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又怎么可能会活着走出去。只有死人,才能守护秘密。”
宁秋走到最里边,面前的箱子堆积如山,箱子还是用最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且每个箱子上面还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狼图腾,还是用金色来描绘眼睛,一旦对视上就给人一种下一秒这头凶猛的狼就会跳出来一样,可见出处并不一般。
按照时间来算,排除了是已逝前辈张云宗带进来的话,那么就只有当时谋反的王爷进去村子时,放在这里的,那么张云宗知不知情呢?宁秋想,肯定是知道的,而且还是帮凶之一。
毕竟三湾村是盛朝的子民,谋反的王爷也不会那么傻,不是稍加利用归到自己的队伍里,反而出手杀掉不相干的村民,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狼,代表着凶猛,捕杀,警惕,勇敢等精神。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对狼都是喜爱非常,把狼看作是保护神,突厥人才会以狼作为图腾。
谋反的王爷并不是突厥人,他就算要选择某件东西来作为身份的象征的话,也只会是五爪金龙,因为那是他想成为的天子。换而言之,这些东西或许是属于突厥人的,如此说来的话,这就值得考究了。
“就算是想要灭口,一刀了结不是更好吗,用得着这样慢慢折磨。”刘柱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似乎通过让他人痛苦,自己才觉着快乐一般。
他来到了宁秋身边,低头看到紫檀木箱子上的狼图腾,看见那双像活过来似的金色狼眼,就有种被当成猎物盯上的感觉,浑身一哆嗦,心中有些害怕。
“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候发生了什么,现在没有人知道,我们做的只是猜测。”宁秋翻看了一下锁头,设计得很精妙,没有钥匙打不开。
“你说也是。”刘柱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这些人可能也不是活着就饿死,也可能是被迷晕了然后关在这里,没有醒来就在昏迷中死去了也说不定。
时间过得太久,尸体都变成了白骨,没有什么可以查证的线索,所以原因自然不好确认。
刘柱走在旁边转悠,忽然间,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条红布盖着长长的东西。
好奇心作祟,他走过去低头看了就眼,将红布给揭开,有些灰尘在飞扬,他只好放慢了些动作,等将红布扯下来之后,一口黑色的棺材立在了眼前,乍一出现,就把刘柱给吓了一跳。
不过棺材他还是见过不少的,所以倒也没有像刚刚那般被吓到。
“额…晚辈多有打扰,这就重新盖回去。”他呢喃着抱歉,想要将红布给重新盖上。
不管棺材里躺着的是谁,他冒然破坏,就是大不敬了。
可在刘柱要盖上的时候,宁秋这时候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道,“不用盖了,你将棺材给打开。”
“这…不太好吧。”刘柱有些犹豫。
宁秋斜睨了他一眼,“打,还是不打。”
“我打,我打,总行了吧。”刘柱被看的头皮发麻,只好朝着棺材三鞠躬,说了声抱歉之后,这才吃力的推开了棺材,只用推到一半就好,要是给掀翻了,那么重的棺材盖,他这把老骨头也放不回去。
没有意外的,在棺材里确实躺着死者,不过诧异的是,里面居然有两具白骨,有一具白骨的头颅上还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头冠,一看就是个女子。
刘柱好奇道,“他们是谁?”
这样的模式,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一种仪式,就是殉葬,或许地上那些白骨,都是殉葬品也说不定。
他砖头一看,发现宁秋已经从女尸的旁边摸出了一串钥匙,还有一张红纸契书。
“张云宗,还有突厥汗国的公主。”宁秋看了几眼之后,回答了刘柱刚刚的问题。
“噢噢,原来是公主。”刘柱下意识点头,然而回过神之后,就是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你,你是说另一具白骨是张云宗!!”
要不是顾及这个是口棺材,他都能趴上去,然后凑到白骨面前好好打量一番。
张云宗已经死了三十年,那时候他的年纪也不是小了,对当时还算有记忆,跟着村里人一起送葬,他记得是埋在后山上化作了一抔黄土,现在却说尸体在这里,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确定没有看错?这个真是张云宗?那也不对啊,就算是张云宗,又怎么会和突厥汗国的公同棺而眠,两人八竿子打不着边吧。”刘柱是真的被弄懵了,原来他一直守护的秘密就是这个吗,任谁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别吵。”宁秋低声呵斥了一句,又继续拧着眉头看契书上的内容。
刘柱满肚子的疑惑,但也不敢出声打扰,而是凑过脑袋,看了几眼,大半的字他都认识,可又有些看不懂,因为一半汉字一半突厥人用的字体。
过了一会儿,宁秋抬起头,了然道,“原来如此,这盘棋下得可真大。”
“到底是什么?”刘柱心里急得痒痒,这种真相就在眼前可唯独他不知道的感觉,太不好了。
宁秋没有回刘柱的话,而是将契书塞进了他怀里,然后拿着钥匙,转身去将箱子一一打开,每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金银财宝,有些是字画美玉宝石,还有些是可以保存很久的上好药材等等,还有一小半箱子没有打开,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不菲。
现如今堆积如山在这里,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这,这……!”刘柱看着契书上的内容,脑袋发晕的还没有缓过劲,他转身就是看到这些金光闪闪的财宝,霎时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提起来没有缓过劲,要不是急忙自己掐了人中,就差点往后倒下。
他人老了,经不起这般刺激的折腾。
随即咕噜一声,刘柱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排过去都是金条银宝,他两眼有些迷离失神,上前两步,伸手就想摸上去。
活到这个岁数了,他还没有见过那么多宝贝,真是死也无憾了。
突然啪一声响格外清楚,宁秋一巴掌拍到了刘柱的手背上,疼痛感让他立马清醒,看见自己的手就要碰到金条了,刘柱缩了回来,讪讪而笑,“我这不是好奇金条长啥样嘛,活了一辈子快要入土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过。”
他倒也不是贪重这些身外之物,可刚刚莫名其妙的就是被这些东西给吸引了过去,控制不住的想要拥有。
“你的意志力还算坚定,要是换了另一个,早就死了。”宁秋余光看到了在他们进来时,就一直跟着的小虫子,她转身走到一个箱子的角落蹲下,手指在地面敲了两下,这只白色的小虫子便被控制的自觉爬了出来,乖乖让宁秋给抓住。
在刘柱的好奇之下,只看见宁秋将小虫子放到了金条上面,很快,小虫子还是能扭动身体爬出来,可刚爬到外面,就立刻滋滋一声,化为了一滩血水,死得连尸体都不存在。
刘柱吓得往后退一大步,赶紧用刚刚伸出去的右手往衣服上使劲擦,这瞬间感觉他的手在下一秒也要被融化了般,内心毛骨悚然。
他是上了年纪不怕死,可不怕的只是到年纪就自然死,这种尸骨无存的毒死,他肯定害怕,能多活一天,谁又想早死。
“这些东西,不会都有毒吧。”刘柱将手给擦得通红,心理这才好受了些。
现在他离这些紫檀木很远,并不敢靠近。
“宝物,自然是会用非常手段保存。”宁秋将箱子合起来,又招呼着刘柱去将棺材盖给合上,这才转身离开。
灯光她没有熄灭,淡淡道烟味足以扰乱那些在探查路线的虫子的味觉,找不到方向。
刘柱回头看了眼,最后也还是跟着快速离开,路上没有问宁秋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当然,他不是贪恋那些财宝,而是好奇那个什么公主和张云宗的事情,与他们村有什么联系,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几百口人的性命啊。
等走出了石门,将开关重新封回去,可依旧能够看得见被动过的痕迹。
“这么明显,会不会被发现。”刘柱有些担心,现在有种他们都是冲着这些财宝来的想法,所以格外小心。
“你以为还能藏多久,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宁秋并不在意,只是将撬开的砖给放回去,这才拿过刘柱怀里的契书低头研究,刘柱举着两个灯笼连忙紧跟身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现在就有那个什么王爷的后人找来,没准儿突厥人潜伏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这些,毕竟里面躺着的可是他们的公主。”他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只觉得火烧眉头了。
契书上,他只是看得懂一半内容,可里面就实实在在的提到了,这些宝物,与送到盛朝和亲的公主,都是当年造反的王爷,也就是齐王给半路截回来的,就是想用挑拨离间的方式,让突厥汗国和盛朝闹间隙,然后打起来,好让他有机可乘。
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可以说是很成功了,公主是当时突厥大汗的掌上明珠,就这样消香玉陨,一怒之下发起了战事,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盛朝尚文轻武,兵力薄弱,这才连吃败仗。
而陷入僵持阶段的时候,这个齐王就举兵造反,在盛朝背后捅了一刀子,本是要成功的,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当时新上任的皇帝是个果决的性格,用大量金钱安抚了突厥大汗获得暂时性休战,这才集中力量解决内忧,可想而知最后这位齐王失败了。
但奇怪的是,送往突厥汗国途中的财宝,也不翼而飞,和突厥送至盛朝的和亲公主的情况是一样的,两边都有理亏的一次,所以也才休战到至今。
如果刘柱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财宝或许就是当年盛朝送给突厥可汗的那一批,也同样被截走了。
“放宽心点,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宁秋见他真的着急了,宽慰一句。
刘柱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直都是皱着眉头,一脸深思。
进去的时候很慢,出去的时候却很快速。
他们走出了密室,扭转机关又关上了灵牌架,确认不会被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要打开内堂的门。
然而门才一打开,侧身贴在门上的人突然摔倒在了眼前,看到来人是谁,刘柱狐疑道:“张铁山?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去山上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瞬间,他心中有着警惕和怀疑,所以说话也带着质问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