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花荫从姬卿哪儿得知了公主府有宴会,并且自己还能参加呢消息之后。
便天天都想着怎么能叫家里婆婆嫂子带了她去,到底她是侯府初来乍到的新妇,什么都不懂,真要想不在宴会的时候出丑,还是要靠婆婆嫂子们。
正为了这件事,花荫才压制了自己内心极其想要蹦哒的心情,乖乖巧巧地在府里孝敬公婆。
弄得所有人都当她生来就是这样乖巧的性子,加上她本就长得脱俗的一张脸,便更加认为她性子软糯了。
然而她性子不跳脱倒不是坏事,毕竟她嫁给了姬卿,他虽是主子,但身子的根本坏了,上下都觉得他是迟早要走的。
到时候他们房里就只剩花荫一个,若是现在花荫对人不好了,等姬卿真的走了,可看着还有谁会管她呢。
如此,花荫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府里一众下人觉得很懂得人情往来。
虽说第一天敬茶的时候姬太太因为姬卿的事情怪过花荫,觉得她不体谅姬卿,让他一个多病的人陪着敬茶。
但到底是爱屋及乌,姬卿是姬太太最爱的小儿子,自然连着最小的媳妇儿她也多喜欢一些,所以花荫的讨好还是十分管用的。
这日花荫在姬太太面前卖了乖,便去找了她二嫂子聊天。
从她二嫂子哪里得知,公主府有宴会的时候,她们加也是要去的,这才放了心。
“不过、、、、、、”姬二奶奶上下看了看花荫,眉头轻微的皱了皱。
花荫被打量了一圈,怕姬二奶奶发现了自己想要去公主府参加宴会的初衷,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其实任谁也没有见过花荫和永安公主有什么接触,况且女儿家亲密本就是常事,别说是花荫没有和永安公主说过话了,即便是真的天天在一起玩,也不见得会有人说她们之间有私情。
但花荫因心理有鬼,所以特别怕被看穿,以至于身上的肢体都不太协调了起来。
花荫被看地怪怪的,刚想要开口问她二嫂嫂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姬二奶奶就开口了,“前先日子,婆婆不是叫人与你量了尺寸,做了几套四季衣裳吗?怎么不见你穿?”
花荫被问的一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绸缎的料子,摸着极舒服的。况且是崭新的衣裳,也不是压箱底拿出来的,怎么就被嫌弃了呢。
“这衣服不能穿么?”花荫抬头问道。
她上辈子是做模特的,脸和身材当然不用说。这辈子虽说矮了些,但一米六以上的身材还是有的。
有这样的身高,和肥瘦适当的身材,穿什么衣裳都不会太难看,况且是这上好的料子,配上上好地裁缝裁制的。
见花荫问,她嫂嫂笑笑说道:“倒不是这么说,你这料子原是极好的,不过咱们这儿却有更好的。那么你这些就在家里穿穿就好了,出去玩时却要穿更好的。你也是鄞都长大的官家小姐,这些本来你就是懂的,我不过是多提醒你一句罢了。”
花荫听着她二嫂嫂说着,觉得甚有道理的。就算她不是原身,也该知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说法。
上辈子她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穿好看的衣服,画好看的妆容出门,和油头垢面的出门回头率都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如今穿越过来,穿的吃的用的都是好的,又不是土生土长,怎么分得清什么是更好的?也是听了她二嫂嫂这么一说,才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
她心里虽然有些打鼓,想着短时间内和他们家里人相处还好,但是长时间下来,难免别人觉得她奇怪,或许就发现了她不是土著也不一定呢。
但表面上还是扯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总还得勉强应付了她二嫂嫂。
“多谢嫂嫂指点了,我进侯府本来就是运气,虽说也是官家女儿,世面却见的不多,往后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万请嫂子多指点指点我,免得叫人笑话,说咱们侯府出来的媳妇,竟是个这么不成体统的。”
见她这么说,果见她嫂子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意的表情来,“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往后你有什么压不定主意的,便来问我,我自然知无不言。”
这边花荫又闲扯了两句就告别了嫂子,到了晚上家里男人就下朝回家了。
据花荫所知,姬卿小时候是个类似神童的存在,很小就考了举人,十几岁时大家都说他能中状元,家里所有哥哥没有一个比他学习厉害的。
听说他爷爷在的时候就最喜欢他这个孙子,他爹曾经有意想要请旨,让他直接继承了家业。
然而这些也都是听说,因为他爹在还没有实践的时候,姬卿就已经先一步病倒了。
但花荫觉得这个听说并不靠谱,先帝在时,国内尊崇礼法,想想姬父也不是傻子,会去请这么一个可能叫圣人生气的旨意。
姬卿本来就是早产儿,身子骨从小就不好,加上十几岁无缘无故来的大病,身子就不行了,从大夫那里听来的话,就是从此伤了根本。
姬家二房的奶奶姓孙,也是侯府家的嫡系女儿,原就是和二房少爷是门当户对。
姬二少爷虽是嫡子,因不是嫡长,所以和世代承袭的侯爵无缘。因而在成年后,家里就给他捐了个官做,好在他身份摆在那里,又惯会做人的,所以人缘颇好,官虽不大,却到处能说得上话。
今日他下朝回家,家里丫头们上来帮他净手换衣裳。二奶奶正从外面回来,便和二少爷说起了早上花荫的事情。
“她倒是个乖巧的,往日里你在府里正好也没什么说的上话的姊妹,如今有个妯娌陪你也不闷了。”姬二少爷笑着对孙氏道。
一听到这个,孙氏扬起一抹调侃地笑,对着姬二爷,说道:“怎么今儿又许我和妯娌们亲近了。”
姬二爷换好了衣裳,走到孙氏身边,说道:“你与她玩倒是可以,只是大房的那个你还是少去招惹的好。”
孙氏听了他这话,便脸色一冷,说道:“一样是功勋世家的出身,她家也没有比我家好多少,况且你也是侯府嫡子,又有官身,凭什么叫我迁就她的?平日里只叫我敬着她,不许我和她亲近玩笑。
怎么偏偏就要我矮她一头了,别说如今你家大爷还没有继承爵位,便是继承了又有什么,到底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她是能吃了我,还是能恨死了我?”
姬二爷见二奶奶闹腾,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上下唇瓣动作,翻来覆去也只有“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么几个字。
往日里小夫妻两个感情极好,二爷不愿和二奶奶闹,说了几句没得意思,只好跑去外面书房坐着去了。
日子又过去几天,姬府里一片和乐景象。
转眼就到了今日去赴宴的那一天。
且说这天真是,画罗织扇总如云,细草如泥簇蝶裙。
花荫只怪自己没有多长了几只眼睛,不能多看看,又恨自己没有多学些词汇,描绘不出这公主府里的绚烂风光。
这次的宴席听说有个名头叫做‘惜春宴’,说是公主回来之后没有赶上春日最好赏花的如今为了补偿,当今特地给公主办的。
因怕有了圣人在,大家不敢随意放肆玩耍,加之若是皇上要来必定极尽奢华,公主不喜铺张,所以这次花荫也就没有看一看皇上的机会。
“说是什么惜春宴,实际不过是皇上给公主一个选驸马的机会。今日城中男女,只要是家中有在朝谋职的,都要卖皇上的面子。也不知道公主今日会看上哪个。”孙氏,就是花荫的二嫂子,站在花荫身边说道。
她们人手都拿着两面绣花的团扇,身上穿着贵重的料子,身后又跟着一簇一簇的人,身边许多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大都是这样打扮。
娇娇艳艳的女子几个围成一圈,白日头一晒,打在人脸上手上,凡是露出的部位都带着一股色、欲又纯净的美。
花荫上辈子也算是一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了,说实话,她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
可如此的场面还是震撼到她了。和现代的女子不同,这里的女子里,从小就是各种熏陶长大的,自然气质不一样。
便是没有学过读书写字的女儿,也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普通人不同,再如何,这里所有女子谁都是丫鬟婆子成群,被别人伺候着长大的。
这举手投足就是和现代哪些自己独立惯了,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女孩子不一样。
而且,这些娇美如花的女子,因为还在最好的年纪,所以没有那些太太们的灰蒙蒙的,已经染上了人间世俗颜色的眼睛。
一个个眼里闪着兴奋好奇的光芒,天空中的星星一般一闪一闪地,叫人看了心情愉悦。
她们各个也都是敢打闹的,只要男子不在场,便偶有肆意的时候,有时候也不温婉,不贤淑,但是大家心里都有度数,再过分也不会互相伤了和气。
花荫站在那里,心里觉得欢喜,想来,和这些人交朋友聊天,该是多么的惬意?
若是往常,她可能还会在人群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胃口的好菜。便是不能一亲芳泽,总有拉拉小手的机会。
可偏偏如今心头已有了一抹白月光,所以痛苦异常。
花荫心里想着,怎么就偏偏,没有比那人更能打动自己的女子了呢?若是有个别的人,能吸引去自己的目光该多好?
或者,若是自己喜欢的那人不是这么的遥不可及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