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交易(1 / 1)

不出所料,中午他们刚从矿井里上来没多久,天边乌云密布,没多久就下起了雨。

这个天气时常有雷阵雨光临大地,雨势一大,安全起见,矿井是万万不能下了。

因为不能下井,矿工们都坐在食堂里,有说有笑地唠家常。

谢柏沅独自坐在窗边,他皮肤洁白无瑕如美玉,气质又冷冽得像一团冬雪,在一群打着赤膊唠嗑的旷工堆里,显得太过格格不入。

方里端了两杯热茶跟他并排坐着,他也是同样的与众不同,出众的相貌和气质从根本上为他树立了一道屏障,与周遭环境隔开。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林菲菲出事后,谢柏沅的表现过于独特,众人纷纷用看魔鬼的眼神看他,连带着看方里都戴上了一层神秘的滤镜。

然而事实上两个看似神秘的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谢柏沅说:“一会儿我们去敲207的门。”

“啊?”方里迟疑道:“真要敲吗?不会作死吗?”

谢柏沅不答反问:“你相信我吗?”

这个就不光只是简单的信任问题了,这还涉及到了小命保不保得住。

方里一咬牙:“信。”

谢柏沅笑了,手非常自然地按在方里的后脑勺上,一如昨天那样,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真乖。”

这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身后是一百多个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儿。方里腾地一下,硬是闹了个大红脸。

他想跟谢柏沅说注意一下,却听谢柏沅在他耳边轻声道:“等等,郭翔鸣过来了。”

方里偏过头,果然看见郭翔鸣笑眯眯地在他们对面坐下。

谢柏沅搭在方里肩上的手轻轻用力按了按,方里顿时就接收到了他的脑电波,于是不再挣扎。

“二位兴致真好。”郭翔鸣指了指方里他们身后的百来号人,意思是说他们居然能在求生副本里当着这么多人面卿卿我我。

谢柏沅搭在方里肩上的手改为轻捏他的耳垂,好似听不出郭翔鸣话里的讥讽,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懂,这是情/趣。”

他桌子下的腿轻轻碰了碰方里,方里福至心灵,立刻做小鸟依人状,表明自己很享受这种情/趣。

虽然是第一次表演,且表演用力过度,显得有些虚假,但他清楚地看到了郭翔鸣被他俩散发出的酸臭味恶心得不行。

郭翔鸣表情扭曲了几秒,放弃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我来是想跟你商量点事。”

谢柏沅没说话。

郭翔鸣道:“带我度过这次副本。”

谢柏沅开启了嘲讽技能,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连六号车厢的副本都过不去了?”

“......”郭翔鸣语塞,“你就当我智力下降了。”

谢柏沅语气依旧冷淡:“嗯,确实蠢得可以,连挑拨离间都做不好。”

郭翔鸣:“......过分了。”

方里坐在边上乖乖扮演着小鸟依人的形象,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之前有什么渊源,但听也能听出来他俩是旧相识,且交情颇深。

“虽然我们互看不爽是事实,但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郭翔鸣打起了感情牌,“而且作为报答,我把这个送给你的小宠物。”

他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条项链,推到谢柏沅面前。

方里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那声“小宠物”是在说自己,还没来得及跟这人计较,注意力就被郭翔鸣推过来的那条项链吸引了。

这条项链用红绳串着银质的椭圆形饰品,像个怀表,又像一块鹅卵石,朝上的那一面镂空雕刻出首尾相衔的龙凤,中间好似刻了一个天秤。

最重要的是,这条项链与谢柏沅脖子上那条,别无二致。

谢柏沅眯了眯眼睛,拿起项链在手中把玩,并不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道:“值得吗?”

他目光已经越过了郭翔鸣,方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的是那个跟郭翔鸣做室友的长发姑娘温婉的侧颜。

郭翔鸣语气坚定:“值。”

他看向靠在谢柏沅肩上的方里:“我想你的小宠物也很需要这个,当然,如果你不准备给他的话,还可以等到你一直在找寻的真爱出现再送出去。”

谢柏沅一挑眉,“你变蠢以后,挑拨离间的本事还是毫无长进。”

说完,他朝方里一勾手。

方里心领神会,乖乖把头凑过来。

谢柏沅将项链整个擦拭了一遍,戴到了方里的脖子上,郭翔鸣才松了口气。

谢柏沅敛下眸子,语气很平淡:“我只帮你最后一次。”

郭翔鸣深深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没再说话,起身回到了长发姑娘的身边。

人一走,方里立刻从谢柏沅的怀里起身。

谢柏沅砸了咂嘴,似乎还有点遗憾这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没给他和方里多一点表演的机会。

“他跟那个姑娘......”方里欲言又止,他满心的好奇,但又不想八卦别人的秘密。

谢柏沅道:“要听故事吗?”

方里警惕道:“睡前故事?”

谢柏沅嘴角弯了弯:“不是。”他斜了方里一眼,“你原来不爱听我的睡前故事啊。”

方里:“......”如果你不讲鬼故事吓我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听一下的。

他的反应彻底逗乐了谢柏沅,谢柏沅收了笑意,正色道:“之前我是在十号车厢遇到他的。”

方里:“十号?他那么厉害?”没看出来啊,郭翔鸣同志看起来明明跟自己是差不多的水平。

“那是之前,”谢柏沅道,“他曾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对逃生类的游戏也很擅长,因此在副本里破解线索时总能得心应手。”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天生痴傻的女人,并且爱上了对方,为了让对方活下来,在一次副本中自愿将智力换给一个痴女。”

“之后他只能在六号到八号车厢之间徘徊苟活,看现在的样子,应该快连六号车厢都撑不住了。就是不知道他还能在七号车厢躲几次。”

七号车厢再好,也只能连续逗留三次,否则列车会强迫性地将两人送往其他车厢。

因此对于郭翔鸣来说,每分每秒都是他人生的倒计时。

方里望着那两人携手的背影,如果谢柏沅不说,他根本想不到郭翔鸣居然是这么深情的人。

他突然想跟着谢柏沅一起感慨一句:值得吗?

“你在想什么?”谢柏沅突然问道。

方里道:“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谢柏沅蹙眉回忆了一番,迟疑道:“似乎是七八年,记不清了。”

方里惊讶道:“这么久?”

谢柏沅道:“忘记告诉你了,正常人只要一直呆在列车上,他们身上的时间就会静止。换句话说,只要你能活命,在车上呆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方里抿了抿唇,他想问谢柏沅又在车上呆了多久,看他这样子......不会他真呆了一百年了吧。

虽然令人惊讶,但是对于这辆列车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柏沅望着他,笑得很有深意:“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方里连忙摇头,生怕谢柏沅看出自己在内心吐槽他会不会已经是自己爷爷辈的事,改口道:“如果换做是你,把智力换出去,你觉得值得吗?”

出乎意料的,谢柏沅认真考虑了三秒这个问题,并且神情坚定地给了他答案:“值,不止是智力,用我的死换他的生也是值当的。”

当谢柏沅说出“用我的死换他的生”的瞬间,他眼底的深情几乎让方里产生了一种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他被这个答案震慑了数秒,正要组织语言时,谢柏沅却突然笑了,刚刚深情坚定的模样一扫而空:“你刚刚演得太油腻了,跟着我学习一下。”

方里:“......”在打人的边缘疯狂试探。

谢柏沅接着说道:“而且效果达到了。以后记住,跟不喜欢的人聊天,你的目的不是说服对方,而是要气死对方。”

方里:“学到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银质的吊坠沾上人的体温后很快就变得温热。

谢柏沅看到他的动作,说道:“项链要一直戴着,虽然最主要的功能已经失效了,但是当个护身符还是不错的。关键时刻会发挥作用,也许能救你一命。”

原来是能保命的东西,方里将项链揣进领口里,有如拿到了一枚复活币,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命多了一重保障。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老矿工被一堆矿工围着,话题聊着聊着就从天气转到了多年前这里发生的一起渗水事故。

那场突发性的渗水事故,井下的煤矿工人挖到了地下河,正好赶上暴雨天气,救援队来不及抢救,工人们差一点就全军覆没在里面。

而老矿工,就是那次渗水事故的幸存者之一。

这里在场的其他矿工其实对那场事故都不怎么清楚,仅仅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一些,就趁着这个机会,急巴巴地向老矿工求证。

“老李啊,我听说当年那场事故死了四个,但是被压下来了,是不是真的?”

被称呼为老李的老矿工掸了掸烟灰,表情不太愉快:“什么死了四个,这事儿你都听谁瞎说的,无凭无据的东西可别张口就造谣。”

被训了一顿的年轻矿工面子上挂不住,就把人交代了:“我听后厨那婆娘说的。”

老李掐了烟,随口骂了一句:“那个长舌妇!”

凡是有点警惕心的此时都竖起了耳朵,因为这段看似不同寻常的谈话内容很有可能就是线索。

此时外面却突然轰隆一声惊雷,暴雨倾盆。

因为打雷,电闸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整栋楼房的电灯都灭了,在矿工之间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方里在这哗啦啦的雨声中,猛然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这声音很微弱,尤其是夹杂在这暴雨中,几乎要微不可闻,但方里觉得那不是错觉,似乎他们头顶上方的位置,有人在求救。

他扯了扯谢柏沅的袖子,用手指了指楼上。

谢柏沅:“怎么了?”

方里:“上面好像有人在呼救。”

可大家都围聚在食堂里,上面能有谁呢?难道是那对兄妹?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声:“戈求平呢?从早上就没看见他。”

戈求平就是那个负责带方里等人干活的监工。

吴宏康挠了挠头,说道:“他早上的时候好像说要去看看207的两个住户。”

听到这句话,老矿工嚯地站起身,面色一变,手甚至抖了抖,掐到一半的烟头也滚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今天去看了电影海市蜃楼,导演是看不见的客人的那个导演,这类题材都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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