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才有这样的勇气,将人抱紧在怀里。随后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告诉她:“俏俏,我心悦你。”
怀里的姑娘微微一愣,她挣扎了一下,从陈泽的怀里退开一点:“表哥……你,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那我不说了。”
刘俏皱眉:“谁说我没听清楚?我听见你说你……”她的话在嘴边,生生止住。幸好有夜晚的掩饰,她脸颊上的红晕,没有被看到。
陈泽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扬,笑意怎么也收敛不住。他克制着自己,淡淡的问道:“我说了什么?”
已经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笑意,刘俏气:“我不知道,也不要听了。”她气恼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陈泽连忙拉住她:“俏俏。”
“做什么呀?”刘俏别扭的低头,想甩开他的手,却没甩开。
陈泽走过去,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不要,我自己回去。”她撅唇,话中多是不满。
“乖,听话。”陈泽紧紧的握着刘俏的手,不让她从身边走开。
刘俏也不挣扎了,乖乖的跟着他走。可是心里却和挠痒痒一样,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什么嘛,就不能再说一遍吗?
将刘俏送进院子里,陈泽捏捏她的脸颊:“进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回长安。”
“回……回长安?”
“不回长安,你怎么嫁给我?”陈泽抬手,轻轻的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唇畔带着微微的笑意。
“谁要嫁给你啦?”
“昨儿,俏俏不是亲口说了,要嫁给我吗?”陈泽微微靠近:“俏俏说出去的话,是要反悔吗?”
“可是昨天表哥也说了,我要有表嫂了。”刘俏撅唇,回想起他说的话,现在还觉得难受得厉害。
看着小姑娘委屈得模样,陈泽不忍让她伤心,再次抬手将她抱进怀里,低笑道:“那宁平公主可愿意当自己的表嫂?”
刘俏红着眼眶仰头,她的个头只及陈泽的下巴,这样娇小的靠在他的怀里,似乎整个人都被他嵌进了怀里。
“我若不愿意呢?”
“那我就再等等。”陈泽笑道:“反正,我已经等了十几年,不介意再多等几年。”
刘俏弯了弯唇角,她努力想要将嘴角撇下,可这样的努力似乎并没有效果。
月光下,他爱的姑娘笑靥如花,带着青涩和懵懂,也带着明媚和温暖。
“哪有人……给自己当表嫂的?”她红着脸嘟囔道。
陈泽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低头。他动了动喉咙,终是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的粉唇。
刘俏倏地瞪眼,整个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只是轻轻的亲了一下,陈泽就已经放开她了:“乖,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等陈泽走了,刘俏还愣在原地,直到春雁跑出来:“公主,你怎么了?”
刘俏回神,她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瓣,脸颊潮红,心跳如雷。
“公主?”
刘俏眨眨眼睛,看向春雁,小声带着不可思议:“雁儿,他……他亲我……”
春雁捂唇偷笑:“所以现在公主开心了吧?”
刘俏捂脸:“臭丫头,不许调侃你家公主。”
翌日,陈泽和父母道别,打算启程回长安。
陈梁氏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儿子离开,她哭诉道:“我生你这个儿子,为得到底是什么?!”
陈泽心中有愧,他长大记事开始,就一直在长安。
和自己的生身父母之间,并无多少接触,只有偶尔,有节日的时候,父母才会带着弟弟妹妹从堂邑来长安,一家团聚。
如今仕途没起色,又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也难怪陈梁氏会生气。
“昨日那么好的姚姑娘,你都回绝了,你这是要将我气死吗?”陈梁氏怒道:“今天你要是出了府,我就从没有你这个儿子!”
陈泽倏地跪下:“母亲。”
陈梁氏转身,不去看他。
“儿子少时在长安长大,没能侍奉在父母身边,是一不孝。成年后,未能达成母亲心愿,是二不孝。”陈泽低声道:“如今,不顾母亲反对,执意要再次离开,是三不孝。”
陈梁氏捂唇,哽咽:“你既知你有这么多不孝,为什么还要做?”
“母亲,这一次去长安,儿子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陈梁氏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挥手:“你走吧。”
陈泽深吸一口气,对着母亲深深的叩了三个头。
——
“看来,在七巧节之前,我们是赶不回长安了。”在路上,陈泽如此对刘俏说。
明日便是七巧节了。
“本来还想着,赶回去给父皇送生辰礼物呢。”刘俏顺口说了一句,事实上她压根没想到,七巧节的到来。
陈泽笑了笑:“今晚到了驿站,我们歇息一日,后天再继续走,可好?”
刘俏点头:“好呀。”
到了驿站,陈泽先搀着刘俏下马车,随后侍卫将他们带的行装一一搬运下来。
刘俏好奇的看着侍卫搬的东西,来来回回,有好多东西。
“表哥,你的包裹里,是什么呀?带了好多东西。”
“秘密。”
“我不能知道吗?”刘俏伸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
陈泽握住她的手:“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呀?”刘俏皱眉:“还不给人看了?”
“嗯。”他转手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进驿站:“先去休息,等时间到了,给你看。”
听他这么说,刘俏就更好奇了。
你越是不给看,她就越想看。
趁着天黑,刘俏□□雁拖住陈泽,自己悄悄溜进他的房间,结果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他带来的一堆东西。刘俏掐腰,有点生气了,怒气冲冲的想去质问一下。
结果刚刚出了院子,就撞见了陈泽。
“怎么了?”陈泽问道。
刘俏:“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就不能看?”
“你偷看我东西还有理了?”陈泽倒也不生气,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知道你会偷看,我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刘俏咬唇,她握拳伸到陈泽面前:“表哥,你就告诉我嘛,你告诉我,我就将我的宝贝给你。”她晃了晃手:“这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哦,你不想要吗?”
陈泽垂眸看着她的小拳头,也不知道她手里是不是真的有东西。只是见她这么眼巴巴的想要知道,他有些无奈的点头:“行吧,我就带你去看看。”
刘俏微微弯唇:“好嘛。”
他牵着她的手,绕过驿站的小花园,却来到了刘俏住的院落门口,就在要进院子的时候,陈泽突然站在了刘俏的身后,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搞得这么神秘?”刘俏眼睛看不见了,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
“慢慢向前走。”陈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渐渐不怕了,一步一步向前走。
大概走到院落中心的地方,陈泽低声道:“准备好了没有,我要松手了。”
不知为何,刘俏突然有些紧张,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陈泽松开手,刘俏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她的眼前,挂了好些个走马灯。她好奇着靠近,发现走马灯上,还画着很多幅画像。
第一个灯上,里面的灯布上,从一个小婴孩开始,一面一个模样,从小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第二个灯上的画,就复杂了许多,有的是小女孩扑蝴蝶的画,有的是小女孩踢蹴鞠的画,总之各种各样,神态千变万化。
第三个灯上的画,从小女孩变成了少女。
看书,骑马,张扬的笑,桃花树下裙摆飞扬,每一幅画都很小,但是画上的主角,动作形态,维妙维俏。
每一个走马灯上的主角,都是一个人。做灯的人,似乎将少女从出生到成长的每一件事情,都用笔记录在这灯上了。
刘俏倏地红了眼眶,眼睛热热的:“这……这是我吗?”
陈泽点头:“不是你又是谁?”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刘俏哽咽着问道。
“从我回堂邑侯府,闲来无事,就开始做了。”陈泽抬手,轻轻擦掉她眼角挂的眼泪,粗粝的手将她娇嫩的脸,磨得生疼。
刘俏扑进他的怀里。
陈泽亲亲她的头顶,叹息一声。本想着,等她成婚的时候,送给她当做贺礼。至少日后,她看到这些走马灯的时候,就会记得这是他送的,不至于将他忘记。
幸好,现在不用了。
“喜欢吗?”他笑着问道。
“喜欢的,好喜欢!”刘俏用力点头,唇角是怎么也收敛不住的笑。
“本来我不想今日送你,打算等七巧节的时候,再送给你的。”陈泽无奈道:“谁知道你这丫头非要一探究竟。”
刘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撅唇:“谁让你神神秘秘的,我很好奇嘛。”
“轮到你了,你说要将你最宝贝的东西送给我的。”陈泽还没忘记刚才刘俏的话。
刘俏再次伸出手,她握住陈泽的手,将握拳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严肃道:“呐,现在我就将我最宝贝的心送给你啦,你要好好保管。”
陈泽倏地握手,将她的一双手都握在了手里,一双眸子灼灼的看着她。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刘俏有些扭捏:“表哥,你……你怎么不说话?”
他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覆在她的唇上。青涩的舌尖,试探的撬开她的贝齿,他紧张而激动得忘记了呼吸,心底的喜悦让他说不出话来,只想将怀里的姑娘狠狠的抱着,再也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