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沅不太喜欢别人提许致淳,也只有医女在她身边呆得久了,敢提上两句,其余人都当许致淳没存在过。
这个地方发现过千淬火,但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乡民治好知道来了仙家的人养病,豪爽有钱,来的是什么人,他们倒没见过,也没机会见。
赵鸾沅身体里的寒气越发阴重,普通的重阳之药已经完全没法让她缓解痛苦,即便是这种炎热之地,她都披着加绒大氅。
纯阴与纯阳相对,但纯阳之体至今未有下落,甚至很可能,人还没出生。
赵鸾沅没抱期待,心中也没什么感觉,赵绮南若能撑得起赵家,她死了倒也无所谓。
要是兄长没出事,赵家也不会交到她手上。
时间慢慢流逝,赵鸾沅依旧在外养伤。
赵绮南时常会过来,和她说府内的事。赵鸾沅是他唯一的亲人,看得出他也有些依赖她,她咳嗽得厉害,身子寒冷,虽是各种各样的药养着,但她总觉自己要出大问题。
早有预料的东西要成真,赵鸾沅心里没什么波动,她只是担心赵绮南。赵绮南若是太过偏依她,以后她不在了,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她做了打算,慢慢地就不再见他,他过来时,还让医女说她在休息。
赵绮南后来也发觉了什么,他年纪比许致淳还小,就算肩膀再能扛东西,心中的压力也大得让他无法喘息,这种大家族,杂事是最多的。
他最后选择了给她传信说事,赵鸾沅每天都会看,但回信只回过几次。
有一次赵鸾沅收了信,赵绮南心觉蘅岚山的事有点蹊跷,想重新查查。
赵鸾沅用灵力化了信,这场案子最后推到许致淳头上,赵鸾沅心中不信,但那个时候特殊,她不可能提这件事,最容易落人口舌,就像要帮许致淳翻罪。
她不能查,不代表赵绮南不行,现在赵家的事务大部分交于他,他甚至有权查她的以前做过的事。
赵鸾沅没管他做的事,她这些天无所事事,一直在看书。
医女见她这样,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她自己都不在乎,别人管再多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可用的药。
赵鸾沅看得淡,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她手上沾的血够多了,是报应也罢,总该会来。
因果有论,她犯下前因导致现在的局面,倒也正常。
赵绮南去了蘅岚山查东西,蘅岚山临近与陆家的边境之地,与赵鸾沅这里却是远的。
赵鸾沅照旧在养伤,这天晚上,她的屋中燃着熏香,这些香是大阁主调制出来的暖香,平日是用来养她身子的,但今天憋得让她心中头脑发晕,呼吸困难,她捂住胸口,闷得怪异。
医女连忙收拾收拾开了窗,散些香气。
“今晚的药也快熬好了,家主再等等。”她也没敢开太多,只开了两扇窗,又转回来给赵鸾沅倒水,“小少爷说今日过来送药,也不知是寻到了什么能让他亲自过来,想必是有用的。”
赵鸾沅脸色苍白,摆手推开水,不想喝。她浑身都在疼,阴寒的灵力在她体内慢慢流转,如刮骨刀般。
医女忧心皱眉道:“您这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大阁主开的药已经没什么大作用,要不然向陆家要回千淬火?总比现在什么也不做好。”
赵鸾沅摇了摇头,东西既然已经让出去,断没有要回来的理由。
照陆元笏那时的急迫,该是早就用掉了。
赵鸾沅道:“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绮南来了,就说我睡下了。”
医女欲言又止,想说赵绮南快到了,又觉赵鸾沅不会见人,最后还是下去了。
她刚出门,就有人来禀报,说赵绮南到了,医女去见他,把赵鸾沅的话同他说了。
赵绮南沉默了一会儿,又让人把玉灵芝拿上来,和医女道:“姑姑许久未见我,我去看看她,这玉灵芝是在蘅岚山一处深崖下发现的,你先去把药熬上。”
医女跟赵鸾沅这么久,自然只听她的话,但今日她脑子忽地晕了晕,不知为什么,直接放了赵绮南进去。
她揉着额头,心想算了,反正人来都来了,让他去看看赵鸾沅也没什么。
赵鸾沅说自己睡下了,倒也不是在骗人,她体内的灵力让人浑身都在发痛,与其干呆着,不如睡上一觉。
赵绮南进来之时便看见赵鸾沅蜷缩在锦被之中,身子微微颤动。他轻坐在床榻边沿,好像许久未曾见她一样,脸上甚至出现了片刻的怔愣。
他也的确是很久没见她了,赵鸾沅一直都想他独立一些。
赵绮南修长的手轻抚掉她额上的汗珠,赵鸾沅缓缓睁开眼,又倏然咬紧了牙,实在疼得厉害。
“姑姑身子怎么查到这种地步?”赵绮南俯身下来用袖子帮她擦额头上的汗,握住她的手给她输灵力,“你早该见我。”
赵鸾沅身上单薄的里衣被汗湿,连额角都头发也沾了汗水。
“在蘅岚山查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但赵绮南的灵力让她异样的暖和,这一年来都少有这样暖到心窝般的热意,让她脑子都转不过来。
赵绮南擦掉她颈间的冷汗,“我觉得里面可能是陆家主在陷害。”
赵鸾沅觉得赵绮南好像在很远说话,却又好像是贴着她耳朵,他的灵力很暖和,暖和到让她有些怀念,脑子热烘烘,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要是有嫌疑……便继续往下查吧。”
“正派人查。”
她对赵绮南没有戒心,甚至比许致淳还要信任,因为他们同出一脉。
阴体阴气盛,对阳性的东西很容易产生感觉。赵绮南的声音真的很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熏香。
当赵绮南灵力撤去的时候,赵鸾沅无意识拉住他的手。
赵绮南便没走。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莫名之中,赵鸾沅受折磨已久,脑子忽然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如逢甘霖,可怕的是赵绮南没有拒绝。
床榻上传来细微的声响,男女无意识的拥吻,解衣,屋内的榆木灯在刹那间全熄灭了,地上杂乱摆放的鞋好像在昭示什么。
床摇出嘎吱的响声。
强势的释放给赵鸾沅带来奇怪酣|畅,她哭得快要打嗝,秀气的脚趾蜷|缩了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唇齿相碰让她头脑炸裂。和许致淳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那孩子是温和的。
他喊她姑姑,叫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饶是赵鸾沅见过比这还大的风雨,也在刹那间失了头脑。
这等大事,会遭天打雷劈,让她如何有脸……如何有脸!
赵绮南背对着赵鸾沅,已经在穿靴,他好像也知道他们这样是不对的,沉默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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