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别人不信赵鸾沅的话,但死士就在一旁,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许致淳在落崖之前心脏已经结成了冰,剑刺穿他的身体,就算魔族身体再怎么强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本,又掉下万丈悬崖,想活也难。他还只是一个新生的魔族,身体也没有以前魔族强悍。
但他们并没有找到许致淳的尸首,倒是找到了一些魔化的仙兽,他们肚子里有破碎的衣服,是许致淳的。
最大的可能,是许致淳掉下来后没多久,被这群仙兽发现,吃进了肚子,连那把寒来剑都没了踪影。
死无全尸,被野兽分食,这可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赵鸾沅当真够狠,同行的长老浮出这个想法。
因为许致淳的事,赵家和许家的关系又陷入了冷淡,据说当年许铎逃婚的事是赵鸾沅设计的,但又有人说赵鸾沅兄长赵陵桓是因许家设计才下落不明。
这种紧要的关头,赵鸾沅却面不改色,没把事情放心上,逐渐把赵家事情交给赵绮南。
赵鸾沅养大许致淳的事有错,但可以用她做的事填补,可她这种当事人,不该再多出现在世人面前,就像是在提醒外人,赵家曾经出现过魔族。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纯阴之体稀少,也不是没有原因。
上次杀许致淳时,她再一次强行运转灵力,这种对身体的危害是最大的。她每日睡觉之时,都觉体内的灵力晦涩冰凉,从内撕裂般,让她全身都在冒冷汗。
许致淳以前时不时搂住她,用他的灵力帮她暖身体,她先前觉得没用,现在倒是觉得少年的身体暖和,被抱着舒服。
赵鸾沅的身体现在处于微妙的平衡中,尚未到犯病的程度,但只要有些许的动静,就很可能让她丢掉半条命。
赵绮南刚开始处理事务没多久,大阁主和一群长老在辅佐他,二阁主还在查赵陵桓的事,虽说大众有了猜想,但这些猜想没有证据,到底是没有用的。
赵鸾沅的院子灵力最是丰厚,赵绮南遇上不懂的事时,经常来问她。
离许致淳落崖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他的生死并不能完全确认,但大抵也活不到哪去。在把他掉崖的位置四周搜了一遍,找到一些因误食而带有魔气的仙兽后,这件事就慢慢平静下来。
而在蘅岚山出的事,也因为和这件事相似,被归到许致淳身上。
赵鸾沅好几天没出屋子,在屋里闲着看书,这天赵绮南来看她。
“千淬火陆家拿走了,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别的东西来代替,这下如何是好?”
赵绮南一进来就皱眉说这件事,赵鸾沅不会食言,千淬火自然归了陆元笏,也不知道他到底用来做什么。
他知她身子阴寒,一坐下便伸出手,拉过她的手,给她传输灵力。这是许致淳以前常做的事,赵绮南知道能缓解她的难受后,也笨拙地学着来,开始还脸红了,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若没有许致淳的存在,那赵鸾沅对小辈的宠爱,该全是他的。
赵鸾沅把手里的书放下,“我早就料到有这个结果,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大阁主他们会帮你。”
赵绮南顿了顿,开口问:“许致淳的事我一直不敢问,姑姑,他是真的死了吗?”
寒来剑是她送给赵绮南的,但许致淳落崖后,就再也没找回来。
赵绮南也和别人一样,怀疑过赵鸾沅心软放过了许致淳,但赵鸾沅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公事公办,他又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事。
“或许吧,我又不是他,他是死是活我也说不准。”赵鸾沅没明确回他,“我的病是根骨在根骨里,和他没有关系,他现在已经不在,你不用再提他。”
赵绮南犹豫了一会儿,点了头。他只是怕许致淳还活着,会回来报复。
赵鸾沅过于宠溺他,以为他性子好,只是偏拗些,但许致淳没她想得那么单纯,他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赵绮南心想他若是真死了,想再多也没用,不如留点力气做别的。但他还是稍稍惋惜了一下,寒来剑用了近百年筑成,先前为赵鸾沅所有,自不是把凡剑,这样消失于山野之间,换谁都觉可惜。
“姑姑把事情交给了我,余下的时间也空闲,不如私底下去外地休息?”赵绮南说,“我问危长老在哪发现的千淬火,他和我说实在北地的一处山上,那地方能长出这东西,可能环境也是特别好的。”
赵鸾沅笑道:“你确实是长大了许多,都能来劝我出去了,一个人不怕吗?”
赵绮南还在给赵鸾沅传灵力,他长得很像赵鸾沅的兄长,母亲虽然是乡野妇人,但至少没让他小时候受太多欺负。
比起以前,他总算有了些担当。
“大阁主他们会帮我,”赵绮南说,“我不怕的。”
赵鸾沅目前在主府也只是养病,偶尔和赵绮南说说赵家的几位长老,换个地方倒也没什么。
赵绮南安排事情特别快,没过多久就安排好了住处,让赵鸾沅出去散心。
赵鸾沅对他们是花了心思疼的,就算其中一个莫名其妙变成了魔族,但又没犯下大错,就这样死在她手上,她心中肯定不好受。
可谁也无法预料到这种事,到底是造化弄人。
赵鸾沅似乎也一点都不想谈许致淳的事,旁人问起也只是一句人已死,同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在屠灭魔族一事上颇为上心,事情也做了不少,要想说她一句包藏祸心,似乎还真不会有人信。
……
赵鸾沅出主府养病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自从杀了许致淳后,她便很少出门。
许致淳以前巴不得她天天在家陪着自己,现在有时间了,他却不在了。照他以前的性子,肯定得生一整天的闷气。
到底物是人非。
这地方白天时间居多,黑夜很少,比起赵家,也暖和很多。
赵鸾沅坐在院子里看书,医女给她端来药,小声问:“家主莫不是在想小公子的事?”
赵鸾沅手微顿,叹了口气。
“他已经不在,绮南都知道不提,你怎么又提上了?”
“小少爷不经常在您身边,自然看不太明白,”医女说,“我……”
“无须再说这件事,”赵鸾沅道,“我心中虽愧对他父亲,但也分得清孰是孰非,搜山崖的事赵家都没参与,旁的世家不会听我命令放了他,若他能活着,是他自己的运气。”
医女张了张口,知道赵鸾沅不想提,也没再多说。
她知道赵鸾沅没那么硬心肠,好歹是自己养大宠大的。
医女只是心中有猜测,而许致淳是死是活,没一个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看见一个评论
“小许只是个妈宝男,怎么能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