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羡看来,钱水闲的做法无异于作死,游走在危机边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当街群殴,送进医院。
别人都走了,你还嘴欠的去挑衅,有点脑子行吗?罗光可是天府道上的老大哥,在天府这一块,属于地头蛇的存在,钱水闲在本地是有势力,但是也不看看现在的场面,自己一方只有三个人,对面十几个不说,还全是壮汉,万一真动起手来,谁能幸免遇难?
即便是纪羡都没把握全身而退,他是练家子不假,功夫高强,一个人打好几个都不是问题,但钱水闲和邓远呢?他们可不会武功,被揍得鼻青脸肿怎么办?
“我这不是不爽吗?想发泄一下。”
钱水闲埋着头嘀咕,他和罗光的梁子结下快半年了,再不解决掉,以后会是一个很大的后患。
现在的他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不再参与道上的纷争,奈何仇家找上门,他不得不重出江湖,只能说,被逼无奈。
邓远把钱水闲的手给拿开,道“你靠够没有,我的肩膀都酸了。”
为了让钱水闲装逼,他算是做出了牺牲,给足了面子。
钱水闲讪笑道“不好意思,没注意到。”
纪羡叹了口气,半仰着头看天空,道“运气真差啊!出来逛个街都会遇到这种破事。”他斜睨着邓远的,笑道“可怜老邓了,才来天府还没得到玩,就要被迫参与一场纷争。如果你要怪就怪小钱吧!都是这家伙沾染上的破事。”
钱水闲有苦说不出,这怎么能怪他呢!他也是受害人好吧,真要怪也要去怪罗光的女人,没事干嘛迷恋哥,哥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难道不知道吗?
邓远抽出烟点上一根,面露沧桑,感慨道“人红是非多,小钱,我穷你赶紧退隐江湖吧!江湖没什么好的,也就酒还行。”
钱水闲撇撇嘴,不想鄙夷,你一个在道上连入门都没混到的人,好意思来教育我这个老人?江湖乱不乱,钱哥说了算,区区罗光,迟早拿捏。
三人心事重重的逛街,全程没咋说话,这次的街逛的,很糟心。
回家的路上,纪羡突然道“你想好应对办法了吗?”
钱水闲害了一声,无所谓道“没有。”
车内陷入了安静,几秒后,纪羡气极而笑道“你特么还好意思说了?大哥,出事的人是你,你再不想点办法,是想等着晚上去送死吗?还是说,你压根没想过去赴约?”
“不去赴约,这个貌似可以。”钱水闲开起了玩笑,活跃气氛,“不逗你们了,办法我早就想好了,罗光无非就是和我约架,那就约呗,谁怕谁啊!”
邓远狐疑道“听你说话的口气,貌似很有底气啊!”
众所周知,罗光是道上老大哥,手底下的人肯定很多,百十号是有的,钱水闲认识有这么多人?
“底气多少是有的,我好歹在天府生活了二十年,人脉不差,一个电话,叫一卡车的人不是问题。”
钱水闲信心满满,纪羡发问道“所以,你准备和罗光硬碰硬打一场?”
靠打架来解决问题,他是不赞同的,有些事能通过坐下来谈解决再好不过,打架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打赢了要赔钱,没打赢要躺病床,忍受皮肉之苦,何必呢?
钱水闲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不不不,最开始我是想和他打一架,但现在我不想了。”
邓远来了兴趣,好奇道“你想怎么做,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这样,我一个人独自去赴约,然后你们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罗光抓起来。这个办法如何?顺便替天行道,扫黑除恶,为人民谋幸福。”
钱水闲的笑容渐变阴险,邓远倒吸一口凉气,道“你特么的心好黑,竟然想坑人家一把。”
罗光要是被警察抓住,想出来肯定就不容易了,根据钱水闲跟着他混的时候的了解,罗光为人谨慎,做事从不留下把柄,为的就是不留给警察机会抓他。
纪羡附和道“你一个人去赴约,可能等警察赶到,你都被人打死了。”
钱水闲不慌不忙道“所以,这需要我们提前计算好路程时间,尽量把我赴约的时间跟警察赶到的时间放在一起,这样我的话,我前脚刚到,罗光后脚就进去了。”
他算无遗策,已经把计划规划好了,纪羡沉默,三五秒后开口道“真坑。”
“跟你比,我这不过是小把戏,你坑起人来,都不带脸红。”
纪羡坑人,不管你是谁,亲朋好友,还是生意伙伴,只要想坑就能坑到,老谋深算,形容他再好不过。
邓远嗯了一声,认同钱水闲的观点,“没错,他才是坑人界的祖师爷,我们只能望其项背。”
跟着纪羡混,他其实是很害怕的,生怕哪一天被纪羡卖了还帮着纪羡数钱,得不偿失。
纪羡开着车,摇了摇头,不想发言,世间流言蜚语那么多,走好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回到家,纪羡为父母介绍了邓远,李淑芬热情的招待,纪卫国依旧板着一张脸,冷不伶仃。
“你老爸,看上去好像很凶啊!”
邓远注意到了纪卫国,小声和纪羡交谈。
“请把好像去掉,他是真的凶,这个家里,我最怕的人就是他,从小到大,我被他打过不知多少次了。”
纪羡诉苦,纪卫国给他留下的童年阴影可不在少数,在他的记忆里,老爸一直是个严厉,不苟言笑的人。
邓远同情道“你真可怜,我的老爸在家对我可好了”
“你妈呢?”纪羡见不得他装逼,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邓远如语凝噎,尴尬了。
他的妈算了,不提也罢,说多了全是泪。
纪羡背地里偷笑,在魔都做保安那段时间,他和邓远住在一起,邓远曾无意间提到过自己的家庭状况,因此他很清楚,邓远不怕自己老爸,但怕老妈。
毕竟,每个人在家里,基本都有一个特别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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