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双方都充满了迷惑、警惕,不过很快就想出了合理的解释:帝江/帝俊果真不要脸,勾结谯明山的明明就是你巫族/妖族,竟然还好意思倒泼脏水。呸!
帝江冷笑不已:“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两军阵前,难道还有退缩的可能吗?
帝俊帝江几乎是同时下令,巫妖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直隶属于帝俊、太一、帝江等首领的兵将作为先行军,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太一身披一袭金鳞赤羽战袍,护心甲上是点点太阳真火,能炙烤一切的温度扫过战场,在他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战场上的太一一改平日里散漫不上进的模样,天庭第一战将的威风霸气尽显,扬臂一振:“诸兵将随我——”
到一半。异变突生。
以妖师为首的诸位新提拔的妖王、妖将,竟毫无预兆地齐齐拨转矛头,对准帝俊、太一。旗下兵将受到首领的调遣,呼喝一声,早有预谋般迅速围上,直接将太一、帝俊们所带领的兵将瓮中捉鳖,包围其中。
不光是妖族,同样的异变也在巫族中发生。只见原本还整整齐齐的十二支部落队伍,突然有八拨擅自变换了阵型,一下将帝江等围堵起来。
强良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推搡:“奢比尸你们干——你!”
“锃!”
八柄不同的、分外熟悉的武器,对准了帝江强良等人。
“兄长……对不住了。”后土虽面带歉意,但思及连年纷战下受难的同胞与千万生灵,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与奢比尸、后羿等八人带头,将武器对准帝江等名还保有人身自由的同伴。
“你们……”帝江这一刻,脑海几乎是空白的,几乎本能地看后羿手上最为耀眼的那一把武器。
这射日弓,还是他辛辛苦苦,一点点收集材料制成的呢,当时交给后羿时,是交托了多么大的信任,可此时此刻,这射日弓对准的却不是帝俊、太一,而是帝江自己。
可以说,比起帝俊、太一,帝江、强良这一拨祖巫受到的冲击更大一点。毕竟后土等人与们可以说是一体所化,同为十二祖巫,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兄弟姐妹们背叛?
东山仿佛被人摁了静音键一样,由一开始的战声喧嚣,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
不愿相信、愤怒不解、失望心冷,各种绪开始在帝俊、帝江等人脸上划过。也别说什么巫妖大战,合成周天星辰大阵、都天魔大阵了,们现在孤木难援,放眼望去哪有同伴?只有敌人。有一个表包特别适合今被围堵住的们:茫然,无助,并可怜。
早已埋伏在东山的谯明山部队这才显出身形,谢圣从草垛里跳出来,头顶几根稻草振臂一呼:“举起双手!你们被包围啦!”
这一声喊毫无威慑力,跟开玩笑似的,其实也确实是开玩笑。真正的战斗力诸如罗睺、孔宣等,早已合身飞入包围圈,与还想抵抗的帝江等人战斗起来。至于帝俊太一?在瞧见十只小金乌冲他们飞扑过来,们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想接儿砸的那一刻起,胜败就定下了。
后羿非常遗憾地放下对准帝俊、太一的射日弓,干巴巴地咂咂嘴:“我还以为能有机会用上呢。”
十枝射日箭都架上弓了,没想到一发都没用出去。
“那是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走硬刚路线咱们有射日弓,走感化路线咱们手上可有们十个儿子呢!”谢圣笃定地说。
帝江勉力应对茶社好几人的围攻,听到谢圣这,目眦欲裂:什么“咱们”?!射日弓什么时候就成你们的了,那分明是他辛辛苦苦制成的,谯明山何其无耻,谢圣何其厚颜!
谢圣很是悠闲地站在安全地带,大发感慨:“这就是信息战的威力啊。”
通过控制信息、报,制造虚假信息,把握战场主动权。
其实这场战斗可以说最激烈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就是他们想各种办法渗透两军的时期,今的巫族、妖族,放眼望去都是自己人,说起来是最终大战,其实对于谯明山来说,是万事俱备,就差扫尾了。
顶着帝江、强良等还在负隅顽抗的祖巫投来的愤恨眼神,谢圣特别气人地站在安全地带,闲闲地和同为文系员工的鬼谷子聊天:“其实我早就在草垛里趴着吃瓜好久了,之前帝江说到东山一事时,我还以为那会儿就要露馅了,没想到他们俩居然就那么平淡的划过了这点小漏洞……”
说话间,罗睺祭出灭世黑莲,对着已是强弩之末的祖巫们一刷。
伴随着帝江、强良等名祖巫的倒下,以及帝俊、太一的默认放弃,一道从天而降的不止是东山说来就来的大雨,更有千万条瑞气霞光。
功德金莲朵朵而开,异香随风翩然而来,雨滴浸润这金光点点,同周天星辰自天而降,落入土地中溅起金色的水滴。俄而从泥土或岩缝中骤然萌生出嫩绿的细芽,抽条、生枝蔓,绽放出各色的鲜花,似有人不慎将油彩泼洒在这寸草不生的东山之上,漫山遍野皆是斑斓,天地之间都是萤光灿烂。
谯明山上下,以己之力,在量劫中护下千万生灵,化洪荒崩裂之劫难于无形,包括西方弟子、二族线人在内,皆受功德。灵珠子本应吸巫妖之战煞气,魂魄中自带凶煞,也被这功德金光刷洗去大半,一时间只觉通体舒泰。
万丈蒙昧之光中,被最耀眼的光芒所包裹的,自然就是谢圣了。巫妖大战前,就已经是准圣功德,这万年来虽然不断有功德的反馈,但仍与圣人差临门一脚。今化解量劫的功德既下,鸿蒙紫气也在手,谢圣只一闭眼,就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无知无觉中,仿佛穿梭了亿万年的岁月,再恢复视野时,面前竟是一朵极为庞大的混沌青莲。
“……卧槽,别不是倒穿?”谢圣恢复意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哇这景象真是特别震撼,而是糟了,老子好不容易铁树开花,别把我对象丢了,慌乱之下伸手去拍那青莲,手指却穿花而过,“嗯?是假的?”
冥冥之中,谢圣似有所悟。这或许是天道想给看的:“——爸爸,虽然我知道咱们头次见面你有很多要说,但能不能快进一下?”
量劫好不容易结束了,正想着赶紧带对象回茶社,是不是能更进一步亲亲小嘴啊啥的,暂时没有陪长辈唠嗑的心……
也不知道天道是不是听见了谢圣的催促,虽说天地仍是一片黑暗,但谢圣面前的混沌青莲却是开始发生飞速的变化。
一幅幅画面如同加速的电影镜头一般,在谢圣面前闪过:青莲孕盘古,盘古初生,开天辟地,身化洪荒后龙、凤、麒麟崛起……
“这……”谢圣下意识地凑近了细看,面前画面所展示的种种,都一记忆里所知的正经剧情。
元凤陨落于落凤坡,始麒麟化身麒麟崖,祖龙被太一打压、囚禁在昆仑山下龙泉洞中,族自此没落,退出洪荒舞台。巫妖二族随之兴起,道祖成圣,紫霄宫讲道,红云身陨,后羿射日……
命运的车轮下,没有哪一族是永远的气运之子,时间残酷地将败者淘汰,唯有生存强大才是真理,留给仁慈、善良的只有死亡的冰冷。
天地间的气运,虽因为巫妖二族的陨落而新回归洪荒,但洪荒也同样由于这一战而四分五裂,连带着气运也折损不少。
时间像被安上了加速器,即便以谢圣如今的能耐,也很难细细分辨出眼前的每一幕,只能粗略地分辨出,巫妖大劫后,便是封量劫,互相倾轧后,人教大兴,阐、截教气运被人、西方教夺走,俄而数会元后,紧接便是大圣西游,佛大兴……
气运同击鼓传花一般,在不同的人手中转移,没有哪个能长久地持有。而转移过程中,天地间的灵气也在不断消损。
众的时代没落,人族崛起,科技逐渐替代了迷信,电脑替代了唱戏,导弹替换了冷刀枪。谢圣本来还想叫一下,这快进进也太快了,但在瞧见面前无比熟悉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时,不受控制地怔住了。
即便已经在洪荒呆了数万年,那个回不去的现代已经是谢圣的根。那是他的来源,的过去,是造就他这个人的故里。直击灵魂的熟悉感令他几乎战栗,可这一切演变仍旧没有结束。
谢圣以为,在天道这儿看到现代就已经足够震撼,但接下来的时间,又亲眼目睹那个现代的社会何步入更加科幻的尖端科技时代,飞行器替代了小轿车,粒子枪替代了枪.弹,战甲替代了坦克,而此时,谢圣已经完全无法在天地间瞧见任何一丝气运或是灵气了。
往后不知多少亿年,科技仍在不断发展,文明为了延续进步而互相倾轧,终于有一天,宇宙也枯竭了,象征毁灭前奏的风暴,自宇宙破碎的裂隙中争先恐后地挤进来,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湮灭这还在努力试图摆动的世界。
画面骤然一转,谢圣眼花缭乱间差点跌坐在地,再一定,人已经来到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地方。
冷清的紫霄宫中,鸿钧仍旧是白衣雪,不喜不悲的模样,在他膝上放着一只灰蒙蒙的玉碟,明明灭灭像是失灵的灯泡。
眼眸低垂,似在思索,良久才抚摸着玉牒带着裂隙的表面:“天道,你今力量之低微,甚至无法占据我的识,更妄论捍卫这一方天地。这一世界的崩溃便在眼前,你不想和我走?”
玉牒动了动,似乎是回应,又不知是回应了什么。
大约是骤然从被天道支配识的境地中放出来,鸿钧的尤其的多,凝视紫霄宫一尘不染的地面,自言自语似的说:“圣人不死不灭,超脱一切,老子、准提们早去了别的小世界,女娲不愿离开,散一身功德填补这世界,撑到如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声音愈见的低,好像没指望回应,自顾自地说,“你要是跟我走,我可将你藏进玉牒中,届时寻了年轻的小世界来进补你。”
“咔嚓。”说话间的功夫,玉牒又裂了一道缝隙。
谢圣忍不住伸手在鸿钧眼前晃了晃,然而这一切显然是天道所创造的幻影,鸿钧毫无反应,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玉牒新增的裂缝。
“唉……”谢圣丧气地蹲下,托脸看鸿钧。
都说活得久不是什么好事,原来圣人不死不灭,也面临自家房子塌了的威胁。
面前的画面,显然就是天道所经历过的,今放给看,或许这就是为何会来到这洪荒的原因。今已成圣,天道觉有资格得到一个交代了。
谢圣好像有点猜测到后面的发展了:天道既然能找到他、又将投放到龙凤初劫这么一个可以说古早的时间点,只怕鸿钧最终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做了什么牺牲,逆转了这一方小世界的时间。
“你不想走?”鸿钧淡淡的说着,手搭在玉牒上,像是搭着什么老朋友。
没有谢圣的存在,在这个洪荒中,昊天、瑶池成立天庭,成为玉帝、王母后,紫霄宫就只剩下鸿钧和造化玉碟了。再到后来,天地灵气稀薄,昊天、瑶池非圣人道行,自然熬不过这天道都扛不住的量劫,有能耐的几个圣人都选择离开此世,涉足其他的小世界,女娲舍身为这一方世界续命,鸿钧身边连个徒弟都没剩下了,可不就是只能和造化玉碟相依为命?
“我也不怎么想走。”鸿钧兀自说,“可能是在紫霄宫呆的久了,懒挪窝。也可能是……”
累了。鸿钧的眉眼带一种厌世的冷漠,即便天道已经不再有力量占据鸿钧的自我,也没那个兴趣再换个地儿,作为将天道看最透彻的人,鸿钧不认为新的世界能与旧世界有多大差别,一切不过只是重演。
“你说。”鸿钧低头敲敲玉牒,不在意玉牒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当初我们所遵循的道,是正确的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今世界崩塌,是否是当初们选择的那条路走错了?
玉牒发出嗡嗡的鸣响,今天道因为过度虚弱,就寄居在其中,这鸣响就仿佛应一般。
毫无征兆地,鸿钧摩挲着玉牒裂隙的手指顿住。下一秒,从与玉牒相接触的肌肤处,涌出大量青色的气运。
天地灵炁匮乏后,紫霄宫早已没有了瑞气千万,紫霞彤彤。这青色的、属于天地间第一位圣人的气运一出,便立即凝实成飘渺的雾气,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一时间,紫霄宫仿若又回到了当初千红尘客来拜谒的时候,宫中仿佛还残留那些不知礼数的妖族弟子的喧闹,残留昊天、瑶池脆生生的呵斥声。
玉牒在这气运与神力的灌注下骤然抖动,亿万年前,是女娲舍身延续了它的生机,今换作鸿钧,这个它与之斗了很久、也陪伴了许久的圣人之祖。
一切发生的悄然无声,却又极近宏大壮观。宇宙不会有人知道在这么个角落,堪称古老的明还在存在,早已被遗忘的名词“天道”还在努力庇佑们。无数兆年前,是鸿钧以身填补天道,无数兆年后,是鸿钧又一次以身合道。
残破的世界被圣人之祖的力量笼罩其中,时间在这一刻迅速逆转,一路回溯倒退。
“这一次,走出紫霄宫吧。”已然只剩虚影的圣人之祖凝视曾经的自己,喃喃自语。或许便是这么一丝分,凝聚圣人之力的力化作金色的流星,在某个时刻从天而降,恰恰好好砸中正准备上台的谢圣,一道捎带谢圣一同迅速回溯,来到了龙凤初劫时,尚且没被打碎,仍旧天圆地方的洪荒。
“……”谢圣忪怔良久,扑哧一声笑出来,擦去眼角的一丝湿意,“老祖就是老祖哈,挺会玩,拯救世界还不忘给过去的自己发配一个对象。”
谢圣眼前金光一闪,再睁开眼时,瞧见的就是熟悉的东山,熟悉的弟子们,以及熟悉的罗睺,用着熟悉的嘲讽语调奚落失魂落魄的帝江、强良等人:“挺好啊,别丧气兮兮的,我又没把你们打残。开心一点,回去就带你们见前辈们啊。”
原本看谢圣踩们成圣就已经很吐血了的帝江等祖巫:“……你妈!!”
罗睺熟练应对:“诶,喊你祖奶奶做什么?孙子!”
强良差点翻白眼气厥过去。
谢圣才见了自个儿对象厌世的模样,目前归心似箭,果断一举《山海经》:“安慰的事儿回去说!”
顶着帝江等人写满“这是安慰?!”质问的瞪视,谢圣像组织小学生列队一样举起手,“来来来,大家主动一点,排队挨个签名,不要争抢,不要乱……”
作者有话要说: 谢圣:不要耽搁我回去谈恋爱,我觉得我现在相当能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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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清穿]我给康熙当国师
【文案】
一觉醒来,青阳发觉自己穿成了九龙夺嫡时,替八皇子胤禩散布谣言的假道士,还被太子抓了个现行。
太子神色莫测:先生既可占天命,不如替孤算上一卦?
青阳掸眼一看就知道这是父子又吵架了,毫不犹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太子:……?
多年以后,国师诞辰设宴,赞国师镇四方邪祟,祷天下太平。爱新觉罗一家子凑在一起聊批命,深以为然:
康熙:国师说,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子谁得意,气出病来无人替。
太子:国师说,当最大的社畜未必快乐。
雍正:国师说,撒娇男孩最好命。
八贤王:国师说,不争便是争……
青阳:谁知道呢,我一全能道士,会画符会掐算,会捉鬼会驱祟,穿到清朝最大的挑战却是给这一大家子做家庭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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