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陕西西安,黑水城
来自燕京的消息比虞白露想象中快得多。
出乎她的意料,虽然过程坎坷,龙新野和项炎羽几度剑拔弩张,指着鼻子对骂,却始终没大打出手,总体相当克制。双方在燕京展开激烈谈判,总算在天气凉下来之前,确定了这座地处华夏中枢、坐拥北京资源的七大主城之首的归属。
“以后龙新野就是老大了?”虞白露有点迷惑,喃喃地说“真是没想到。”
无论在《末日雄霸天下》还是这个世界,盘踞在山西的龙新野存在感并不高,对付七绝兽不是主力,向所有军人一样忠实地服从燕京调度,有点默默无闻的感觉;想不到风云际会,成了燕京首领。
会议室里的张孟澜脚丫子搭在桌上,感慨:“露露啊,学着点,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才叫做扮猪吃老虎,缸子,后来呢?”
送信的是位1级速度异能者,外号茶缸,絮絮叨叨讲述:“项炎羽不答应,可他一个人管个鸟用?蛟龙部队是吃素的?咱们老大又赶去了,他没办法,勉强退了一步。”
所谓让步,是吕鸣沙的势力全部撤出燕京,迁往烈焰城,龙新野不得干涉;至于陈铁金旧部,人数不多,有的留下,有的跟着离开,影响不了大局。
张孟澜并不意外,催个不停:“接着说,说重点,把哪块划走了?”
“山东。”茶缸喘口气,“项炎羽父亲亲自和龙新野谈判,一个省一个省谈的,不让步就开战。龙新野痛痛快快答应了,一个磕巴都没打。”
到达这个世界当晚,虞白露就对着地图辨认七大势力的范围了,三位强者镇守的燕京坐拥北京、天津、山西、河北和山东,在七大主城中是最重要的。
这么说,以后的烈焰城拥有山东、河南、江苏和安徽,湖北五省,东临海洋,隔着一条长江和长风城孟长风遥相呼应,比以前弱了些,依然雄踞一方。
不用开战了,虞白露放下心口一块大石,开心的眼睛都亮了:“那,老刘呢?还在燕京吗?”
茶缸挠挠头,“忙着呢,跟中科院死磕,还有别的乱七八糟一大堆。老大让我跟嫂子和张哥报平安,说是办完事就回来。”
张孟澜哼着歌儿,“行了,辛苦了,还有什么话?没了?回去歇两天,后天找我领活儿来。”
又对虞白露说:“把心放肚子里,老刘心里有谱。”
虞白露应了,继续忙忙碌碌,白天种药,夜晚陪植物们和小树人玩耍,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
9月上旬某天,黑水城异能者和高层之间沸腾了,众人奔走相告,老大回来了。
彼时虞白露轮休,带着大米三石和两名新护卫在平安大道闲逛,买了不少冰激凌、奶茶,正打算去服装店转转。
新护卫是小杜和阿帆,一位水系2阶,一位金系2阶,资历很老,忠心耿耿且身手很不错,是刘霄寒亲自挑出来给她的,大米依然是领头的。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得朝前看。虞白露用了几天,才慢慢适应两位新同伴,特意下厨做大餐,给他们接风;看得出来,小杜和阿帆也在尽力表现,希望尽快融入队伍。
此时听到消息,她把正挑选的东西塞给大米,招招手,跳进小树人伸下来的手掌,“走,指挥部。”
小树人迈开双腿,横跨过一排屋脊,顺着道路摇摇摆摆跑远了,四人开车紧紧跟着。
刚刚奔到黑水城中枢办公楼,虞白露就发觉,高层们的车子都在这里了。
顺着楼梯奔上去,她听见熟悉的宏亮男声,脚步更快了。
会议室门开着,大半个房间坐满了人,张孟澜和宋俊彦都在,刘霄寒正对着墙面挂着的地图,手指沿着陕西和山西、河南以及湖北交界线移动。
余光见她进来,刘霄寒不由自主微笑着,隔着很远就伸出左手,把室中目光统统吸引过来。
长途奔波的缘故,他瘦了些,晒得更黑了,有种风尘仆仆的味道,眼睛明亮如昔。
虞白露耳朵红了,大大方方抓住他手掌,立刻引起一阵哄笑和欢呼。
夜幕降临了,胃里盛满美酒佳肴,热吻、爱抚和强有力的撞击令虞白露发丝到指尖颤栗不已,灵魂都不在了。精疲力尽地被抱进热气蒸腾的浴缸,她周身暖洋洋,仿佛置身天堂。
水面荡起涟漪,男人脸庞伸出水面,像条大狗那样甩甩头发,热水洒向浴室每个角落。
“梁博士口口声声,小汪大毛也是受害者,大道理一套一套,鼻涕眼泪一起流。瞧那架势,我敢碰他们一下,他就跟我玩命。”看得出来,刘霄寒吃软不吃硬,对付强敌从不手软,换成文绉绉的知识分子尤其是相识数年、为七绝兽耗尽心力的老人,他就下不了手了。“我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得给我个交代,他立刻就坡下驴,说万事好商量,中科院的人随便我挑,看中了直接带走,妈的,给我来个肉偿。”
伏在浴缸边缘的虞白露哈哈大笑:经过吕鸣沙一役,精神系异能者都是刘霄寒的眼中刺,愿意收回来才怪。
“你傻不傻。”她幸灾乐祸,“精神系耶,除了燕京,哪里都没有,带回来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多帅气。”
刘霄寒哼哼着,半点都不动心:“免了吧,没一个顺眼的。我让他们把库房打开,搬了一半东西回来,还得分给焦连城一半,不对,鲁青松八成也得来要。”
中科院的仓库?虞白露来了兴致,好奇地问:“什么宝贝?”
刘霄寒做出个“六”的手势,放在耳边,“去年用过的对讲机,妈的,中科院早就研究出来,用功率近的糊弄我们,好用的藏着掖着,想当成杀手锏。”
虞白露很不适应没有4g、5g的时代,去年封印七绝兽的时候用过对讲机,几十公里之内才有效,远了就没信号了,立刻兴奋起来:“以后我去川达、巴蜀城种药,能给你打电话了?”
那可方便多了。
刘霄寒应了一声,不满地长吁短叹,“又把我扔下?”
虞白露不满地戳戳他肩膀,“正经事嘛,要不然,你去种药好了。”
刘霄寒笑几声,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黑发,“虞小露,想我了没有?”
她点点头,下巴靠在他脖颈,感受着他硬邦邦的胡茬,半天才点点头。
“其他的事,我都处理了。”刘霄寒在头顶慢条斯理地说,口气像讨论夜宵,“和龙新野也打过招呼,以后--没有以后了。”
这句话,他只说了一半。
虞白露是个善良心软的小姑娘,没经过什么杀戮和血腥,只和花花草草打交道。于是他把贺图等人的下场隐瞒下来,并没多说:谁也不愿意在女朋友心里,自己是个狠辣冷血的人。
虞白露明白了,果然没多问,“还带回什么来了?”
“信号发射器,城里能看电视了;改良后的药方,明天你给墨医生送医院去,可惜,西药还是做不出来;电话线也解决了,等明年暖合了,开始安装试试。”刘霄寒有些忿忿。中科院那帮精神系异能者在对付七绝兽的同时也没闲着,成果颇丰,居然一直隐瞒下来,他越说越沉着脸,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有了笑容:“还给你带回来了。”
又有礼物收,虞白露开心的很:他强势冷硬,是位标准的大男子主义者,实际相处起来却很细心,每次远行都有礼物带回来。
她指指浴缸台子上的花瓶,兴致勃勃地猜测:“这个吗?”
那是一瓶不知名的山花,年初从燕京归来,两人在途中采到的,大红色,花瓣层层叠叠,翠绿叶梗又长又直,有点像月季,却更像山茶。
以虞白露把植物手册背得滚瓜烂熟的水准,居然分不出山花的品种,折了几只带回来,装饰在房间里非常美丽。
刘霄寒带着笑意,信心十足地说:“甭猜了,猜也猜不到,想想怎么谢我。”
第二天上午,她才发现,刘霄寒这次的礼物别出心裁:
她在原来世界的同学/密友王一娜,拖家带口十多个人,跟着刘霄寒车队从燕京千里迢迢来了。
“虞~虞白露。”王一娜满脸全力一搏的模样,有点像输红眼的赌徒:“我,上次说的事情,我和我老公商量很久,本来想,等过完冬天,去找斧头帮,正好刘首领出差,我们就跟着来了。”
其实王一娜心里很忐忑,和丈夫、父母亲友商量无数次,也退缩无数次,眼瞧两个孩子该上幼儿园了,只能进入五环最低级的学校,终于不甘心,打算搏上一搏。
万一~万一真像虞白露说的,能找到合适的岗位呢?两个孩子的教育解决了,父母养老也解决了,自己夫妻也有发挥所长的机会,不用碌碌无为,被埋没一生。
那一瞬间,虞白露仿佛回到原来的世界,自己和另一个王一娜嘻嘻哈哈游走在教室、图书馆、食堂、水游街的大学时光。她张开胳膊,把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王一娜搂在怀里。
傍晚她做了将军过桥,又精心做了几道家乡菜,琳琅满目一大桌,还从地里挖出一坛蜂蜜酒--紫薇从川达寄过来的。
刘霄寒吃得心满意足,打着饱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量可真不小,虞白露端起坛子,指尖闪耀的青绿光芒耀花了他的眼睛,“喜欢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刘霄寒郑重其事地把她手掌包在自己手掌里,目光带着希翼:“那就一直戴着,啊?”
他手掌大,她的小一圈;他手掌黑,她手掌白皙;他手掌坚硬结实,她的柔软细嫩,放在一起对比鲜明,却又和谐得很。
这次虞白露想了又想,才慢慢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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