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左相又在吃软饭 > 31、我死她生

31、我死她生(1 / 1)

随着本无印成,全身气势跟着攀升至巅峰。

转轮王脸色铁青,心知游说失败,眼下局面已陷入僵局,只能硬着头皮抽身往后急退。谁知本无却是铁了心要与他相争到底,一步未止又连着上前逼近了几步。

直到退无可退,铁青脸色再变狰狞阴沉,转轮王摸了摸脸上人皮,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是。”

本无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木然道:“你只擅长躲在暗处偷袭,光明正大与人动手,仅在你们十殿阎罗里就是末尾之流。”

“大局已定,木铎刘明诚已死,还是你觉得凭孟婆几人和摘星楼那些废物,赢得了殷红袖?”

即便本无不说,转轮王也明白此理。

孟婆因功法出错,武道修为止步不前,这么多年来也未能妥善解决此事。若不是主公手中有着数不胜数的失传毒经秘笈,这次行动未必能说动她出山。

无常二使少了一人,合击阵法无攻自破。

至于摘星楼南斗七星,光听剑阵名头唬人,实际上过往在他们手上丧命的枭雄名宿哪个不是被明里暗里下了很多阴招?

更何况,殷红袖身后还有琴仙苏菡月和明显站在同一边的仙桃。

转轮王不由怒火中烧,若不是本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突然反水,他们一行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境地?

满腔怒火还未消散,又渐起浓郁化不开的担忧。

此番办事不力,若是一无所获回去也不知是个什么凄凉光景。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却听本无又淡然道:“不如你我再做个交易如何?”

转轮王一怔,满脸古怪道:“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说?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么?”

两人之间不过七步之遥,两大高手气机一直在若有似无的针锋相对,随着本无这句话出口,白衣和尚像是为了彰显成一般,骤然收敛了全身气机,转眼一变又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

此时天上弦月早已隐没不见,只在东边亮起一道朦胧的红色赤霞。

是个好日头。

本无收回望向天边的视线,毫无防备一步步再朝身披轻甲的年轻男子走去,一道声音被刻意压低只在两人之间响起。

“那人心性如何,我们二人都一清二楚。再过几盏茶的功夫,殷红袖这样的天纵奇才定能收拾掉那些麻烦。你若侥幸能独自一人回去,可想过要如何交代?不仅讨不了好,更别说想要从那人手中拿到补足你武道缺漏的《金刚经》。”

“远不如你我二人做个交易。”

本无双眸定定望着若有所思的转轮王,声音里满是蛊惑,“我可以假借失手被你打伤,任你离去。只需你回去之后,与主公遮掩一二。”

听到此处,转轮王冷笑一声,“你可是把我当三岁小儿,还是当做你们两心寺里烧香拜佛的愚蠢百姓了?主公岂会听我一面之词,别忘了越州城还有一些探子死士跟在赵仙羽身边。”

本无并未反驳,转而说道:“没有锤炼肉身之法一直是你转轮王一脉的缺憾,我说的可对?我知你这一脉梦寐以求的功法乃是少林的《金刚经》,可借由怒目金刚熬炼手上的双手功夫,补足武道瑕疵。那人手中恰好就有此经,这便是你甘愿为那人卖命的缘由不是么?”

转轮王心神大震,一时间失了言语。

“我可助你了却心愿,《禅师观门经》乃是当年达摩祖师东渡传下的无上法门。”本无顿了顿,低垂下眼眸,断然道:“那卷经帛如今就在我身上,我皆可传授给你,只需你替我做三件事,与那人复命时,便说已将我这位叛徒手刃。这样一来,你不仅无过更是有功,《禅师观门经》与《金刚经》两大绝学皆在你的身上,踏入七情境也是指日可待。”

“以及,不可提及赵仙桃在今夜做的任何一件事。”

“最后,替我杀了赵仙羽。若让赵仙羽还能活着见到那人,这场交易便是一声笑话。”

转轮王忍不住嗤笑一声,“然后放你们二人双宿双飞,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人物?主意打得也好,是不忍心杀了舅爷?”

“本无,你何时这般天真了?且不说你本就高居地支第八位,武道修为也强过我等。主公心思何等叵测,他可会信我都还是两说,若是耳朵里在飘进一些别的闲言碎语,我还有命在么?到时候,被地府七非天宫的宗灵可就是我了。”

言下之意,是想也没想的拒绝,宁愿搏命下去,还有一线生机可言。

“加上我自愿奉上的项上人头,如何?”

一阵清晨微风吹过,也吹淡了这句话里的森森寒意。

“你在说什么?”

转轮王满脸错愕,连声问道:“这么多年修的佛都修到狗肚子里面了去?你是疯了吗?”

本无淡道:“我会自行散功,几日后你可再回到常安客栈的桃花树下将我尸体挖出,砍下我的人头回去复命。”

光听本无所言,着实听不出是真是假。

眼前白衣俊美的和尚,双手合十,似一尊悲天悯人普度众生的活佛。

转轮王眼底闪过一丝厉色,犹豫半晌,终是咬牙说道:“我姑且信你,接下来要如何做。”

“你我二人各在身上留下伤势,我留在原地,你可后退百步再走。”

“就依你所言。”

话音刚落,本无大开空门,硬生生受了转轮王一记磨转指,在胸口留下一个两指宽的空洞,顿时血流如注。

本无则以右手莲花印磨灭转轮王右侧身子,左手则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了面容苍白如纸的男子手中。

“走吧。”

即便是身负严重伤势,本无脸色也比转轮往好上不少,更像是笃定转轮往会依约形式一般,毫不迟疑转过身去,朝向风波渐止的常安客栈。

转轮王接过经帛,面露狂热之色细细粗读了一番,内心不由暗道,本无所言不错,果然可弥补我武道之忧。

狂喜之后,见本无毫无防备将身后命门展露无疑,转轮往不由一怔,最后才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你为何不借机杀光我们所有人,再联手殷红袖她们三人,我敢信越州城我们这群人无一人能活着逃了出去。”

面前的如玉和尚站在初晨的暖光下,低下了头。

他知赵仙羽为人,心性难堪,可为了手中权势六亲不认,不要说亲妹性命,就是双亲也可拱手奉上。今夜大败,他不会遮掩全部真相,只会说着尽了兄长的人事,也不知舍妹为何会出来搅局,便可将过错全都推在他人身上

假如是他一人回去,需得让今夜所有人再也开不了口。

包括赵仙羽。

可她一向嘴硬心软的性子,即便知道兄长暗中勾结,又怎么舍得下心大义灭亲。

而他如今舍得回头,又怎么再愿意让她看到入魔大开杀戒的丑陋模样。

见本无一直沉默着未说话,路的那头又有殷红袖与灰衣女尼遥遥走来,转轮王心思再转,没了探究的意思,只最后问了一句,“付了这么多代价,你觉得值得吗?”

直到他驭气从原地弹起后,才听得那和尚轻描淡写道:“值得。”

我死她生如何不值得?

生就一副桃花眼的白衣和尚,此生唯有三次刻骨铭心,再也忘不掉。

第一次是,决心下山时遇见的那一株桃花。

第二次是,看到用山下农妇余下奶水一口口将他养大的师父成了一具再也看不出生前样貌的尸体,还有会下山采买单单给他带来糖葫芦的本通师兄,笑着与师父作证他早课并未偷懒的小师叔,还有那许许多多碧桃寺中抱过他,看着他从啼哭不止的婴儿长成平和少年的师兄师伯。

全在那一场大火里付之一炬,再也没有人能开口说一句:“小本无,是不是又想下山玩了?”

他睁眼看着一片废墟,忘了闭眼,只想从一具具残躯上和灰烬之上找寻一点蛛丝马迹。

可找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滴水未进又精疲力竭的少年恍惚间看了眼身上穿着的那一袭通红喜服,又错手摸了摸头顶慢慢长出的粗硬青茬。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伏地大哭。

这一刻,他入了魔。

此生执念只为了报师门之仇而活。

天随人愿,在他强撑着葬下师父时,才发现师父手中握紧了一炷香。

二十年年前的本无当做师父留下的遗物,好生封存在房间中。

很久以后,他已重新剃了发,烫了八个结疤,做回了和尚,又在寺庙旁边建了一间草屋,在山下收了几位农家子当作弟子,一肩扛起碧桃寺的传承。

又有一日,他嘱咐刚入门的弟子去给师祖们磕头请安。

弟子懵懂,未从最上面的香盒里取香,随手从牌位下面的盒子里取了孤零零的一根香来。

香燃起的那一刹那,屋中所有人尽皆昏迷。

他打开房门时,见到的就是无知无觉的七名弟子。

香已燃尽,只余香灰留在炉中。

风尘仆仆从山下染了血的和尚呆立在门口,血手摸了摸面庞,呜咽着无声哭泣。

这原来是,师父给他留下的线索。

一直想不通的症结迎刃而解,能让一众武功高深的师父师叔无一人逃出来,唯有这柱掺了无色无味让人闻后昏迷的佛香,寺内和尚可一日无食,但不会一日不上香礼佛。

而第三次,就在今夜。

“主公近些年搜集到天下武林奇珍中,还有一份早些时候留下的秘药,无色无味,掺在她日常诵经礼佛的檀香中,习武之人闻上一刻钟就会神志迷醉,万事不知。”

赵仙羽说时还有一些得意,可却让本无陡然间如坠地狱。

原来他竟错认了贼子当作恩人。

何等荒谬,他这一生,真是一场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再修一下文哈,为了小红花弱弱的先更啦,鞠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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