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花荫靠在老太太的肩上睡去之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早已逝去的奶奶,她奶奶身穿着洁白的衣裳,正乘着祥云看着花荫。
花荫看着奶奶,觉得鼻子酸酸的,“奶奶,带我走吧,我想回家。”
而她奶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她。
花荫抽泣着,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猩红的衣裳肩上披着霞帔,头上挽着发髻,俨然是一副即将要出嫁的模样。
花荫一看,更加着急了,泪流的更生猛了起来,“阿奶!我不想嫁给一个古代男人啊!你带我走啊!带我走啊!阿奶!”
却不想她这一叫,她奶奶就架着祥云飘远去了。
花荫见奶奶飘得远了,急急忙追了上去,却见她奶奶越往云上飘去,一阵儿功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
花荫泪流满面地追着,却见那个黑点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近了一看,那黑点不像是个人,倒有些像是自己前世常常摆弄的手机。
那包着手机壳的手机,照着她的脸拍来,花荫见到那向自己飞来的手机,吓得眼泪都止住了。
慌忙又往反方向跑,却发现不管她跑到哪里,那手机始终都在她的面前,朝着她的脸飞来。
“啊!”
她尖叫一声,梦就醒了,花荫只觉得脖子一疼,头就从绣着金线的枕头上掉了下来。
“姑娘醒了。早膳早就准备好了,赶紧洗漱了来吃吧。可别贪睡,免得晚上睡不着。”
花荫醒来,就见红玉今天穿了一身樱粉的裙衫,弯着腰对着此时睡相难看的她说道。
靠地近了,红玉才发现,花荫脸上挂着数不清的泪痕。
“哟,怎么哭了?好姑娘,好端端地,这是为那般啊。”
碧珠端了打好水的脸盆进来,才放好了脸盆,就听见红玉心疼的声音传来。
她朝着花荫的床边走来,一看见花荫哭的满脸是泪,心里一股子火气就冒了上来。
“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是死人呐!主子在床上哭成那样,也不见有谁在跟前照应着?怎么都是聋了瞎了不成?”
这次红玉见碧珠骂人,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闭嘴将花荫从床上扶起来。
“哎哟!疼!”花荫的头歪了一下,疼的她直吸气。
碧珠见了花荫叫唤,忙停了正在骂人的嘴,帮着红玉过来扶花荫起来,但还是有一句每一句地抱怨着屋内的丫鬟不会照顾人。
“怕是落枕了。”红玉与碧珠两人掺着花荫靠到了床边,说道。
花荫上下两辈子头一回落枕,简直痛到语法呼吸。
“姑娘,老太太昨儿都说了,到时候躲出去一阵就好了,怎么还哭呢?”碧珠蹲到了花荫身边,问道。
花荫坐在床上歪着头发呆,想到了自己的手机,不免伤感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也是穿越了之后才知道,不过才一天过去,她竟能这么地怀念手机砸脸的感觉。
“怎么这会儿子开始说起胡话了?”红玉看着花荫,有些奇怪地说了一句,吓得花荫闭了嘴。
花荫天性就跳脱,本来若是让她就安安静静在床上养病那是比登天还难。
如今她落了枕,一动就疼,所以才在床上好好地将养地全好了。
本来原主就是年轻的身子,暖春掉到水里,底子好的爬起来还能活蹦乱跳。
只是原主底子不好,所以多将养了两天。
老太太怕夜长梦多,免得原主的父亲刁难,花荫一好,一天早上就找了一个借口,将花荫偷偷地送走了。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家里没了三丫头,还有的是四丫头,犯不着让花荫出嫁。
后来花荫才知道,原来这楼家的四姑娘,是如今这个夫人生的女儿。
这是花荫头一次出远门,原主从小就没了母亲是古代版留守儿童,一直养在老太太身边的。
所有楼家的姑娘中,只她待在老太太身边最长久,也最得老太太的心。
这一直挂在心间的心头肉离了身边,老太太心里自然难受,看着花荫很是不舍。
“我的儿,去了你舅舅家,若是你舅妈厉害,你也不必受气。要是吃住不习惯,就另外自过,祖母给你的银钱,总短不了你的吃穿。”
花荫别老太太的时候,老人家的神态看起来都老了许多,一双爬上了皱纹的眼睛,盯着二月眼里尽是舍不得。
花荫见老太太要拿老本给她啃,又一次察觉到了古代女人的不容易。上辈子她楼花荫自从成年后,还从来没有被人养过,“祖母,你放心吧。”
花荫虽然心里有些不忍老人家这么难过,最后却还是上了马车别了人。
车夫挥鞭驾车,马车咕噜咕噜的转着车轮,车帘上绣着花鸟的形状,风一吹过,就一阵光一阵影地晃着。
花荫撩了帘子,朝着马车后头一看,这一看才发现,身后跟着一群婢女婆子的老太太,看起来竟也不似之前那般气势十足了。
“老太太!回吧!”花荫说了一句,就将帘子一放,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花荫这次去,虽说是久住,但到底是去的舅家,所以除了一应充足的盘缠费用外,只带了红玉碧珠两个丫头,并一个奶妈和粗使的婆子。
车夫是老太太的人,等花荫到了,那车夫还是照样要回府的。
花荫不是讲究人,上辈子本来就喜欢四处旅游。所以一路上,跟着的女眷们都是风尘仆仆,但在花荫看来还好。
说到她舅家是出远门,其实也不算。古人驾马车,才是三四天的路程就到了,计算下来,不算是多长的道路。
她舅家是书香人家,随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家里两代人都是为官的。
听说她去世的外公是六品的文官,舅舅之前也在翰林做些闲职,只是如今戴孝家中,之后去路还未可知。
她舅家家里官阶虽不大,但积累了两辈的人脉,况且她那已经离世的外婆好像挺有钱的,总得来说就是挺不错的一个家庭。
花荫她爹也是个官,听说还是个五品的官,当年他祖父发际,有了钱。
她爹肚子里有了墨水,有了金钱和智慧的加持,所以如今混的不错。
现在楼老爷又将女儿许配给了鄞都内的贵族,这未来的势头可想而知。
舅家早已得了老太太的知会,早已经让下人们等着了,所以一路到了舅妈面前都有人指引,倒不显得多尴尬。
进门的时候,她看舅家大门上写的是丁宅,花荫才知道原来原主母亲是姓丁的。
进宅之后,花荫倒不会多么欣赏,,只觉得她舅家许多地方比起楼家小了些。
下人引着花荫到了舅母的屋外,花荫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哭闹声:“我也要当将军!我也要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