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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折腾陆川,是笃定了他不舍得把她怎么样。

陆川抿唇,眼睛里的光漆黑如墨。

狄然见他久久不说话,心想不会玩脱了,惹他生气了吧,她刚要问,冷不防被陆川按倒在垫子上。陆川没有她想象中的把她按在地上亲,也没打她,而是死死按着她,用手挠她脚心。

“啊————”狄然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川哥,别——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妈呀————”

整个道馆里回荡着狄然的惨叫。

她怕痒,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用,让你长点记性。”

“别……”狄然扭着蠕动着好不容易脱离魔爪喘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完又被陆川按在住。

陆川没继续挠她痒痒,而是低头吻住她。

狄然笑得岔了气,陆川亲了一下就放开了。

他大手铺开替她揉肚子:“再有下次,我就给你就地正.法了。”

狄然可怜地说:“不敢有下次了。”

道馆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进来两个撑着伞的身影。

狄然伸头看,心想这个天气,谁会跑来道馆?

来人收了伞,一个是刘斌,另一个是许久前她在墓园见过的陆川的母亲。

她还是那副美丽的模样,穿着华丽得体,只是脸颊掩饰不住憔悴与苍白。

外面风雨太大,刘斌撑着伞肩膀依旧湿了大片。

他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尴尬地咳嗽一声:“陆川,你怎么不接电话?”

陆川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陶娟。

陶娟注意到陆川搂着狄然的手,嘴唇蠕动:“是不是没带伞?”

陆川依旧不言不语,狄然替他回答:“是啊,雨下得太大了,我们没带伞……陆川?”

她感觉陆川搂着她肩膀的手一点点垂下来。

陶娟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只是用悲伤的目光看着陆川。

恍然间,陆川放开她站了起来。

女人双手交握,有点紧张和拘束,她眉头深锁,脸上布满忧伤的表情:“小川。”

狄然不由得抬头看陆川,却一下子看到了陆川脸上的表情。

冷漠。

暴戾。

还有深入骨髓的怨恨。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陆川。

刘斌:“陆川,你妈妈今天联系我,说你不接他电话……”

陆川打断他的话,噬人一样的目光逼视陶娟:“你找我干什么?”

“我……”面前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那个个头矮矮的小男孩,他这样冷漠地看着她,这番景象冲击得陶娟有些喘不过气,她眼泪缓缓涌了出来,声音哽咽,“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陆川唇边挂上一丝嘲讽。

刘斌:“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陆川,她是你妈妈。”

陆川静静站着,半晌,漠然看着她:“我没有妈。”

他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出了道馆,走进雨里。

——

秋风卷着大雨噼里啪啦砸下来,雨滴凝结成了大滴大滴的颗粒,打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阵锐利的痛。

狄然跑到门口,道馆屋檐顺着向下流下一道模糊的雨帘。她试着伸出手去,刚一放到雨里就被豆大的雨滴打得缩回来。

她想了想,回到屋里抱上陆川的外套。

“姑娘。”陶娟进门时看到陆川抱着她,伸手拦住狄然,拿她怀里陆川的衣服,“给我。”

狄然护着衣服后退一步,明亮的眸子直视陶娟,没有说话。

“我是陆川的妈妈。”陶娟解释。

狄然没理她,转身冲回雨里。

身后传来哒哒踏水的声音,陆川情绪失控,理智还在,他回过头,看到狄然小跑追了上来。雨太大,狄然头发全湿了,白色的校服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透过上身窄细的曲线,可以看到她整个身体的轮廓。

狄然摸了摸陆川裸着的手臂,已经快要和雨水一样凉。

她把外套盖在陆川身上,声音被“哗哗”的大雨冲走了大半:“你感冒没好,不能淋雨。”

她脸颊向下淌水,头发黏在脸侧,眼神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绵软无害,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刺激到陆川。

陆川把外套脱了下来,包住狄然的头,用还算平静的声音说:“回道馆等我,我去拿伞。”

狄然摇摇头:“我们一起回去,雨停了再走,这样你会生病。”

陆川推她回去:“听话。”

狄然拉住他的衣角:“你不想回去?那我陪你走,反正我已经淋湿了,拿伞来也没用。”

陆川还要说什么,狄然又说:“让我陪着你。”

她不知道陆川怎么了,但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陆川现在情绪很糟,尤其是陶娟的出现,让他不能自控,他一定不想让她看到他这副暴躁的模样,换做别人或许会给对方留一点私密的空间,可狄然不这么想。

有些伤疤,像手上磨起的水泡。越是不碰它,它越会疼,会肿,会鼓出一团装满秽物的脓包。而当你狠下心挑破它,撒上酒精,一阵撕心的疼痛过去,总会慢慢痊愈结痂。

狄然不觉得自己是针或是酒精,她该是陆川挑破水泡时嘴里含着的那颗糖。像所有打完疫苗的小孩子可以从医生那里得到一颗糖球,她想做陆川嘴里的那颗糖,甜得他忘记所有的伤疤。

狄然倔强看着陆川,分毫不让:“让我跟你一起,我不打扰你。”

陆川眼里挣扎。半晌,他用外套给狄然挡着雨,拉她回到道馆。

陶娟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陆川躲开陶娟来拉他的手,搂着狄然进屋,陶娟没碰到他,情急之下拉住离得近的狄然:“你听妈妈说,明年你要上大学,妈妈这里有些钱……这些年我给你打过电话,但你不接,小川,你爸的事情……”

陆川停下脚步,声音寒凉,一字一顿:“别提我爸。”

陶娟眼里情绪翻涌:“你怨我对不对?你怎么能因为他的事情怨我?明明是他杀……”

陶娟看了狄然一眼,心有不甘地掐掉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改口:“你怎么能怨我?”

陶娟越说越激动,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抓得狄然手臂发红:“我瞒着你杨叔叔过来的,这里有一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陆川看也不看,陶娟往他手里塞,拉扯间长长的指甲在狄然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别碰她!”

陆川见狄然手臂出血,顿时控制不住暴躁的情绪,寒着脸推了陶娟一下。

他没控制力道,陶娟踉跄着后退,而后摔在脚下的软垫上。

那张银行.卡落到她脚背上。

陆川愣了一下,而后恢复漠然表情,他嘴唇动了动,哑声道:“你的东西我不要,以后别来找我。”

陶娟目光呆滞,怔怔地捡起银行.卡。

她涂了口红,妆容淡雅,不知是不是因为来看儿子特意化过妆,但仔细看她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面容间也掩饰不住困倦。她神情疲惫,不复刚进门时气质娴静的模样,低下头不再说话。

陆川拉狄然进了更衣室,从自己衣柜掏出毛巾和备用的道服,换下她身上的湿衣服。

他一声不吭,给狄然擦干头发。

狄然对刚才的事闭口不提,她转过身又拿出一条白毛巾,帮陆川擦脸上的水。

“你身上也湿了,我帮你擦,别感冒了。”

陆川动作一顿,按着她湿湿的头发:“你什么都不问吗?”

狄然摇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再听。”

陆川转头,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

狄然忽然问:“老刘是你什么人?”

刚才刘斌与陶娟一起进来,他嘴里说的话,听起来不像一个普通的班主任。

“表叔。”陆川说,“我能进三中,有他的周旋。”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我刚才动手推了她,是不是很过分?”

事情对错与否对陆川来说,不是一个很难判断的问题,他之所以这么问,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他只是想求得一点心理上的抚慰,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狄然觉得这样的陆川快要让她心疼死了,她从没见过,陆川茫然无措的样子,外面那个女人的出现仿佛一颗大石子,投入水里,把陆川这平静无波的水面惊起一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狄然摇头:“怎么会呢,你是为了我推她,就算过分,也是我和你一起过分。”

“而且,就算过分我也不在乎的。”她毛巾翻了个面,揩试陆川脖子上的水珠,“我只在乎你。”

刘斌敲门:“陆川,她走了。”

陆川打开门,刘斌递给他一张卡:“是她留下的。”

陆川没接,只是点点头,看了看窗外瓢泼大雨。

“别担心。”刘斌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她和杨驰一起开车来的。”

“杨驰?”陆川嘲道,“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爸。”

陆川身上的气压降了降,刚被狄然暖回来的温度又一点点消了下去:“一边想整死他,一边又假惺惺来看我,她又想做什么?一辈子的时间用来恨一个人,她怎么做到的?”

刘斌神色不忍:“她也许只是想来看看你,杨洁死后,她虽然和杨驰领养了一个小孩,但你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卡里的五十万,她肯定也是和杨驰商量了很久才拿出来给你的。”

陆川沉默,眼神黯淡,好一会缓缓开口:“别再和我提她,我不想听。”

刘斌往屋里看了一眼,狄然身上穿着陆川干燥宽大的道服,跪坐在橘黄色滚烫的电暖炉前面烘烤陆川的衣服。

刘斌在和陆川谈家事,她懂事地没有凑过来听。

刘斌合上房门,小声问道:“你和狄然是认真的?这两年就要换届,她爸的位子多少人盯着?你和她在一起落人口实,杨驰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年他口诛笔伐乔长勋的事情你忘了吗?狄然她爸要是知道……”

陆川皱眉:“你想说什么?”

“你怎么想的?你怎么能跟她……还是说你想通过她接触……”

“叔!”陆川抬高音量,面容冷肃,“别说这种话,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和她断了吧。”刘斌扶着他肩膀,“你想想看你们俩会不会有结果?狄俊华要是知道,还不得要了你的命?”

刘斌的话有几分夸张的成分在内,但他也没有完全说错,陆川心里亮得和明镜似的,他不愿过多提及这个话题,只是深深看了看更衣室的房门。狄然正趴在猫眼上鬼头鬼脑地偷窥,被他这一眼看得缩了回去,窗外雨声小了,玻璃也不再发出拍打的声音。

她打开灯,继续帮他烘衣服。

“我知道。”陆川闭上眼,“我不在乎。你说狄俊华会要我的命,但让我和她断了,这不一样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好过现在要我的命。”

他睁开眼睛,眸色深沉:“她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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