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冯丽在楼下徘徊起码有二十分钟了。
她知道今天是傅砚时和姜涵订婚的日子,她想见见他们，但她又不敢直接去找傅砚时。知道傅砚时一定会来接两位老人一起去，所以她就选择在这里等他。
身后的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但也没有熄火。直至有人不耐烦地按了声喇叭，冯丽才隐约注意到驾驶室里那张熟悉的脸。
“阿砚。”看到傅砚时下车,冯丽走上前去，声音里带了丝不确定,“我听说你今天要订婚了,是吗？”
傅砚时面无表情：“谁跟你说的？”
冯丽垂下头,怕他生气，低声说：“没有谁,我问的。”
她不想说也无所谓，毕竟傅琛那边的亲戚那么多,冯丽以前也算当了傅琛几年的妻子，要从傅家人那边打听到他订婚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傅砚时没打算追问，看她一眼，绕到副驾驶。
他的手刚放在把手上，冯丽也跟着走了几步,欲言又止：“阿砚……”
傅砚时动作顿下来,他没看她，维持着先前的动作,口气冷硬，好似旁边的人是和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什么事？”
冯丽看着他：“我能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吗？”
安静片刻。
傅砚时冷漠道：“你那个儿子不需要你去照顾了吗？”
说到这个，冯丽想起来另外一桩事。她问傅砚时：“小凯的主治医生说之前有个人替他到处找合适的肾/源，那个人，是你吗？”
傅砚时沉默了一会儿：“是我。”
“……”
尽管冯丽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但听傅砚时亲口承认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眼眶微湿，声音里带了丝哽咽：“谢谢你肯救小凯。”
“你不必谢我。”傅砚时开门，把姜涵带下来，他全程目光都放在姜涵的身上，淡声道，“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救的。”
“……”
傅砚时候说完，拥着姜涵上楼。
“阿砚！”冯丽在身后喊他，看到傅砚时停下来，她又问了一遍，“我想一起去，可以吗？”
“……”傅砚时拥紧姜涵，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随便你。”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有管冯丽，带着姜涵一起上了楼。
他们下来的时候冯丽已经不在楼下了。
既然她都知道他们今天要订婚的事情，那一定也知道他们订婚的酒店地址。冯丽自知今晚去参加订婚仪式的人肯定都不愿意见她，包括她的亲生父母，因此她也没打算在众人面前露脸。
只要能够站在角落里，默默地见证傅砚时的幸福就行了。
冯丽对这个儿子，亏欠的太多太多了，她不奢求他的原谅，也明白他现在已经过了需要妈妈的年龄，她给他再多的补偿，他都不会要的。
与其让他恨她，不如不要烦他。
-
晚上六点，足以容纳两百人的宴会厅里灯光璀璨。
除了傅砚时和姜涵的亲戚，还来了很多他们的好朋友，时耀科技整个公司的人全都来了，一见到两个人进来，在旁边一口一个老大和大嫂地喊。
姜涵被他们喊得不好意思，趁傅砚时在和许耀说话的时候，拉着林蕊一起去找于诗婧和戚小薇玩了。
几个小姑娘也不像男人那么爱聊天，凑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吃喝喝。
不得不说今晚的吃的都是姜涵喜欢的，她从头到尾吃了一轮，已经有点儿小饱了。
正在这时，傅砚时发来消息：【在哪？】
姜涵也说不上来在哪儿，她拍了张照片，给傅砚时发过去。
不多时，傅砚时走过来。
旁边还跟着许耀。
许耀朝林蕊招了招手：“过来。”
林蕊咬唇，心底隐约有个猜测：“干嘛？”
许耀说：“带你去见我爸妈。”
“……”
林蕊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刚才一有机会，她就和姜涵一起开溜了。眼看着逃不掉，她垂死挣扎地问：“我可以不去吗？”
“不去？”许耀挑眉，上前几步，直接握住她手腕，“早晚都要见，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
“……”
许耀带着林蕊离开后，于诗婧和戚小薇也找了个借口走了。
宴会厅正中间有个舞台，傅砚时对姜涵说：“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要上台。”
“……”
姜涵瞪大眼睛，傅砚时在来之前可没跟她说过她要上台，她以为今天的订婚只不过就是两家亲戚和朋友见见面，聚个会，顺便带她再认认认。
她忍不住问：“上台干嘛？”
“不干嘛。”看到她一脸紧张，傅砚时笑着说，“怎么说今天也是我们两个人的订婚，就是走个流程而已，别怕。”
姜涵瞅他一眼，小声猜测：“你不会要在上面把我弄哭吧？”
听了她的话，傅砚时微弯了点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指的是哪种弄哭？”
“……”
姜涵被他问得一噎，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还公然和她开黄腔。她抬手打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傅砚时握住她手，同时站直身体，桃花眼里含着笑：“我今天都穿西装了，哪里不正经了？”
“……”姜涵看了看他，而后说，“你今天好像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是么。”被她这么说，傅砚时倒也没生气，他抬起她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别着急，晚上回去再让你看看大灰狼长什么样。”
“……”
姜涵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傅砚时来了以后，又有不少人过来给他们敬酒。
姜涵没办法，也跟着喝了几口。等到上台的时候，她脸颊泛红，已经稍微呈现出几分醉态了。
好在傅砚时没有骗她，上台后很普通的双方父母发了言，算是订下了两家的亲事。傅砚时也说了几句，但并没有姜涵想象中的那么煽情。
这样也好，姜涵其实也很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傅砚时秀恩爱。
下来以后，宴会还在继续。
姜涵忽然想到什么，四处张望：“你妈妈不是说要过来，我怎么没看到她？”
傅砚时知道她说的是冯丽，低声道：“她已经走了。”
姜涵意外：“走了？”
“嗯。”傅砚时点了下头，“刚才我们在台上还没下来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刚才他们两家人在上面，所有人都围在舞台旁边，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的冯丽就特别明显，相信傅琛和孙琴也注意到她了。
先前他们一家人在台上，孙琴称是他妈妈的时候，冯丽脸色明显不太好。
可是又怎么怎么样呢？
当初是她不要他们父子的，也是她不要这个家的。
如果她没有离开，那么现在站在台上的一家三口，就是另外一幅画面了。
-
宴会结束后，姜涵又陪着傅砚时送走了宾客。
人全部走完以后，姜涵终于撑不住，眼皮耷拉下来，整个人往傅砚时身上跌去，傅砚时干脆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姜淮见状，问傅砚时：“涵涵怎么了？”
傅砚时低眸看了姜涵一眼，她的呼吸均匀，嘴唇微嘟，脸颊粉扑扑的。他笑了下，小声说：“喝了几杯酒，累了吧，睡着了。”
“……”姜淮无奈地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丫头。”
何倩如走过来：“那你们今晚打算住哪里？”
傅砚时想了下说：“就住我外公外婆那儿吧，我先送他们回去，涵涵这么困，也不好再继续折腾。叔叔，阿姨，我今晚会照顾好她的，明天再带她回去。”
姜淮瞧着傅砚时，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
傅砚时颔首：“不辛苦的。”
回到家，傅砚时的外公外婆累了一晚上也早早地就睡下了。
回房间之后，看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姜涵，傅砚时又不由笑了笑，走过去，拍醒她：“涵涵，先洗澡再睡。”
“……”姜涵睡得正舒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偏过头，含糊不清地说，“我好累，你帮我洗吧。”
傅砚时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抱起她进了浴室。
担心她会着凉，傅砚时没给她洗头发。只简单地冲了冲身体，替她把脸上的妆给卸了，就抱着她出来了。
姜涵后背一沾到床，就抱着被子卷了两圈。
傅砚时站在床头看了她片刻，关了灯。
黑暗中，姜涵隐约感觉有人压在她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地啃她的脖子。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姜涵不客气地把傅砚时的脸推开：“我困，你不要闹。”
“你睡你的。”傅砚时捉住她手，低下头，继续亲她，“我亲我的。”
“……”
被他亲了一阵，姜涵瞌睡虫逐渐散去。
她忽然睁开眼，室内一片漆黑，她只看到一个黑压压的脑袋在她眼前晃动。傅砚时太了解她的身体了，知道怎么样就能让她醒来。
姜涵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直到她发出一声嘤咛。
傅砚时抬起头：“醒了？”
“……”姜涵压抑着喉咙，声音里也带了点哭腔，“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傅砚时顺着她的话，顿了下，语气直白，目的性很强地问她，“想要吗？”
“……”姜涵没说话。
自从傅砚时在宴会上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就猜到今晚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善罢甘休。她现在忽然有些后悔，应该再多喝几杯酒，这样她就彻底醉过去了，省得还要经历这么尴尬的时候。
傅砚时重新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气息低沉灼热：“想要的话，先叫声爸爸。”
“……”
作者有话要说： 姜涵：？？？？？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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