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
有那么一瞬间,姜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傅砚时。
或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傅砚时停下来,抬起手。而后挂在床头的壁灯亮了,姜涵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男人的脸就在她的上方。
光线昏暗,傅砚时的脸上像是被打上了一层阴影,衬得他的五官愈加立体。他的气息略显急促,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额头上布满汗珠,顺着他的侧脸滑落下来,汇集到下颚处,然后落在姜涵的身上。
姜涵仿佛被他的汗珠烫到了,整个人颤了颤。她微张开嘴,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你说……什么?”
傅砚时慢慢靠近她,目光灼热,低声重复刚才的话:“叫爸爸。”
“……”
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团火,越看,越容易把人吸进去,一起燃烧。
姜涵抿抿唇,不想再和他对视,偏头说:“我不叫。”
话音落下,傅砚时突然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动弹:“为什么不叫?”
“……”姜涵说,“你又不是我爸爸。”
傅砚时笑了下:“可是你以前,老觉得我想当你爸爸。”
“……”
要不是他突然提起来,姜涵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可尽管她以前有这么觉得,但是那个时候,她也是不愿意的。姜涵鼓了鼓腮帮子,执着道:“我不。”
与此同时,傅砚时突然加重,他哑着声问:“叫不叫?”
“……”姜涵猝不及防,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她闭上眼睛,死死咬着牙。
傅砚时见状,低头吻住她。
他的吻缠绵动情,又带着极致的诱惑。他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她,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姜涵心底的防线。
到最后,姜涵终于受不住,从唇缝里吐出了两个字。
很轻,但是傅砚时却听到了。
他加深这个吻,含糊地应了声:“乖。”
-
事后,他替姜涵处理干净。
为了不吵醒外公外婆,两个人的动静都很小。姜涵尽管累得不想动弹,可被傅砚时这么一闹,她的瞌睡算是彻底清醒了。
清理完毕,两个人躺在床上。
姜涵枕在他的臂弯里,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哥哥。”
傅砚时:“怎么了?”
姜涵哦了声,改口说:“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爸爸了。”
“……”
“爸爸。”姜涵转过头,从善如流,“明年见我爸妈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让他们跟你拜个把子?那我到时候是喊你爸爸,还是喊我爸爸爸爸?”
傅砚时扬眉:“你真会说?”
姜涵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低声道:“那倒不会。”
“嗯。”傅砚时就猜到她是说着玩儿的,揉揉她脑袋,“以后别乱说话。”
“可是我觉得我吃亏了。”姜涵一本正经地提议,“要不然,你叫我一声妈妈吧?”
傅砚时:“妈?”
“……”
姜涵本来想报个仇,谁知道他随口就喊出来了,顿时觉得十分无趣。她撇撇嘴:“我才不要当你妈妈。”
傅砚时看着她,勾了勾唇,话里带了丝笑:“你这姑娘怎么那么难伺候?”
让他喊的人是她,现在说不要的也是她。
姜涵闻言,终于忍不住。
她转了个身,面对着他,胳膊撑在他胸口,手去掐他脸,声音比刚才也高了几分,像是在秋后算账:“什么我难伺候,明明是你难伺候,你说你这是什么怪癖,为什么老想当我的爸爸?”
“……”
傅砚时已经不想和她计较这个问题到底是谁想了。
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你们之前排的那个舞,什么时候跳?”
“……”他突然转移话题,姜涵想了下才说,“五月吧,怎么了?”
“没什么。”傅砚时顿了下,又问,“你有和男生搂搂抱抱?”
“……”姜涵无语,“这是集体舞,又不是比赛,你想到哪里去了?”
傅砚时点头,似乎放了心:“没有就好。”
姜涵撇撇嘴,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他说:“提醒你个事儿。”
姜涵:?
“你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傅砚时语气悠悠的,“所以……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注意着点,和别的男生说话,要保持距离,懂不懂?”
“……”
-
订婚过后,姜涵又照常回到学校里去上课。
订婚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和傅砚时的身份上有一点点的改变,并不会影响她的学习,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相处模式。
他们还是和往常那样,只要一有空,就会在一起吃饭。
姜涵这学期课少,没课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跑到傅砚时的办公室里去找他。自从那次被他带的学生撞见以后,姜涵现在面对他们也能游刃有余了。
五月中旬,舞蹈系排的大型集体舞在学校的一次演出上进行公演。
傅砚时也去看了。
果然如姜涵所说,这是一支集体舞,没有主角和配角,除了站位不同,每一个上台演出的学生都是这支舞里的主角。
这场舞蹈因为题材新颖,内容编排又很丰富且有技巧性,刚演出完就有人把这支舞传到了校园论坛上,获得了校内外师生们一致的好评。
舞蹈系的学生们为了庆祝,特地邀请了老师一起,在餐厅里订了一个超大的包厢。
姜涵去之前,和傅砚时也说了这事。
傅砚时在电话里嗯了声:“吃完以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姜涵很喜欢这种时时刻刻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她应了声:“好。”
姜涵和室友一起到饭店时,里面人差不多都到了。
舞蹈系的师生几乎都在,他们边聊天边吃东西。放平时,老师肯定是不会允许学生喝酒的,但今天是为了庆祝他们半年多来的辛苦付出,孩子们想喝啤酒,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涵也喝了酒,但她喝得不多,只喝了两杯。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老师给他们宣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上次演出的舞蹈被几个舞团看到了,觉得这些学生都很有潜力,想给他们提供一次进入舞团的机会。
在场大部分学生都很高兴,毕竟他们学了十几年舞蹈,有的甚至从两三岁就开始学,能够有进舞团的机会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老师一个个问意思,等问到姜涵的时候,姜涵摇了摇头,轻声说:“不了老师,这个机会就让给其他同学吧。”
她的回答令老师很意外,要知道这一届学生里面,姜涵的表现可以说是最出色的。
老师问:“为什么?”
姜涵想了想说:“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老师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说。
姜涵笑了下:“我想等毕业之后,开一间自己的舞蹈工作室,然后有时间,就教孩子们跳舞。”
过了一会儿。
老师问:“决定了?”
姜涵点头,欣然道:“决定了。”
她既然这么说,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她觉得很可惜,但是作为老师,她也只是希望学生能够一个好的未来,既然这是姜涵想要的未来,作为老师肯定是支持的。
眼看着饭吃得差不多了,姜涵给傅砚时发了条微信:【你来接我吧。】
傅砚时很快回过来:【好。】
姜涵在一群同学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上了傅砚时的车。
上车后,傅砚时问了句:“喝酒了?”
姜涵嗯了声,如实道:“喝了两杯啤酒。”
傅砚时:“小酒鬼。”
“……”姜涵愣了下,转头,“我才不是酒鬼。”
她平时一般也不喝酒,觉得酒太苦,但是在这种场合上,别人都喝酒,只有她不喝就显得有点奇怪,她才意思意思喝了两杯。
而且是很小的杯子,也没倒满。
傅砚时笑:“又不是不让你喝。”
姜涵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让你注意点。”傅砚时说,“和我在一起你想喝多少都没问题,但是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不要喝太多。”
听出他话里的关心,姜涵哦了声,难得没有再和他较劲儿。
姜涵喝了酒有点热,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
忽然感觉到傅砚时开的这个方向似乎不是往他们家里去的方向,她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
姜涵懵了懵,下意识地问:“去医院干什么?”
傅砚时车速开得并不快,他不疾不徐地说:“下午你去以后,我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医生说罗小凯的手术可以进行了。”
“……”姜涵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才问,“是有人肯捐了?”
“不是。”傅砚时说,“是一个出了车祸的孩子,抢救不过来了,他父母决定捐献他的器官。”
“……”
傅砚时低声道:“我刚才就是从医院过来的,巧的是,那个孩子就在罗小凯所在的医院,他的父母也还在医院里没有离开。”
姜涵不太懂这些:“那……什么时候做手术?”
傅砚时说:“今晚就要做,医生们已经在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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