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我?”林九问道。
蒋申依低头,而后募地抬头恶狠狠道:“想杀你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
“而且你早该死了!当初就该淹死在那条湖里!”
“淹死...”重复咀嚼这两个词,林九扬头一笑:“我没别的问题了,你们把她带走吧。”
听到这句话,蒋申依瞬间惊恐,看向于嫣然两人。元婴和金丹的灵压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权握在谁手上,拖着膝盖跪到林九面前,一改先前的态度,拼命磕头: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太爱南宫破了,当初看见他追求你忍不住嫉妒而已。”
“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你求你求你...”
林九蹲下,掐住她的脸颊,一字一顿道:“只、是、因、为、爱?!”
“因为你的爱,所以把我推下湖,任由我溺死在水里?”
“因为你的爱,就可以诬陷我作弊,在我抽屉里放刀片和恐吓信?”
“因为你的爱,就可以用筑基的修为袭杀普通人?”
“那天在篮球场把我推下去的也是你吧。”
“如果我没引气入体,早死了。现在你和我说,只是因为你爱南宫破?”
蒋申依被质问地哑口无言,忽的狠戾道:“那是你活该!”
“谁让你明明只是个蛆而已,竟然能得到我的南宫的追求?还和他一起吃饭,一起打篮球...”
她的手颤抖地扣着地面,任由指甲盖被掀起溢出鲜血,嘴里不断呢喃:“我为他做了这么多,那是我的南宫,我的南宫,只属于我的南宫啊...!”
看着眼前这个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咒骂,行为无常同疯子无异的女人,林九退后几步,转头看向惊愕的于嫣然和花小静:“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
“嗯”点点头,于嫣然上去敲晕了蒋申依:“正道会将此事办妥,虽然我们秉持着人人皆可修仙的原则,但若对社会产生危害,一定不会轻饶。”
“她个人的人际关系我们也会妥善处理。”
“其实今日到此,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同道友说。”
林九一愣,示意她说下去。
于嫣然看向花小静,只见她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个白色珠子扔给林九。
“这是现今修仙界特有的记忆灵珠,专门记载人的记忆。关于此事的解释,暂由我的师妹代劳。”
林九打量冷玉灵珠两眼,掐碎珠子飞速阅览其中的信息,面目逐渐凝重。她把视线投向花小静。
见对方熟练地使用灵珠,花小静眼底闪过诧异,但她很快敛去神色的异样,揉了把头发不耐烦地解释:
“就是上回被我打伤的那个天玉天邪修,你还记得吧。”
见林九点点头,她才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去见了他的上司,又去见了他上司的上司,然后把他们都请来喝了一杯茶,探出很多隐秘。”
“总之,四个字,怀璧其罪。”
听见她的话,林九眉梢微动,胸前挂的灵骨轻晃两下。
“天玉天是最大的邪修组织,其内高手不知凡几,”于嫣然补充道:“而且他们行事乖戾狠张,不受法律和道德的约束。”
“还望道友谨慎些。”
说完,于嫣然再次作揖,带着蒋申依和花小静瞬移离开。
林九拿着手里的剑,转头看向在一旁静静待了很久的江无常,长吐口气道:
“走吧,回家。”
*
冷玉珠子漂浮其上,兀自转动展现出蒋申依的一生。
她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破坏了一切。
母亲早逝,父亲终日沉溺酒精麻痹自己。随着时间的流逝,蒋申依长大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幼时坚强可靠的父亲逐渐展现出来的家暴倾向。
在家被虐打,在学校遭受冷暴力,不论在哪里都不得喘息。
那个时候,像一束光一样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是南宫破。
可他却离她那么遥远,远得怎么也够不到。
而且他还在追求另一个人。
即使是欺骗,她多么希望被骗的人是自己呵。嫉妒、羡慕、憎恨,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在一个午后出手了。
少女蹲在河边哭泣,压根没有注意四周,开春午后的观赏湖静得一个人都没有。
天时地利人和,鬼迷心窍下,她一把将对方推入湖中,而后不顾对方的求救,远远地逃开了。
过了两天,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恐惧漫上心头。可即使是这样,她内心的某个角落依旧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死了就好了...
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回家,害怕自己所作所为被发现。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时候,她遇上了“组织”的人。
“组织”说,她拥有绝好的资质,乃罕见的变异冰灵根。只要她愿意成为炉鼎,就可以让她蜕凡,真正超脱于普通人。
蒋申依咬咬牙,答应了。她不需要超脱于普通人,只要能靠近那束光就好。
此后,不论接受怎样的折辱,不论滚得满身淤泥,她都撑过来了,在短短几个月内筑基,还得了“组织”的赏赐。
一切都是为了南宫啊,为了她的光。
有了实力后,她的手段愈加疯狂,不仅丝毫不停歇地送信表达自己的爱意,同时排除一切企图玷污她的光的人。
为能靠近所爱之人而痴迷,宛如扑火的飞蛾,最终走向自我毁灭。
看完这一切,于嫣然不禁有些唏嘘。
花小静在后头暗戳戳撇嘴,嘀咕道:“搞半天,不就是个变态呗。被她喜欢上也真是倒大霉了...”
此时,远在自家别墅的南宫破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于嫣然将记忆珠和其他的佐证资料放入乾坤袋,连同被五花大绑的蒋申依,一起传送到宗门。
干完活,她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转头问出在自己心里留存许久的问题:“小静,你听说过‘组织’吗?”
“‘组织’,”花小静一愣:“难道不是天玉天的邪修吗?”
“应当不是,天玉天邪修都不这么称呼自己。”
“也许就是个刚兴起的小团体,拿着中二病的脑子干神经病的事。”
“噗”于嫣然被逗乐:“小静你真是...”
末了,她甩去心头的那股子不安,带上花小静瞬移回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