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随着陆云深他们所坐的牛车离开陆家村,天空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不时地在空中闪烁,哗的一声,大雨就像翻了的水盘那般,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
紧随其后的是狂风大作,树枝被吹得喀嚓喀嚓作响,有些受不住冲击的树木还当场折断。
陆云深感觉到车身有些不稳,提议道,“然哥,这场雨看样子会越下越大,我们先在这避避雨吧,等雨小了在走。”
许耀然点头道,“好,我让车夫也进来避避雨。”
他们这一路上还要靠车夫,要是车夫在中途病倒就麻烦了。
车夫进到里面后,连声跟陆云深以及许耀然道谢。
“该死的,你停下来做什么?”
忽地,一阵怒骂声传了过来。
车夫为难道,“赵公子,这雨实在太大,要是硬着我怕会……”
“会什么会?给我继续驾。”赵登科不耐烦的打断道,“我可是付了银子的,要是你耽搁我考科举,我饶不了你。”
“这……这……好吧……”
车夫不得已妥协,咬着牙继续驾驴车。
没办法,赵登科有功名在身,而他呢,只是个普通的车夫,实在得罪不起。
“咦,这声音……是赵家那个赵童生吧?可是他不是八月才考,怎的就怎么早出发?”与陆云深他们同车的车夫似乎认识赵登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许耀然故作好奇道,“车夫,这赵童生很有名?”
赵登科是赵家村的人,离陆家村有点距离,许耀然会突然问起,正是因为知道陆二苗跟赵登科有来往。
不过有一点很耐人寻味。
每次都是陆二苗去找赵登科,而赵登科呢,压根一次都没有上门拜访过,更别提后来与陆二苗定亲都是秘密进行,知道的也就两家人,而赵家给出的说法是赵登科需要静心学习,不能打扰。
张春田当时听了,立刻就抓住陆二苗的手说让他跟那头断了。
这像话吗?
定亲对哥儿来说是大事,将事情做得这么秘密,还美其名曰不想被打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私相授受,陆二苗的名声还能要?
再说那根本就不碍事,定亲的童生何其多,怎么到赵登科这就成打扰?
奈何陆二苗铁了心要嫁赵登科,根本不肯去,甚至还以自裁来威胁张春田,逼得张春田不得不同意。
“也不算吧。”车夫抓了抓头发,接着道,“我听得出赵童生,是因为我就住在他们附近,所以比较熟悉,对了,刚才赵童生他的话二位也听到了吧?若是日后见到他,你们还是不要跟他有接触的好,他可不好相与。”
许耀然挑了下眉,“为何这样说?”
“这……”
车夫犹豫了,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许耀然微眯着眼睛道,“其实我这么问是想要了解一下赵童生,实不相瞒,我大伯家听说赵家村的赵童生人不错,想上门说亲。”
“若是你大伯疼爱家中哥儿,你还是劝他打消这个念头的好。”车夫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赵童生他啊,脾气有点那个……之前就把一个哥儿给打了个半死,好在当年赵老爷在世留了不少银子,要不然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摆平……”
说起赵登科家,车夫连连摇头。
赵登科有几分才学,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考上童生,可惜他的脾性不大好,赵李氏又是个厉害的,帮亲不帮理,故而,但凡家里对哥儿有感情,想其过得好的,都不会让哥儿嫁到赵登科家。
当然。
想要将家中哥儿嫁给赵登科,好借着自家哥儿攀上赵登科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赵童生居然……真让人意想不到。”许耀然/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随即朝车夫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谢谢大叔提醒,等我回去就跟我大伯说这件事。”
话毕。
许耀然塞了点银子给车夫。
车夫愣住,“这是……”
许耀然,“这是给大叔的谢礼,还有能否请大叔在说多一些有关赵童生的事?”
车夫双眼发光的收下,“当然可以……”
经过接连几天的赶路,陆云深等人终于到了县城,与车夫别过后,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许耀然有些不自在的询问道,“云深,有关赵登科的事你方才也听了,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不提陆二苗悔婚,许耀然原本就不在乎陆二苗的存在,可陆二苗是陆家人,要是陆二苗出事,肯定连累陆一苗名声,这让许耀然不得不多加考虑。
“船到桥头自然直,之前他们定亲,阿姆就将要说的话都说尽,他都无动于衷,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陆云深摇头,“况且那是他的选择,既然做了选择,将来若发生什么,也该自己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