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知道的,我心属二殿下,对于永安王爷,我没有半点喜欢。”
萧璟汐颔首,“我知道,你和二殿下出双入对,自然是情投意合,只是,你可知,当你和二殿下出双入对之时,王爷所遭受的又是什么?”
萧璟雯心头一滞,她自然是知道的。
当两个人之间还有一纸婚约存在时,南宫竞那仅存的残面还能堪堪挂在脸上,当自己毁了与他的婚约之时,他被万人嘲笑,有人说他没有骨气,有人说他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传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知道,我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萧璟雯握紧双拳,深吸了一口气。
“行了,你先回屋吧,对了,你的调令很快就会下来了,到时候你便要去赴职,可别忘了。”
萧璟汐觉得今日的萧璟雯颇为奇怪,好像很多事情她都忘了,又没忘,这个状态实在令他有些担心,便提醒萧璟雯别忘了三日后赴职的事情。
“???”
萧璟雯一脸懵,自己要去赴职?赴什么职?
看着她这个表情,萧璟汐知道这人八成又是给忘记了。
“大理寺那边有一个组织叫明镜堂,专门负责重大案件的证据和线索搜集,此前大理寺那边正好缺人,而你却又熟读《安盛秘史》,于是我便向寺卿举荐了你。”
这里萧璟汐其实留了些私心,同大理寺卿谢玄推荐萧璟雯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南宫竞。
萧璟雯熟读《安盛秘史》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但是南宫竞的势力庞大,萧璟汐也未产生过多的怀疑。
“可是自古刑狱之事不是一向不允许女子插手的吗?”
对于这件事情萧璟雯更是摸不着头脑,她上一世应该从未与大理寺有过任何联系。
“凡事都有个先例。”
萧璟汐笑笑,“璟雯,你若是不愿意去,那我便帮你回了谢玄吧,一个女子,成天与那些打交道确实也不是件多好的事情。”
萧璟雯摇摇头,“不,我去。”
她记得,今年六七月,梅雨连绵,建宁城外的牵机河水位会暴涨,而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指向南宫轩。
当时明镜堂里一半以上都是南宫轩的人,那件事情自然被他们压了下来。
如今自己居然进了明镜堂,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明镜堂里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主,名叫顾祁之,是南宫竞的人。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南宫竞既然深爱自己,那么顾祁之就会帮自己。
嘴角噙着一抹笑,萧璟雯朝萧璟汐挥挥手,“哥,我先走了,对了,你无条件去相信别人的毛病,该改一改了。”
祝盼儿在一旁摆弄着花瓶里的花,假装不曾听见萧璟雯的话,她觉得这个小姨子比之前还要更加难以对付了。
萧璟雯离开了萧璟汐的厢房之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里去,居露拿着一把镰刀正在清理院中花台里长出的杂草,想起上一世居露的死,萧璟雯又是一阵心如刀绞。
她亲近的人,她深爱的人和深爱她的人,全因为她的无知和天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现在最要紧的是,将祝盼儿这颗毒瘤从萧璟汐身上拔去。
作为将门之后的大家闺秀,在萧寒衣的严厉和严云的耳濡目染之下,加上自小聪慧,萧璟雯在将字认了一半之时就开始研读医书,在八岁的时候,她已经阅遍了医书典籍,在十岁的时候,她已经将《安盛秘史》研读了四五遍。
而几个兄长的言传身教,使得她在兵书这一块也有所涉及,她不是很懂琴棋书画,但是骑射以及计谋,却也是令人望其项背。
所以,南宫轩之所以会选择萧璟雯而不是选择萧璟雯的四姐萧璟涵的原因之一便是如此。
“居露,别除了,没听说过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你现在哼哧哼哧将它全部除去了,春天来了它又冒出来了!”
居露听见萧璟雯的声音后立马转身,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汗,朝萧璟雯行了个福礼,“小姐回来了。”
“对了居露,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我穿的这身衣裳,打哪来的?”
萧璟雯的院子里种这一棵合欢树,这是xx怀了萧璟雯的时候在这里种下的,后来萧璟雯七岁之时,这个偏院便是萧璟雯所居。
她靠在树干上,看着居露,居露有些惊讶有些畏惧,她记得小姐不允许在她面前提起永安王爷的名字的啊!
可是现在居然问了?那就不提王爷名字,提名号吧。
“回小姐的话,这件衣裳是你三个月前生辰之礼,是永安王爷托二公子送给小姐的。”
“.....”
怪不得二哥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这身衣裳是南宫竞送的,但是很奇怪,太奇怪了,前世的南宫竞何时送过自己衣裳了?
“而且小姐,恕奴婢多嘴,今日出门时,小姐在见到永安王爷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居露依旧保持着不提起南宫竞名字的初衷,她心底满满的都是疑惑。
萧璟雯抬眼看着居露那张小小的却又满是大大的疑惑的脸,理直气壮地问道:“哪里不对劲了?”
居露扶额,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这整个建宁城的人都知道,只有永安王爷会穿绯紫色的衣裳,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任何人穿那绯紫色的衣裳,都会被拿去和永安王爷作比较,你也知道,王爷除了脸,其余条件都可以把建宁城的公子哥们秒成渣!”
居露一字一句丝毫不慌地跟萧璟雯解释着,她见过南宫竞几次,若是不看那张带着伤疤的脸,南宫竞这人确实无法挑剔。
“你是在说,二哥不及南宫竞吗?”
居露捂住嘴,心想,小姐,是你自己提的永安王爷名字,不是奴婢。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就是给小姐打个比方,关于绯紫色衣裳这件事情的比方而已。”
而且,小姐你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你为何会穿这身永安王爷送的衣裳吗?
早上临出门前,萧璟雯突然换衣裳的举动已经让居露有些云里雾里的了,加上现在这一神迷的措辞,居露一瞬间有些觉得萧璟雯是不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萧璟雯擒着下巴略微思附了片刻,她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
刚才和二哥说了,自己不喜欢南宫竞只是为了在祝盼儿面前造成一种假象罢了,她对南宫竞,似乎并不能说不喜欢吧。
心里头乱糟糟的,她有些烦躁。
很多事情已经根本就不是当年的那样,她有些无所适从。
“对了居露,你去和总管说一声,以后我的衣裳,就全部用绯紫色的布料缝制。”
居露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小姐莫不是中邪了?
但是主子的命令就是命令,居露留下了手里的镰刀,小跑着往库房的方向跑去。
萧璟雯在花台旁的石桌上坐下来,支着下巴回想着前世这个时间段发生的所有事情。
若是按照前世的记忆,原本这个时候,萧璟腾是不在建宁的,只有萧璟汐在。
黑岩骑兵营的主帅是父亲萧寒衣,主营在建宁城外三里地,旗下有四个分营,分别驻守于安盛王朝东南西北四个角,东边金陵,南边边松河,西边株洲,北边安宁。
而萧璟腾当时则是任职安宁骑兵营的副将,一直待在安宁,直到南宫轩这根搅和棍开始搅和的时候回的建宁。
萧璟汐则是在金陵骑兵营任副将,也正是在从金陵回建宁的途中遇到了祝盼儿,在祝盼儿怀孕之后,萧璟汐就从金陵分营调回了主营。
很多事情上都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细纱,她总觉得熟悉,但实质上却又不是她所熟知的,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她不曾见到过的变化。
太阳逐渐西斜,居露跑回来的时候,萧璟雯还在思考南宫竞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将军和二夫人回来了!”
萧璟雯一听豁然起身,前世对萧寒衣的怨恨居然还残留在心底,她又坐下,打算先平静一下自己有些乱蹿的气息。
“大娘三娘呢?”
“大夫人和三夫人还没回来,说是今晚想逛逛夜市,直接不回来了,说是嫌麻烦!”
居露小跑到萧璟雯身边,小声的道:“小姐,将军看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一会过去可别火上浇油了啊?!”
萧璟雯撇撇嘴,“我火上浇油的功夫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但是,爹干嘛生气?”
生气的时间不对啊!
明明是在两人回府之后,自己还是没有去见老爹给老爹个解释,而后老爹才大发雷霆,可现在,又是哪个混小子去惹将军了?自己原本还想过去请安,好让将军不再生气的。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看着将军的脸色实在是阴沉得可怕,奴婢还从没在将军脸上见过那么重的怒气呢!”
萧璟雯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她这不安的念头还没落下,严云身边的丫鬟青叶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