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下来之后,叶粼高兴的直接跟温蔺越知秀撒网,告知好心情,二中打算这周六让同学回去,发两本大学参考书,接着谈谈报志愿的事情。
江老师已经亲自打电话过来慰问了,虽然温蔺言之凿凿一定能去海利,但叶粼心里不踏实,所以还是问了问老师的意见。
不出所料,江老师也让叶粼放心,今年的分数线跟往年差不多。
而且还跟苏蜻计划好了,两人打算见面才谈成绩问题,在微信里无法记录这重大的意义。
叶粼坐在书桌前,啪一下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可以跟苏蜻一起去海利!
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同学像是爆发了某些平时看不见的友谊,慢慢的开始熟络起来,连平时不多交谈的也变得多话,学校氛围瞬间变得活跃起来,少了几分学习的严谨,多了几分放纵的欢快。
苏蜻兴奋的在叶粼面前摇头晃脑:“我可是考了473的人,问过江老师,海利进得去,而且听说这次高考咱们班就十个人考了四百分,其余的估计……”苏蜻做了个比较无奈的表情。
叶粼点点头,表示十分理解,这个班级里,以考上海利为标准,所以考不上的,要么复读,要么就选择其他的院校。
金色的阳光洒满一条走廊上,外面的每片树叶接着那么一点光,她们站在走廊处,太阳直射耳边,叶粼摸了摸耳垂,都晒的发烫了,便走进课室,目光下意识寻找徐可的背影,渐渐想起前几天拜访的那些事。
那次,跟温蔺停留在二楼处,透过栏杆往下看,依旧能见到高碧月跟她女儿徐可的脸。
这两人,叶粼都挺熟悉的。
不是那种关系特别好,而是过去的几年,总能絮絮叨叨听人提起。
总之是一段孽缘。
温蔺那会儿淡淡的开口:“你就别下去了,自己好好休息,待会儿出去吃饭吧。”
叶粼笑着点头。
具体谈了什么内容,温蔺跟农言闭口不言,叶粼也没故意去问,但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知道自己容易多虑,告诫不要想太多,然而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控制,比如现在。
她不可避免的总是撇着徐可的背影。
想跑过去直接问,你们那天到底说了什么。
除了这件事不可能发生以外,叶粼还很怕会被人知道她内心的小九九,所以当苏蜻用一种疑似审判的语气来叫她名字的时候,不可置否,她慌了。
“叶粼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什么?”
现在教室里一片乱哄哄的,特别是讲台上,江老师已经湮没在学生当中,不见头不见尾。
下面的课桌被人挤来挤去,摆放的乱七八糟。
苏蜻趁着乱哄哄的气氛,插着腰质问:“你外面的狗男人是谁?!”
“……”
这事……
是因为高考紧张的气氛下,脑子一热想出来的借口,所以叶粼忽然笑了笑,在此刻的氛围显得柔如水:“你觉得我真的有狗?我们也是青梅了吧,你就这么不了解我的为人,我洁身自好心如尘土,怎么会有狗呢,我还不如拥有一只猫咪呢。”
她说的真情实感,苏蜻狐疑的挑眉,第六感告诉她不能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但是……
又找不到漏洞去反驳。
“算了,我暑假要回a市了。”
苏蜻是a市本地人,因为家庭原因才暂时在b市读书,现在如愿以偿的考到了海利,自然就得回去了。
叶粼脸上浮现不舍,这倒不是装的。
“行,到时候送你。”
这段时间重拾钢琴。
每次刚弹几下,就被越知秀狠狠的打断教训,在音乐方面,她是毋容置疑的。
渐渐地,叶粼也有点闷气,但面对着越知秀那严肃又悲哀的眼神,瞬间蔫了。
只能将那种绝望又悲痛,甚至痛不欲生的心情狠狠的埋在心脏角落,慢慢堆积成一座山。
然后总有一天能化作愚公日复一日的去移山。
越知秀要求今天叶粼必须把完整的曲子毫无过错的弹奏出来,这让她浑身恍若坠入重力区域,站都站不稳,连头都难以抬起。
所以她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差。
手指僵硬不灵活,曲子一点也不连续,额角汗津津的,勉强完整过一遍,不吝于跑了一圈马拉松。
越知秀坐在一旁叹了口气,似乎没眼看,呢喃般的说了一句:“你艺考是作弊来的吗?”
叶粼骤然浑身僵硬,支着手指在琴键上,久久没法按下。
半晌她才吐了一口气,却有些手脚发冷。
空调开得太低了。
越知秀说到做到,非要叶粼达到她标准才行,一天下来,快十一点了,才说可以了。
叶粼也知道,其实离可以了还有一大段距离,但她实在是尽力,越知秀以为谁都是温蔺吗。
“这么晚了,就在家里睡吧。”
叶粼收拾着书本放包里,半晌讷讷道:“不了,我回去。有点资料还放在那边。”
“……好吧。”
公寓那边的钥匙叶粼是有的,只是现在太晚了,回去的时候客厅的大灯熄灭了,只有天花板周围一圈的小黄灯还在撒发着热量。
有人留灯。
瞬间觉得温暖如初,让她脑袋有些发胀。
她没有第一时间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仰天。
脖子延缓至下颔,形成优美的弧度。
听见动静后的温蔺第一时间就下楼了。脚步几乎无声的进入厨房后倒了一杯牛奶,这一过程,叶粼都没听见。
她身体实在太疲惫了,五官闭合。
清晰的感受指尖发麻的余韵还在发抖中。
她想哭,哭不出来。
一杯热牛奶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随后移开。
叶粼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一秒,睁开眼看见温蔺没什么情绪的坐在另一侧沙发上。
“蔺叔,你还没睡?”
温蔺点头。
暖灯下,他丝滑的睡衣领口平整,喉结尤为突出,五官立体深刻的映着阴影,眉眼少了些白日时谨慎的严厉与绅士,越发温柔。
此刻活像个神光普照的圣母。
亲眼看着叶粼喝完后,温蔺起身。
“回去休息。”
叶粼微愣,所以他是故意下来送一杯牛奶的?
没人回答她,因为温蔺已经上去了。
她捧着空杯,上面边缘还沾着奶沫。
心情似乎平复下来了。
一会儿过后,她才上楼洗澡睡觉。
翌日清晨,她在手机设置了闹铃,但不知为何,明明无梦却被惊醒,盖着空调被满脸汗水,呼吸紊乱。
摸起手机一看,比闹钟定下的时间还早醒。
旋即垂下眼眸,手中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上面的来电显示妈妈,看的她心里突突跳,差点手一软就扔出去了。
昨晚练完琴的手指都没来得及按摩松软,今天她按下接听键,感觉指节发软,鼻音有些重的喊了一声妈。
“今天不用过来,好好休息,录取有信息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
叶粼脑袋一片空白,没办法及时作出反应。
“怎么不说话?”
“哦!我知道了!”
越知秀嗯了一声便挂断了。
耳边清晰的响起嘟嘟声,叶粼还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所以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越知秀挂了电话后,大厅的门铃便响起了。
她按下大门远程密码,那人在监控录像里徐徐的走近。
没多久便出现在琴室的门口。
“老师,早上好。”
越知秀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四十二岁的她,皮肤依旧紧致光滑,异样的笑在脸上爬着:“今天倒是好兴致,昨晚都十二点了还给我打电话,要来跟我讨教,打的什么主意?”
温蔺微微挑眉,今儿他穿的比较正式,熨好的衬衫一丝不苟,五指分明,不见褶皱。
“只是来讨教的,顺便怀念您的教育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