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要感谢古人相信鬼神之说么?
凌越看着小孩似乎并不是太害怕的表情,心里也是滋味颇丰富的,有时候迷信这事还真不能全算是糟粕吧,起码现在就很有帮助。
张了张嘴,嗯,不行,狗叫能说明啥?
四下张望,见地上有烧火后留下的草木灰,凌越跳下灶台,心情复杂地看了眼盯着他的小孩,心一横,赌了!
玄赢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小狗伸爪在草灰上划拉着,不一会出现了三个图案,看着像是字,但不知写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
凌越白眼一翻,小屁孩,你难道是文盲吗?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是人’你别告诉我不认识?!这里的人不读书?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也应该有三年、六年吧?这小屁孩不是什么王子吗?王子可以是文盲?
玄贏蹲下身,仔细看着图案,似乎又有点眼熟,伸出手指也在草灰堆里描画起来,凌越看着小孩画出的曲里拐弯的笔划,突然意识到小屁孩不是文盲,文盲的可能是自己!
这小屁孩写的是甲骨文还是小篆?反正比繁体字还要花俏,这种复杂文字可比简体汉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
小孩看不懂简化字,可凌越却能借着繁体字连蒙带猜小孩在画什么,小孩在‘人’字下方描出的字和人很像,只是多了两个拐弯。
玄赢画完,看着小狗,然后指了指图案,又指了指自己,“人。”
然后又指着凌越写的,一脸问号。
这小孩还真是聪明!凌越心里默默地给小孩竖起了大拇指,爪子拍了拍自己写的字,然后又点了点了小孩的字,重重点头。
玄赢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草灰堆里,眼睛瞪得溜圆!
得!还是吓傻小屁孩了?!凌越略内疚,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蹲坐在地上,和小孩保持更远的距离,好让小孩感觉安全些。
少年一会看看地上,一会看看乖乖坐在那的小狗,虽然心中早有怀疑,可真的当一只狗告诉他,其实它是人的时候,呵呵,还是忒惊悚了。
少年伸出手,立即又缩了回去,手指立在胸前极其小心翼翼地指着凌越,气声问道:“你、你如果是人,怎、怎么是这等模样?”
老子也想知道!!!
凌越伸爪欲写,悬爪、顿住!
写了也白写!
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小孩往后缩了缩。
凌越忙控制情绪,这孩子已够紧张了,若是再被自己吓崩了,就更麻烦了。
“喂,你、你真的是人?”玄赢很想把匕首掏出来,可又怕万一匕首刺激了眼前这妖.../(ㄒoㄒ)/~~想回家。
艺术无国界!凌越情急之下,突然开了外挂,艺术无国界,应该也无代沟吧?自己素描的功夫还是不错哒。
凌越跑到灶台边上,也不管是不是卫生了,咬起一根小木炭,就在地上开始涂画起来。
先画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边上还画了一滩血,衣服什么细节的就顾不上了。
再画了个小狗,趴在一座石台边上,满脑袋问号。
又画了个小孩,身后牵着一只小狗,小狗身后画了个箭头指向躺在地上的人。
画完,凌越的嘴都麻了,牙齿也都黑了,将木炭一丢,累趴在地上,哀怨地着看画的小孩,看图总能明白了吧?
玄赢慢慢地放下心中畏惧,指着画中倒地的人,问道:“莫非这人是你?”
凌越点头。
看着一滩血迹,玄赢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少年清脆的嗓音也低沉了些许,“这是你的?你被仇家害了?”
bingo!可不是仇家害的吗?凌越狂点头!
玄赢默默地看了眼兴奋的小狗,而后又去看画,指着第二幅问道:“你醒来就变成这模样了?”
除了点头,凌越不做他想。
玄赢仔细地看了看那座石台,“你可还记得这个地方?这石台倒颇像祭祀所用,你醒来的地方离我遇见你的地方可远?”
凌越哀怨地小眼神再次出现,没法回答啊,孩子……
玄赢不见小狗动作,先是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忙改口道:“你能找回去吗?”
凌越想摇头,可一想,忙又点头,差点忘记了现在的鼻子可是很强大哒。
“那好,我们可先去你醒来的地方看一看,看看能否找到些线索,或许你是被仇家下了诅咒或者巫术,若真是如此,我可去求父王,请大巫师为你解除诅咒,”玄赢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了,虽然一直在对自己说去北漠找小烈,可北漠究竟怎么走都不知道!就算到了北漠,又该如何去大淄?况且北漠的人见到自己,也不会友善,说不定还会抓了自己,现在好了,自己有回家的理由了!
“喂,你有名字吗?”兴奋的少年蹲下身用力揉了揉小狗的毛毛,他这两天似乎已揉习惯了。
凌越伸爪艰难写下笔划甚多的‘凌’字,正准备写更复杂的‘越’时就听见小孩不耐烦地嘀咕道;
“算了,还是叫你蠢物好了。”
“…….”凌越憋屈脸!写得老子爪子都要抽筋了,你来这么一句!小屁孩!!
半个时辰之后,玄赢已背着小包裹,身旁跟着已在河里洗干净的小狗,好吧,其实是已经挑明身份的人,但外形还是狗╮(╯▽╰)╭。
一个时辰后,玄赢背着小包裹,怀里抱着跑不动的小狗,走在了返回猎场的路。
身后远远地隐藏着两个黑衣人,玄赢不知道,可是凌越知道,但他也没提醒小孩,这两人反正是那人命令留下保护小孩的,自己何必多事?小孩能接受自己是人,可其他人未必。
也已习惯了被小孩抱着的凌越,窝在小孩并不强壮但很温暖的怀里,凌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运气其实还不错,起码让他遇见的是这个看着顽劣其实心地单纯善良的小孩,若是遇到其他人,或许早已被当做妖怪给烧死了。
自己穿越过来,看到图案听到那句话,现在又遇见这个特别的小孩,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而自己又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蠢物,是哪条路吗?”走到岔路口的玄赢站定,徘徊不决。
凌越跳下地,仔细地嗅了嗅,然后转到了左手边的路上,回头看着小孩。
玄赢大步上前,一俯身再次将小狗抱起,凌越抗拒,想要自己走,被小孩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轻斥道;
“别闹,蠢物,你跑得太慢,我们要几时才能赶到?”
尼玛!老子是怕你累!好心当做驴肝肺!既然你要做免费轿夫,老子乐得享受。
凌越闭上眼,老脸一厚就团在了少年怀里不动了,说实话,他也确实不太跑得动了,生鱼片和热水泡馒头,人吃了没事,可现在这未成年小狗的肠胃可就勉强了,叽里咕噜地一直在闹腾,时不时地抽痛一下,还真是够凌越喝一壶的。
狩猎大营,人声鼎沸,连续两日的猎杀已让营地中央摞起了一堆猎物,野兔、山鸡、麋鹿、土狼等大小不一的林中动物都未能逃过一劫,猎物周围有不少宫人正在忙碌,天热,猎物存放不久,只能尽快处理,剥皮取肉,上好的皮草留下用草石灰硝制,肉则余下烹饪烤炙所需,其余都用粗盐腌渍起来保存。
西玄地处北方,不如南泽丰饶,狩猎寻乐之余并不允许浪费猎物,全需做成食物保存。
此次狩猎的勇者被永安侯所获,玄襄王对自己的这个幼弟还是颇为喜爱的,除了赏赐了定好的乌金箭矢外,还额外地添了一匹宝马。
待侍从将宝马牵出时,正在欢宴的文武百官一时噤声,面上神情可谓精彩纷呈,永安侯意气风发的笑容也僵在了嘴角,心中警铃大作,戒备地看向正冲着自己眯眯笑的王兄。
“大王,此马臣弟不敢收,还请大王收回成命。”永安侯跃席而出,单膝跪地婉拒,心中实已将这个笑面狐狸王兄来回骂了好几轮了!
卑劣!混蛋!无耻!昏君!你肯定是想害我!娘的,墨云是能随便赏赐的吗?你不是已经给了你的宝贝儿子我的侄子玄赢了吗?人人都知道玄赢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你现在把他的马送给我?是想让我被我侄儿嫉恨还是让我被百官们惦记?
玄襄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赢儿顽劣,孤正在罚他,此马难得,给了那小子也不懂珍惜,你是孤的王弟,怎么就骑不得这马了?”
墨云一旁蓦地打了个响嚏,前蹄不耐烦地在地上踩踏了两下,大眼看了看四周,还是未见小主人,不开心,低头就去咬牵马人的屁股。
永安侯额角青筋跳了跳,娘的,这个狐狸王兄究竟想玩什么?我自然能骑这马,可你有本事一开始就给我啊,现在让我捡人家剩下的?果真不是亲生的,虽然是一个爹,你肯定在给我下套!!!
“臣弟惶恐,大王子不过是一时贪玩,这也是少年天性,王兄也勿需过于苛责了,墨云乃大王子心爱之物,臣弟怎可夺爱?”坚决不受,免得掉坑了爬不上来!
“王弟如此,可是有何难言之隐?”玄襄王敛去了脸上轻松笑容,神色已现不耐及薄怒,“莫非孤连一匹马都做不了主了?”
百官忙离席跪地,永安侯也伏地请罪道:“臣不敢,臣谢大王赏赐。”
“恭喜永安侯,得此良驹。”百官齐声恭贺,永安侯心中苦笑,不论这个抽疯的王兄想做什么,和大侄子玄赢的梁子估计是结下了。
墨云很烦躁,它已经两天没见到小主人了,现在又要被陌生人骑,更是不爽,之间前蹄立起,差点将牵马人给拽倒。
“宴后,王弟就骑这马与孤一起跑一圈如何?”
“喏,此乃臣弟之幸。”永安侯再次叩谢,谁让他是大王,他说了算!
一旁的韩妃听后,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体,紧张地看着正在闹脾气的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