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知道了。”
史力将军目送着君鸣凤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嘲讽,他并没有看着白音书,就那么站着问,“你知道了什么?”
“将军,我知你不在乎我们这段渊源,庆幸的是,我也一样,我不想当白音书,更不想做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我要做回顾音书。”
史力将军看着她良久竟然噗嗤笑了出来,“真是幼稚的可笑,不管你姓顾还是姓白,眼下这趟浑水你是摆脱不了了,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她皱眉,“大可不必,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多此一举。”
史力将军仰天大笑,“我是不在乎,但是说不说是我的意愿,至于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情。我猜你一定很感动于君鸣凤肯送你回国来,不过,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就未必是真的,晋朝将他列为叛国逆贼这事你知道吗?”
顾音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是知道了,以君鸣凤的能力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不合常理的,但是他这个人又不能按常理来说,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和他合作,因为这是辰国唯一活命的机会,往后辰国会消失在这个大陆上。”史力将军转身指了指她手上的朱颜,“看见了吗?就是这个手串,它会像命运一样缠着你一辈子,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让你做这个女帝的。”
顾音书抬手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朱颜,不过一夜之间,为什么她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合作?什么合作?你在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推门的声音,她回过头便瞧见君鸣凤带着顾梦龙逆光而来,他脸上神情难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史力将军,你的话未免有些多了,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消失在这个大陆上。”
顾音书心神震荡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史力将军,又看了看站在容色冷漠的君鸣凤身后的面露不忍的顾梦龙终于明白了,这一环一环一套一套,局中人竟然是她?
史力将军头也不回地走了,屋中一时间静谧无声,顾音书心下冷然,一字一句质问眼前这个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君鸣凤,“摄政王殿下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是,我还配合如此卖力。”
顾梦龙在一旁使眼色,她心中嗤笑不已既然已经加入他又何必故作怜悯,于是,不客气道,“哥哥,你不必提醒我,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这一声哥哥,冷冷的不含一丝情绪,顾梦龙只觉得一颗心凉了个彻底。
“顾卿,退下吧,通知下去,即日启程回国。”
挥退了顾梦龙,君鸣凤看了看脸色冷的不像个活人的顾音书,兀自坐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坐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顾音书依言坐下,并没有喝那杯茶,单刀直入,“我是什么时候成为你计划中的猎物的?”
君鸣凤单手托腮竟然认真思考起来,“很久了,大概是上辈子吧。”
她气急,觉得这人在落她脸面,“摄政王殿下,这个玩笑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未料他很是认真道,“作为过来人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玩笑,只不过,上辈子我们并不认识呢,唯一的联系大概是你的哥哥在我的手下做事。”
“你也是重生回来的?”顾音书不可置信。
君鸣凤挑眉,“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重生一说,我们只是较之他人多了一些选择罢了。不过,这个也字,嗯,顾音书你可真是藏不住秘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你眼下知道的这些都是真的,你的过去也是真的。唯一的意外是你的母亲,那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为了你险些颠覆了国家。”
顾音书知道自己即将听到一个惊世骇俗的事实,不由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怕我将这些捅出去吗?”
君鸣凤无畏道,“当然怕,只不过,你没有这个机会。接着说,上一世我在东平平叛,表面风光,可早已被人下了毒,寿数不永,闻说一女子将欲纳妾的丈夫给杀了,却被人偷天换日劫了出去,心生好奇便去看了看,这一看就遇到了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场面。那个让我久攻不下的辰国第一蜃师你的母亲,整个大陆史上最天才的一位蜃师正将你的魂魄分离出体外,情势危急下为了不被我捣乱,她应了我一件事,可以为我逆转时空。”
“所以,你和我,都是被母亲逆转时空送回来的?”这事很荒诞,可顾音书知道这是真的。
“正解!”君鸣凤提起茶壶又给她满上,她惊讶地发现方才并未饮一口的茶杯不知何时竟然空了。
她蹭地站起来,怒目圆睁,“你干了什么?”
君鸣凤哈哈大笑,“没什么,一个杀器而已,不需要知道太多。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很快你就会变成一张白纸,什么都不会记得。”
这算是临死前给个坏了的糖吗?她这才发现这杯茶水竟然在飞速消散着,而她鼻尖清甜的茶香愈发浓烈了起来,不由地想:这人真是费了心思,“我的确有一个问题,如你所说,我的母亲是不会让我置身于这步田地的。”
“当然,可惜,她没得选择,毕竟她已经背叛过一次国家了,在国家的面前她只能妥协至保你一命这样一个于我来说无伤大雅的要求。”君鸣凤看着她眼前那杯茶水已经剩个底了,感叹要是直接喝了,效果更好呢!
顾音书只觉得可笑,这些人蝇营狗苟一生不够,重来一世却还要做些磨灭人性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你不会如愿的。”
下一秒,她抵在脖子上的匕首被君鸣凤扔过来的一个茶杯打飞出去,只见他不急不躁道,“你就这点本事?本王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像你母亲所说的能堪大用了。”
顾音书冷哼一声,“靠女子成事的人亦不是什么能堪大用的人。”忽然觉得昏昏沉沉,脑袋刺痛,她抓住桌角,哈哈大笑,“母亲和师傅从来都没有教过我任何蜃师的能力,你……”
怕是要失望了,悔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