自己这副脸色苍白,郁结于心的悲苦模样在她大哥眼里看来就是强颜欢笑,受了天大的委屈。

“霍家这些事大哥刚才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为何你不早点与我说?放心,大哥给你出这口气。”

秦岭之拍了怕自己妹妹的手,笑容和煦轻柔,转身的那一瞬间,瞬间换了副神情。

长年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上过战场,杀过异敌,秦岭之身上的杀气咄咄逼人,那股子磨练出来的气场,不是霍成南可以抵抗的。

秦岭之活动了下筋骨,走上前去,脚步沉稳有力。

霍成南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就盯着地上的蚂蚁愣愣出神,因为刚才的单方面被打,衣服也有点凌乱,松松垮垮包裹着男人的欣长身材。

霍成南嘴角一片青紫,一张优越凌人的脸此刻只剩下狼狈,可见刚才秦岭之是下了十足的力道,一点也没留情。

这一拳,是为了她妹妹在霍家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打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霍成南即使狼狈如此,那张脸也是极为优越的,就是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秦沅这是知道霍成南还没失心疯,如若是外人,估计还会以为秦沅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傻子,多半还要叹息一声,年纪轻轻就傻了,真是可惜。

秦岭之捏紧拳头,居高临下怒视霍成南。

“霍成南,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很多次,对我妹妹好一点,要是让我妹妹在你霍家受了半点委屈,我定不放过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整日在京城里游手好闲,沉迷赌博,名声都传到我们军营去了!若不是那一纸荒唐的婚约,哪里轮得到你来娶我妹妹?”

秦岭之越说越气,单手揪起霍成南的前襟,强迫他抬起头。

“成婚以后,你把我妹妹置于何处?你可有对她笑过一次,关心过一次?!像你这种废物,我真想一拳打死你!”

听见“废物”两字,霍成南这才有了点反应,抬起的一双眼茫然无助,最后只是扯了下嘴角,轻声说:“随你便。”

反正,我也就是个废物,活着和死了,有很大区别吗?

活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就是个废物。

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秦岭之铁骨铮铮二十余载,汗马功劳立下不少,最是看不起窝囊,没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以前霍成南虽然也是个废物,好歹还能挺起胸膛做人,现在呢,了无生气,愧为男儿。

这副模样,真是让他看了窝火。

秦岭之抡起拳头,骂道:“你找打!”

话音刚落,秦岭之身子一僵,刚刚挥出去的拳头被一双柔夷包裹住,耳边还有秦沅冷清的声音。

“大哥,算了……”

霍成南和秦岭之同时猛然转过头,眼里都写满了震惊。尤其是霍成南,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微弱的欣喜光芒。

她拦下了秦岭之。

不知为什么,这个认知让霍成南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霍成南眼神不再死气沉沉。

秦岭之恨铁不成钢,“圆圆,你这是做什么?这小子如此欺负你,大哥替你出口气,你怎么还要拦着?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秦沅只是摇头。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无关紧要的人多费口舌,浪费时间。”

无关紧要……

霍成南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嘴角扯出一道自嘲的笑。

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仅此而已。

和离后,尘归尘土归土,秦沅果然做到了。

没有揣测霍成南表情的瞬间变化,秦沅也不再多说,摘下手上的玉镯子,动作利落干脆。

“这是成婚那日,老夫人给我的传家宝,如今你我已和离,我再戴着也不合适了。”

秦沅举起玉镯子,送到霍成南眼前,霍成南仅仅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别处,侧脸坚毅俊美。

见霍成南不接,秦沅强硬拉过霍成南的手,将成色极好玉镯放入霍成南掌心。

“你,好好收着。”

霍成南喉结滚动,像个木头人,没有任何情感流露。

秦岭之见霍成南仍是没有动作,一巴掌拍在霍成南后脑勺上。

“你们霍家的东西,我小妹是不会拿的,以后你我陈霍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吗?

还不是看他霍家快要落败了,想撇开关系。

这个女人戴过的东西,他碰都不想碰。

晶莹剔透的玉镯在空中抛出一道流利的弧线,落入小花园前面清澈的湖水中,泛起涟漪。

动作比秦沅还要干净利落。

秦沅傻眼了。

“你……”

你妈的,你有病啊!!!

这可是霍家的传家宝啊,霍成南就这么给扔了?!

真真是败家子!不肖子孙!

想到自己若是霍家祖先,看到霍成南这个龟孙子就这么把霍家传家宝丢了,她都恨不得掀开棺材板跳起来。

代入感太强,秦沅早已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颊通红,气血上涌。

早知道,她就自己私藏了!拿去卖掉也比看着如此精致绝美的桌子落入冷冰冰的湖水,永远与黑泥沉睡来得强。

秦沅低声在心里咒骂了句。

霍成南拍了拍掌心中本就不存在的灰,嘴角上扬的弧度轻蔑不屑。

“东西收下了,秦大小姐,你现在可以走了。”

霍成南这个态度,秦岭之自然看不过去,刚想教训教训霍成南,秦沅适时拽住了秦岭之的衣袖。

“罢了,这玉镯子横竖也不是我的东西,他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大哥,我们走吧。”

这里,她一秒也不想多待下去。

她怕再多待一秒种,自己会锤爆霍成南狗头。

秦岭之只得重重吐了口气,最后警告了霍成南几句,带着秦沅扬长而去。

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的那一瞬间,霍成南像是终于卸载了负担,顺着柱子滑落,肩膀松垮垮的。

霍成南整张脸都埋进臂间,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色。

为什么一见到秦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为什么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乱了阵脚。

为什么最后,是以这种局面散场。

他本意,是想对秦沅说一声抱歉,为了霍向东的事。

可是秦沅走了,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常年不在家,回家也是为了取些财物,根本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时候变成了那样的人。在他心里,大哥儒雅温润,根本不可能做出通-奸这种给霍家抹黑名声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如果不是大哥和那女人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辩解不出来,霍成南根本无法相信,做下这些辱没家门的事的人,真的是大哥。

看来,秦沅那日在八角亭和他说的话,句句属实。

可是他呢?

他根本没选择相信过。

人群中,和秦沅四目的那一瞬间,霍成南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和秦沅对视。

他忽然害怕,害怕从秦沅眼中看到讥讽,嘲笑,就像他无数次看向秦沅的那样。

如果他早点知道大哥在外面不安分,在府里也不检点,如果他多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今天不会是这样。

霍成南飞也似的跑回了书房,拿起案上的和离书,一字一字看过去,目眦欲裂。

他与秦沅,是真的和离了。

是他亲手写下了这封和离书。

霍成南心口疼了一瞬,他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我不会后悔。”

“就算大哥的事是我们霍家对不起她,那种心机深的女人,早就该和她和离了。”

“想了一年的事,终于成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他就是以后变成猪,变成狗,变成四五岁孩童,也绝不要再和秦沅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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