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宁秋带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刘柱立马摇头道,“你别说让我一个人走一条道,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他从未进过这里,每条路通向什么地方,都会有什么东西,都不是他能猜到的,大费周章的建一个密室,还是小心为上。
“你想多了。”宁秋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他旁边角落里躺的几块石子上。
“你去捡起三块石头,先从左边第一条通道扔下去。”
“哦哦,好。”刘柱立马照做了。
石子滚动的声音在空寂有回响的地下空间,显得格外很清晰。
石子滚了很久,声音越下越小,可即使很薄弱,也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继续继续滚动。
随后刘柱又试了其他的两条路,中间那一条滚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最右边的也是同样滚了很久。
刘柱好奇,宁秋会不会选中间那条不同的时候,却只见她转身走去了右边那条。
刘柱疑惑道,“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条?”
就在他以为会听到什么解释的时候,听见宁秋随意道,“乱选的。”
话是这样说,可刘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会有原因的,不过他也不会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前方的路都是黑暗的,只剩下两人踏踏踏的脚步声。
处在太黑暗的环境就会将心中的恐惧扩大,刘柱偏头看向宁秋,找了个他怀疑很久的话题,“我们姐弟几十年,这段时间,你改变了很多。”
“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宁秋淡然问道。
灵魂不一样,所表现的言行举止自然会不同,她并没有想去掩饰,也不会刻意去改变,至于会不会被发现换了壳子,她并不在意。
老太太的家人,肯定会发现不同之处,但是他们假装不知道的没有提,她也不会说出来。
外人的人更不会去猜想那么多,毕竟不认识,所以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发现不同,就会自动想个理由解释。
“哈哈,我都到这个岁数了,对很多事情当然不会在意,所以什么想法都没有。”刘柱一笑,但是笑过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太太就是三湾村里普普通通的老妇人,仅此而已。他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而且不管怎么样,老太太对他们很好,并没有选择去伤害,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选择不多问不多管。
活得很通透,这是宁秋给刘柱的评价。
两人走了大概有快十分钟,密道里并没有传说中的机关陷阱,他们平平安安的走到了尽头,而在那里,刘柱发现了有两块石子停在了一个石门面前,想来左边那条通道是可以通到这里的,而且还一直是陡峭斜坡,才能保证石子能够准确无误的滚下来。
“秘密就在里面了吗。”刘柱咽了咽口水,他举起灯笼,将整面石门给照亮,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们要怎么进去。”他疑惑道了一句,而宁秋已经走上前,她在石门的右边墙上敲了敲,随后朝着刘柱伸手,“把匕首给拿过来。”
刘柱连忙将擦在腰带上的匕首递过去,然后很自觉的举起两个灯笼,为宁秋照亮。
来之前宁秋吩咐他准备好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还是乖乖准备了,没想到是现在用到的。
宁秋用着匕首的头在墙上打了两下,随后将匕首插进去,用力一撬,就有一块砖被撬了出来,然后露出了在里面的一个扳手。
“居然藏得那么深!”刘柱目瞪口呆,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的?”
“这一块是最后面弄上去的,和周围的纹路不一样。”宁秋转着扳手,石门缓缓打开,离开地面的瞬间还扬起了一股灰尘,呛得刘柱鼻子发痒,在低声咳嗽。
听到微微的咔嚓一声,石门升起完毕。
这回,刘柱大着胆子走在前面,他用手在鼻子前方扇风,这才感觉到呼吸舒服了些。
里面很黑,灯笼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再加上刘柱有些老眼昏花的,看不前方是什么,他迈开脚的时候突然踩到了一个东西,咔擦一声给断掉了,随后就有个球滚到了他脚边。
“是什么东西?”刘柱后腿了一小步,他蹲下将抵在脚边的球给捡起来,举到眼前凑近,想用灯笼照着看清楚是什么。
然而下一秒,一个头颅出现在眼前,在昏暗得只有微弱亮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刘柱就是吓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手上一哆嗦没有拿住,头颅落到了地上。
“怎,怎么会有个头颅在这里!”他说话都结巴了,连忙后腿好几步,乖乖躲在宁秋的身后,这回绝对不敢走在前面。
宁秋颇为无语,“你的胆量,和你的年纪有点不同步。”
“这个和年龄没有关系。”刘柱失了面子,但也还是要嘴硬一番。
“你去把左边墙上的灯给点上。”宁秋说着,转身去将右边灯芯给点上。
刘柱有些不太敢,但也不好违背宁秋的话,只好提着灯笼,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在探路,生怕又踩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直到全部的灯都点上了以后,密室里的状况也都展现在了眼前。
最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然而靠近石门的这边,那是满地成堆的残骸白骨,令人浑身胆寒。
刘柱贴着墙走,慢慢挪到了宁秋身边,看着垒成小山的白骨,他心中的震惊多过了害怕,“这里,怎么会死了那么多人!?”
他从来不知道,威严肃重的宗祠下面,却有着成堆的尸骨,连继续往前走过去的落脚地都没有。
难道父亲他知道这里的情况?刘柱这次有些怀疑,所谓的不能进来这种规定,是不是怕被人看见。
“他们是活活饿死,闷死的。”宁秋蹲下来,用提着灯笼的杆子拨开地上的尸骸。
刘柱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没有伤没有毒,连通过吃了其他人而活下去的方式都没有用,可见只有这个可能,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放弃了挣扎。”宁秋半弯着腰,用杆子将尸骸都拨到另一边,开出了一条往前面走的路。
速度很慢,但她并没有不耐烦,而是尽量不会破坏这些尸骨,毕竟死者为大,而且死后的怨气也很重,多一分尊重是礼仪。
“是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他们?”刘柱紧跟在身后,他不敢往旁边多看一眼,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饿死在这里,当时等待死亡的过程是有多折磨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蝼蚁尚且偷生,可他们连偷生的机会都没有就注定了只能接受死亡,何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