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荫知道何伊人向来是喜欢素淡的装扮,而她自己则喜欢鲜艳明媚的打扮。
今日两人倒像是互换品味了一般,花荫穿的是白色的衣裙,略施粉黛。
而何伊人却穿了一身杏色的衣衫,脸上妆容尽显端庄。
花荫见何伊人来,她快步跑了过去,一下扑在何伊人的怀里。
何伊人小心地搂住了花荫,无奈道:“这样莽撞,倘或摔了可怎么是好?下次万不可这样。”
花荫撒娇道:“那你不是会接住我的嘛,摔不了的!”
“胡闹,我要是接不住可怎么办?总这么莽撞,我在还好,哪日不在你身边了怎么办?”
“那我就去死!”花荫道。
何伊人见花荫这样咒她自己,脸上表情已经不好,张口就要教育花荫。
“哎呀~我都等了你两天了,你一回来就怪我,哪有你这样的人!可见你是个狠心的。”花荫抬头趁着她没说话,赶紧抢了话说道。
何伊人不知道,好好劝花荫也能被说成狠心来。
“真是不识好人心。”抬手勾了勾花荫的鼻子,咬牙说道。
随即,牵了花荫的手,两人一同进了房内。
“可饿了?”何伊人耐心问道。
“还好,现在布菜也可以。”花荫感受了一下,觉得稍微有些饿了,便说道。
何伊人点点头,对身边的丫鬟们说道:“吩咐厨房,现在就做了晚饭来。”
因为也不知道何伊人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厨房里不会提前做好菜。
上菜还需要一段时间,花荫便坐在桌边与何伊人闲聊。
“今儿中午看见府里小厮拿了你的铠甲出来晒。我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情形,那时候我追的你可苦了。”花荫说道。
何伊人挑眉,“咱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公主府里见的第一次面吗?
花荫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你并不在这里。当初家里老太太将我送去了舅舅家,那日你进城,所有人都排队看你。我当时也在那队伍中,但是你来去匆匆,我为了见你受罪可不小呢。”
何伊人听了,又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如今可以让你看个清楚明白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
她身子靠向了花荫,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难得她往日淡漠冷静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玩味。
花荫见她这样,一下也有了玩心。
“不如你再穿了铠甲给我看?我想看。”花荫一把握住了何伊人的手,饶有兴趣的说道。
何伊人见花荫很有兴致,不想扫了她的兴,只好叫了房里丫鬟去拿铠甲。
铠甲不轻,所以去了许多丫鬟。
等下人拿了过来,何伊人便叫人帮自己穿上。因头上装饰比较多,又拆了金银簪子,才套上了头盔。
一切弄好后,饭菜都上来了。
花荫走到何伊人身边动手摸了摸那铠甲。
她原以为,这东西,何伊人若是穿上便是再冰冷的东西,在自己眼里也能够变得有温度起来。
却不想,冰冷就是冰冷。她虽然觉得何伊人这样穿很威武也很有气势,但花荫的热情却消散了。
“算了,你把它脱了吧。我怎么看你穿这东西这么渗人呢?”花荫说道。
何伊人被花荫的话逗笑了,“什么叫渗人,这件铠甲是我曾经上阵杀敌的一个见证。”
花荫动手想要摘那头盔,何伊人见她抬手比价吃力,毕竟两人有十几厘米的身高差。
何伊人便低下头来,任由花荫捣鼓自己。
“我可不管这些。你也说了,这是上阵杀敌时穿的,如此,阴气一定很重,以后你尽量离它远些。”花荫帮何伊人摘下了头盔后,说道。
何伊人觉得自己与花荫说军事上的事,想来她也不懂,索性只好随了她的心意,爱如何如何好了。反正她只要宠着花荫就行。
将铠甲拆下,何伊人换了一套往日在家中穿的衣服。携了花荫一同吃过晚饭,晚间二人耳鬓厮磨,做了些恋人之间该做的事。
这样在公主府里住了几日,花荫算着时间也该回姬府看看,不然就算姬府没有人说,外头又要传她丈夫刚死,就只顾着自己享乐了。
其实谁又知道,寡妇的日子可无聊着呢。又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然被人说是放荡。
姬卿不在了,她也不能找个人来聊聊天,家里丫鬟也有事儿做,总不能强拉着她们天天唠嗑吧。
再有趣的人,就是天天对着看,那也得变得无趣了。
当然,何伊人是除外的,花荫巴不得天天什么都不做,光看何伊人了。但愿望很美好,现实却残酷。
回了姬府乖巧在房里待了几日,前段时间家里各房还有亲戚们送了许多螃蟹来,吃了两日花荫便吃腻了。
吩咐丫头拿了几桶子螃蟹,叫人送到楼府里去,另外挑了两桶点明说了是给她二姐姐的。
前一阵儿听说姐夫已经考上了进士,虽不是榜首好歹也有个官做。
因他家里还有老父亲,所以准备过年回家将家里长辈和一些族人接过来。
但他们在鄞都没有房子,所以就叫姐姐先在都内规制,等她买好了房子,姐夫回来就能直接带着长辈住进来。
所以如今是姐姐一个人在鄞都,花荫又另外叫人封了二百两银子给带过去。
好歹也是国都,想要在鄞都买个院子,加上之前她给的那五百两银子,再凑二百两银子,加上她姐姐姐夫往日的一点儿积蓄,总能勉强买下个宅子。
红玉领了花荫的吩咐,带着一个丫鬟去了三房的库房,拿了二百两银票出来。
又叫了两个小丫头过来,一个去叫小厮在后门备了马车,另一个去叫了家里婆子过来把东西带过去。
等了那婆子过来,红玉才吩咐她道:“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一会儿你到后门坐车直接去楼府,务必将银子送到姨奶奶手上。千万别弄错了,不然回来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婆子笑道:“必不会弄错的,姑娘放心吧!”
“小厮哪里已经吩咐了螃蟹的分配,怕小子们不长记性,你到时候也要注意一下,不要叫他们随便分了去。”红玉道。
“哎!我省的这些。”
红玉点点头,“一会儿你把事情办好了,回来自然有你的赏。你去吧。”
那婆子谢过了红玉,便朝后门去了,一路到了楼府,按照花荫的吩咐,将螃蟹送完,然后另去了楼二娘处,亲自将银子和吩咐好的螃蟹给了楼二娘。
婆子回了姬府后,正好赶上花荫吃午饭。
“奶奶,夏婆子来回话。”
“叫她进来吧。”花荫说道。
那夏婆子这才随一个小丫头进来了,“问奶奶金安!”
花荫拿帕子擦了擦嘴,问道:“交代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夏婆子点了点头,“哎!家里螃蟹送去楼府,另外挑出两桶来给楼家给姨奶奶。还有那二百两银票,我亲手给的姨奶奶。”
“姨奶奶那里有说什么吗?”花荫问道。
“姨奶奶说,多谢奶奶还念着她。现下家里还没有安顿好,她不好做主请奶奶。等她这段时间忙完了,请奶奶务必赏光去家里坐坐,家里姐儿哥儿还没有见过奶奶呢。”
花荫笑道:“你做的好,早上忙活到现在,可吃过没有?”
“奶奶交代的事情要紧,不办完事情回来交代,奴才不敢吃饭。”
花荫看了一眼身边的碧珠,说道:“你将我这里的菜都夹些过去,给她用一些。”
那夏婆子见花荫赏她吃东西,咧着嘴笑着谢花荫赏,“谢奶奶赏赐!”
花荫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吃的东西用赏的方式给了那婆子吃,花荫心里觉得这样不尊敬人,但那婆子却觉得荣誉。
主要还是花荫吃的东西精细,家里贴身伺候的丫鬟们都是常和花荫吃一样的东西的,所以倒不觉得珍贵,但外头粗使的或是跑腿的婆子对这些倒很稀罕。
接着花荫又吃了几口,和那婆子闲说了两句话。又吩咐了红玉,等夏婆子吃完了,直接赏她些跑腿钱。
她中午要睡觉,醒来已经下午,花荫觉得挺闲,便去她二嫂哪里坐坐。
这段时间也算秋末了,外头许多人家已经收了五谷上来。
来到二房,花荫只见她二嫂嫂站在那里看谷子看豆子。
她走上前去一看,本来田地里收了东西上来,家里该高兴才对,但看她嫂子的神情,却好像还有些愁绪?
她二嫂子难得有皱眉的时候,花荫过去了,她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可都交完了?我记得去年上交的东西可不止是这个数量,你可别当我是第一次当家,就不识数了。这一点儿东西你叫我怎么拿出来看?”
花荫有些好奇,不知道她嫂子是为什么生气。
“二奶奶不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夏日里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咱们偏南地区的都受了洪涝,别看咱们这里收上的东西少,外头农家今年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呢。朝廷前儿又说要征兵,又说要增税的,也不知道一年过去又要饿死多少人。”那几个专管乡下庄子的管家里面,一个半百了头发的男子,低着头说道。
她嫂子看了那管家一眼,咬了咬唇问道:“是听说南方那边有过洪涝,但真的就这样严重吗?你说话仔细着,有没有我一查就知道了。”
几个管家连连喊冤:“二奶奶要查,只管查去。咱们卖身契还在太太手里捏着,真有什么隐瞒只怕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谁还有那胆子贪了怎的。便是真要贪了,也不至于这么不知足,这样少的粮食交上来,主家是肯定要问的。我们敢交这些上来,自然是不怕二奶奶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快完结了,在这里提醒大家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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