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男人们镇定下来,确定楚天若千真万确是个活人后,才拿枪比着她道:“出来!”
因为楚天若让他们多多少少丢了些脸,所以他们对她的说话的语气并不是特别友好。
枪管子之下楚天若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坐了起来,许是刚刚逆光看他们看的,有些眼花,楚天若闭了下眼才站起身出了棺材,她一边移动着,一边还不忘唠叨:“大哥,你们别看我这样,我这一辈子可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们十有八九是找错人了…”
许是她动作慢了,被人推了一把,顺带催促着,“快点!”
楚天若不由觉得这群人简直太不讲理了,毁了她暂时的小家不说,还这么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再回头一看,见他们在她出来后,似乎要把棺材埋了,便嚷道:“大哥们记得把棺材里的长棍拿出来,它是我用来保命的法宝,万万丢不得。”
说话间,楚天若被人拽了下,脚底的石头将她绊得一个踉跄,一旁的两个男人上手扶了她一把,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热度,双方使了个眼色。
看来这人是活人不假,可活人她躺在地下?
男人起了鸡皮疙瘩,怪不得公司里有人说最好少与通灵行动组的人打交道,否则总要发疯不可。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可抓都抓了,以后估计这样的机会少知又少。
想想两个男人压住了楚天若,这事够他们吹嘘的了。
哎呀呀。
楚天若莫名其妙的被二人压着走了两步,便见一双白色绿边运动鞋映入眼帘。
这么小的脚?女人?
楚天若抬头望去。
芮蕾蕾为了让她回忆起自己是谁,特意从裤兜里拿出墨镜用衣角擦了擦,戴了上去,顺手向上推了两下。
楚天若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开了,她“哈”的一声,摊了摊手,尴尬的笑道:“好吧,多多少少还是做了些坏事的。”
她还当大中午头的不睡午觉,把她从土里挖出来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因为情债啊。
楚天若看着站在那里气质独特、美貌迷人的美人,苦恼了。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在哪见过来着?
楚天若感觉自己在地底待得时间久了,大脑可能有点缺氧,记忆有点混乱。
尽管没认出这美人是谁,楚天若还是脑瓜一转,开口诚恳的说道:“好吧,姑奶奶,上次事情是我错了。”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如今情形,先认错总是正确的。
芮蕾蕾听她这么说确实还挺受用的,看她此时像犯人一样被抓着,眉毛一挑,心情大好。
芮卫国多看了两眼,还是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恩怨,便开口道:“小格格,这人也找到了,你说吧,想怎么处理?”
他不说话还好,一听他这声音,楚天若瞬间觉得格外的耳熟,便抬头看了一眼,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平日里开会时在台上讲话的那上司么?
楚天若恍然大悟,难怪这群男人能找到自己,挖了自己“家”不说,还不带一点怂的,原来是因为他。
在楚天若脑海里,之所以对芮卫国印象那么深是因为他每次演讲都要嘟嘟囔囔、长篇大论好久好久,偏偏他还那么年轻就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实在是难以服众,因此他们执行者在背地里对这人嗤之以鼻,用他来嘲讽公司内部不公平待遇。
当然,楚天若也说过他不少的坏话,不过没有费安那么偏激罢了,她的症结是他的讲话方式太浪费时间了。
不过此时见到了他,楚天若自己哪还敢对他不敬,简直视他为救命稻草,擦肩而过时,可怜兮兮的说了句:“老大,你可不能随意抹杀一个对社会有功的人。”
芮卫国听她这么说一愣,无所谓的笑了声,“放心,死不了。”
而后便眼睁睁的看着楚天若被押到了自己车里,临了时,对其中一男人招了招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说道:“记着,把她嘴封上。”
看看!这哪里是一个正义人士说的话,分明是一劫匪!
芮蕾蕾抚了抚手指上的纹路。
她这大哥不守规矩的时候简直是…
emmm…
太帅了!
♀♀
大概是多日不吃饭,走泥坑时车里晃荡的又厉害,楚天若不由恶心,偏偏被封了嘴。
她支支吾吾的老半天,前面那俩人哥哥长妹妹短的,谈笑风生,也没搭理她,楚天若白眼一翻,晕过去算了。
再次醒来,她正躺在一软乎乎的床上,大概是许久没有这么舒服了,楚天若不禁有些眷恋,多滚了几圈,感觉身上有点疼痛才停下了,她偏头一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这才想起来龙去脉。
那大美女呢?
楚天若爬起身子四处一望,房间里…没人?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飞速的窜下床,蹬上鞋子,来到窗户处,跨了一半的身子,垂头一看,不由觉得眼晕,这二层楼…建的就是高哈。
楚天若瞬间对自己的行动表示后悔了。
她可宝贵自己的身体了,断胳膊断腿是万万不行的,她正打算回头找东西缓冲一下,便听房门“吱”的一声。
芮蕾蕾眼看着那人挂了一半身子坐在自己家窗框上,假模假样的摸着自己家的玻璃敲了敲,附耳过去听了一阵,啧啧称奇,“这有钱人家的玻璃材料选的就是不一样!”
芮蕾蕾心里冷笑一声,将保姆做好的粥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向左一靠,抱肩道:“那你看好了?”
“好了。”
“还不下来?”
“下来…”
…
芮蕾蕾看着动了一下,左右一晃便僵住身子的人,眉毛一挑。
楚天若见她那么有范的立在那,极其小声的说道:“美人,扶我一把呗…”
“怎么?”
“我卡住了…”
♀♀
楚天若闷闷不乐的挑着碗里的粥。
刚刚她那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这要是被费安知道了,非得把假牙笑掉了不可,她这还郁闷着,坐在一旁的芮蕾蕾翻了页杂志道:“回来途中你晕倒了,我找了个私人医生帮你诊断了下,除了缺乏营养以外,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口染了狗血,我让他给你打了一针破伤风。”
怪不得感觉腰下屁股那有些疼,楚天若可怜兮兮的揉了揉,想起那么多枪杆子对着自己时的场景。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芮蕾蕾一眼,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没有体现出什么怨恨,松了口气,放下了碗勺。
与此同时芮蕾蕾放下了手中的杂志,她看现在盘腿坐在床上的楚天若,觉得她与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脸色白了些,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在土里躺多久了?”
楚天若看她盯自己盯这么久,还以为她是发现自己长得也不错,痴迷上了,没想到却是问出了这么个问题,抿了下唇,“其实也没有多久。”
楚天若不愿与普通人多说这些,便转移了话题,大着胆子问了句:“美人,刚刚人多不方便,我可以问一下…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么?”
她见芮蕾蕾面无表情,搓了搓手心,为缓解尴尬,扬起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不都说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美人不如稍微给个提示?我好知错就改。”
芮蕾蕾看她挤眉弄眼的,想起她那句“她…是我前妻”来。
芮蕾蕾眼睛一眯,问道:“你欠下了很多风流债?”
楚天若立即发誓道:“天地良心,我保证,我没有。”
她虽是喜欢调戏美女,偷偷摸摸捏一把人家屁股、盯着人家胸不放夸人家身材好啥的,但向来都是有贼心没贼胆,至今洁洁白白,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被鬼迷心窍。
芮蕾蕾看她那么真挚,白眼一翻,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个问题。
楚天若见此不由咂舌,心想着人美就是好,白眼都能这么好看,只是自己怎么就那么浑,这么个美人当时就应该请她喝喝茶、吃吃点心,加深一下印象,那可能就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人强逼着过来,搞得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心理阴影。
思索间,便见美人翘起二郎腿,望了一眼四周,沉吟道:“你看看这屋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芮蕾蕾决定试试这江湖道士的本领,先不打算跟她说闹鬼之事。
楚天若听着她的话,望了眼四周,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芮蕾蕾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吊了起来,那女鬼虽是没有杀她之意,但时间久了,她总要被闹到精神失常不可,她又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去找别的道士,否则要是被狗仔盯上了,不知舆论又该偏向何方。
看了许久,楚天若终于得出了结论,她嘴一瘪,可怜兮兮的道:“二层楼实在是太高了。”
芮蕾蕾太阳穴一跳,这家伙故弄玄虚,让她等了这么半天,就吐出这么一句话,不是江湖骗子又是什么?
芮蕾蕾实在是忍不住了,二话不说,一拳打了过去。
多亏楚天若身手好,极为准确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早就知道自己欠揍,但没想到这美人心里素质这么差,也多亏了这一拳,楚天若看她墨黑的发丝飞动,总算是回忆起她是谁了。
楚天若不由责怪自己。
——瞧瞧我这脑子,这么好看的人都能给忘了,她不就是那个普勒达机场那个打我的黑长直么!
楚天若吧唧一下嘴,看她挣扎未果还不放弃,便倾着身子,贴在她耳边说道:“小姐,我看你印堂发黑,实乃不祥之兆。所以做一个善意的提醒,近几日来…切记小心。”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如今成了真,楚天若不由觉得有点操蛋,便继续说道:“其实我那天出任务,恰好需要小姐的配合,你要相信,我本无意冒犯。”
鬼才信。
芮蕾蕾感觉她说话间可能吹起了自己的一缕发丝,荡在脖子上有点发痒,便停止挣扎,活动了下手腕。
楚天若这才松了手,看她手腕有点发红,眯着眼笑了笑。
芮蕾蕾收回来后,揉了揉,冷哼一声,“那我应该很荣幸你能够记起来我来?”
…
“倒也不是。”
楚天若觉得她有点妄自菲薄了。
她怎么可能忘了她,即便不是因为样貌,也不会忘记她那一巴掌。
毕竟楚天若从来没被人打过脸,那一巴掌又那么疼,怎么会记不住。
楚天若心有余悸,有点庆幸还好刚刚反应及时,不然她这一拳下来不得破了相?
心想着她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房子没有事。”
“有事的是…”
楚天若一本正经的指向芮蕾蕾“你。”
芮蕾蕾皱起眉头,一阵诧异,“印堂发黑?”
…
楚天若叹了口气:“鬼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