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返回宿舍后,桃夭然开始收拾零碎东西,该拿回家的放一堆儿,该拿去单位宿舍的放一堆儿。
“文彬,你的书本和笔记……应该寄回你家去,免得搬来搬去弄丢了,我还想着以后给孩子们看看呢!”
说着话,桃夭然双眼里织出来碎碎的温柔,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是的,如果攻略任务一直完不成,那她就和任文彬该干嘛干嘛,养儿育女过一辈子也不错。
反正有事业,再有个如此帅气温柔的丈夫,她在这个世界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任文彬进来后不久便插了门,见桃夭然对此毫无知觉,只顾忙着收拾东西,他心里空空落落的。
就像是有只美丽的蝴蝶一直栖落在他的心里,他习惯了蝴蝶的存在,甚至无比依恋。
可蝴蝶突然振振翅膀就要飞走了……听到桃夭然和他说话,他才回过来神,凑近将她拽入怀里,近乎低喃。
“叶子,我爱你,留下来好不好……”
不等桃夭然回复,少年的薄唇覆上来,隐忍多年的热情悉数出巢……
桃夭然以为任文彬想留下来酱酱酿酿呢,毕竟回了高家寨和她父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没胆子撒野。
没问题,她同意呀!
在这个世界,他们都够了领证的年龄,都是有需求的成年人,酱酱酿酿很正常。
然而!
无论她如何热情回应,任文彬始终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少年只是极致温柔无微不至地把她亲了一遍,而已,而已。
她不知道,任文彬心里酣畅极了,这个名叫桃夭然的女孩子是他的了,他盖了戳。
这就完事了?
桃夭然看了又看,看见任文彬一脸餍足,她才确定这就完事了,好吧,她的小少年还是幼稚未脱小哥哥。
整理好衣服,她指了指小山丘似的书本和笔记,“文彬,这些都寄回你家是吧?”
任文彬稍稍犹豫,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要求,“叶子,你把六门科目的考题和答案都默写下来,我看看再说!”
顿时,桃夭然吃了二斤黄连似的,“文彬,我心里有数,前几年的分数线,你对我说过好多次了,去年分数线最高,我估计可以超过去年分数线三十来分。”
说完,她吧嗒亲了一下任文彬的脸以示好,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实在是半点也不想碰钢笔。
任文彬扣着她的腰,薄唇覆下来,轻轻柔柔地吻了好一会儿,放宽了条件。
“叶子,我相信你可以的,你辛苦一下,选择题只要写出来你选择的那个选项就好。”
“任文彬!你占够了便宜还这样刁难我,放开我,分手!”
桃夭然挣扎着,想得到更多的宽容条件。
“叶子,你,从上到下,我都亲过了,你是我的人了,分手无效,听话,别的我都听你的,我是真的心里没底。”
任文彬说着又轻轻地啄了一下恋人嫣红的唇。
刚刚从题海中解脱的桃夭然苦大仇深地盯着任文彬,少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后他放开她,拿过来本子和钢笔。
还有……墨水瓶,里面有足够的的墨水。
桃夭然别无选择,学霸男朋友就是这样对答案的,她又不舍得换男朋友。
先前也就是不想写而已,现在面对男朋友的温柔哄劝不得不写,桃夭然刷刷写起来。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等等对桃夭然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只要她肯回想都可以一字不差想起来。
语文,数学,外语,历史,地理,政治。
桃夭然写出来一科卷子,任文彬拿过去,拿了支铅笔批阅,给出最终的分数。
当任文彬批阅完最后一科卷子时,他唇角缓缓一弯,声调里饱含喜悦。
“我就知道我的未婚妻很厉害,比去年分数线高出了将近七十分,录取没问题,那么这些东西就没用了,卖废品更简单!”
少年望向那堆书本笔记时冷冷淡淡,无比绝情,丝毫没有对待恋人时的温柔。
“卸磨杀驴我可做不来,不行,这些宝贝必须寄回你家!”桃夭然和这些书本笔记有了感情,总觉得不妥善安置对其主人不吉利。
“好,听你的!”任文彬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文彬,现在时间还早,你帮我把行李送到县医院的宿舍,我还想赶回村里呢!”
桃夭然正好逮着了任文彬这个免费劳力,再说,她在县城和别人也不熟,不好意思麻烦谁帮她搬行李。
“叶子!不是答应我留下来吗?住我的宿舍哪儿不好?”任文彬瞬间一脸颓丧,眼神无辜又委屈。
桃夭然恍然大悟,原来留下来是这个意思,她多会儿答应了?
他就当她默认了!
“文彬,我在县医院上班,然后来你单位吃饭,住你单位宿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再说,你平常又不在单位,横竖都是我独守空房,我在那边还能多睡会儿懒觉。”
听着恋人解释,起初任文彬郁郁不平,她是他的未婚妻,吃他的住他的怎么会奇怪?
听着听着,任文彬表示理解,尤其是听到恋人说横竖都是独守空房,他心底的内疚恐慌泛滥如江河。
伸手把恋人拽进怀里,他低声道歉,“叶子,对不起,你为我付出了很多。”
桃夭然不满地推开他,“别抱了好吗?你也不是一样独守空房吗?不早了,快点干活儿!”
接下来,两人把书本和笔记打包进几个纸箱子里,用自行车驮着送到邮局,寄到任文彬老家。
然后,任文彬把桃夭然的行李和日用品等等又送到了县医院,好在距离不远,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
任文彬把东西都搬进宿舍后,就要帮桃夭然铺床,她笑着阻拦。
“文彬,暂时我也不住,等一周后我过来再铺也不迟,我们歇一会儿回高家寨!”
任文彬同意,出去打了一壶水,两人洗了手和脸,任文彬出去倒水。
宿舍楼的水房紧挨着女厕,当任文彬进水房倒掉了脏水出来时,从女厕走出来一个女子。
她看见了任文彬,瞬间看得直了眼,等到任文彬擦身而过时,她紧跑几步拦住。
“喂,我正洗衣服呢,你帮我倒倒脏水,喂,忘问你名字了。”
任文彬从小好看到大,见多了这种粗俗的搭讪,他刹那脸色阴沉,“让开路!”
这个女子没想到任文彬会是这种冰冷的态度,她被冷气压迫得往一旁挪了一大步。
望着任文彬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给脸不要脸,吃软饭的东西有啥可神气的?”
这一楼的宿舍里住的不是护士就是医生,都是有月薪的正式工,所以经常有外面的男人溜进来献殷勤物色女朋友。
任文彬被这个女子归到了这一类,他停下了脚步。
少年即便是下乡插队那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村主任于长富和蒋支书和他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宿舍门敞开着,桃夭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一看任文彬的冷漠反应,就知道这个女子扑了一鼻子什么灰。
“你吃的是人饭吧,拜托你说人话,脸面是好东西,拜托你省着点儿用。”
桃夭然走到任文彬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袖子,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同时,她也等于亮明了立场,任文彬不是来历不明的男人,她和任文彬是一伙的。
“桃夭然!你就是那个桃夭然!”
这个女子看了看桃夭然宿舍的房门,陡然阴阳怪气,谁都可以听出来她话里有话。
因为桃夭然宿舍的房门上贴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她并不知道那是于棣亲手写的。
但是这个女子知道是于棣写的。
桃夭然懒得和这个女子吵架,她扳回来一局就够了,就在她要拉着任文彬的手回宿舍,于棣的声音飘过来。
准确地说,于棣是从这个女子的宿舍走出来的,他手上还是湿的。
“桃夭然,对不起对不起,我替我未婚妻向你说声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桃夭然眸光流转,这就有意思了,她面上笑呵呵的,“于棣,这就是你那个未婚妻呀,恭喜恭喜!”
是了,桃夭然有样学样,模仿了这个女子刚才讳莫如深的用词和语气。
效果如桃夭然预料中那么好。
这个女子马上像看贼似的盯着于棣,“她咋这样说话?你都和她说啥了?你老实交代,不然我让姨夫给你好看。”
于棣脸色很不好看,“严蕊,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桃夭然是卫校同学,我们好多年没见面,我就是在转达江院长的通知时,和她说我上个月订婚了。
你倒好,第一次见任文彬就让人家给你倒水,他可不是吃软饭的男人,他是县农林院的技术员,大城市的下乡大学生,为了桃夭然才留下来没回老家。”
“不对,肯定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走,你和我姨夫说说,让他评评理。”
严蕊不肯善罢甘休,揪着于棣的袖子就往外走。
于棣狠狠甩开了她,“秦院长还在手术室,你别无理取闹!”
严蕊没想到于棣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越发断定于棣和桃夭然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