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了,这一放暑假,村里的孩子仿佛挣脱了牢笼一般,整天上山下河,到处玩耍,丝毫不在意炎热的天气,估摸着暑假一伙过,村里的娃子都变成黑娃了,晒黑的。
叶娇娇也和小姐妹叶玲玲出门过几次,那还是天气比较好的时候,选择了上午出门放风,下午是绝对不出门了。
这时候又没有空调,下午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在这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的六十年代,叶娇娇也只能尽量不出门了。
几个哥哥们但是嗨翻天了,整天出门,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叶娇娇带点东西,有的时候是几朵小花,有的时候是几颗野果子,还有鸟蛋……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一天天过去,这一天的傍晚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北城村。
“啊……救命啊……”
“什么声音?”叶家众人正在吃晚餐,被这声尖叫吓得筷子都抖了抖。
“怎么回事啊……”
“救命啊……”
孙氏听着这声音总感觉有点耳熟。
“弟妹,弟妹……”叶建东的老婆吴氏跑了进来,“叔,婶,三弟妹,你家堂姐和隔壁的冯大妹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众人惊呆,这是怎么回事……
“妈……”孙氏看着婆婆。
“我们去看看,你们爷几个在家先吃饭。”刘老太说完,就要带着几个儿媳妇离开。
“奶,我也想去看看。”叶娇娇赶忙抱住刘老太的大腿说道。
“娇娇,你跟着凑什么乱,好好在家待着哈。”钱氏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回指定没啥好事,还是别让闺女跟着去了,回头做噩梦了就不好了。
“让娇娇去吧,总是要让她知道些事的。”刘老太说道,小孙女也渐渐长大了,从小被大家保护着,也该让她了解些事,懂得保护自己。
钱氏见婆婆同意,也没法子,只能比这叶娇娇这么一个小豆丁同去。
跟着吴氏一起来到一座泥巴房,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群。
“我打死你个贱人,让你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冯大妹的声音听起来既疯狂又狠毒,歇斯底里的大声喊着。
“让让……让让。”吴氏奋力挤开人群。
刘老太小心的牵着叶娇娇走过去。
只见泥巴房门前,冯大妹一脸阴狠的做在孙燕腰上,巴掌不要钱似的,用力挥向孙燕的脸颊,倒在地上的群里脸颊通红一片,头发乱似鸡窝,用力挥手阻挡不断袭来的巴掌。
旁边孙燕的女儿陈丽丽一边脸颊有个巴掌印,害怕的躲在一旁,尽然连亲生母亲挨打也不过来阻止。
叶大栓和大队长叶建东,正一人一边的拉住此刻疯魔的冯大妹。
“好了好了,不许再打了,到底怎么回事?”叶建东脸色铁青的说道。
“啊……”被拉来的冯大妹突然用力挣脱了两人拉住她的手,一巴掌挥向叶大栓。
叶大栓仿佛没想到自己媳妇居然会打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冯大妹。
“冯大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你男人,信不信我让大栓把你送回你娘家去。”郑老太这时候带着几个孩子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儿子叶大栓挨打。
顾不得其他,就想上前教训教训儿媳妇冯大妹,在旁边几个看热闹的连忙拉住郑老太,这要再打下去非得闹得没完没了不可。
“叶大栓,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冯大妹嫁到你家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冯大妹歇斯底里的喊到。
“我们怎么对你了,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一天天的不干活,还打起自己男人来了,长本事了啊!我非得让你娘家好好教育你不可。”叶大栓还没来得说话,郑老太就气急败坏的开口了。
“啊……我不活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叶大栓你这个没良心的,这贱人才来村里几天,你就勾搭上了,你对的起我吗!”冯大妹直接就地一坐,拍着大腿呼天喊地的大哭起来。
“什么……”众人惊呆了,这是通奸……
陈丽丽一看冯大妹起来了,连忙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扶起妈妈孙燕。
“你这女人别胡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叶大栓说完就要去拉冯大妹起来。
他也不知道今晚怎么被冯大妹跟上了,还闹了起来。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你们有脸做,还不让我说啊!叶大栓,我冯大妹给你们家生了四个孩子,其中还有你们叶家的独苗叶小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背着我找了这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你对的起我吗?”冯大妹指着叶大栓大声说道。
“大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栓哥只是来我家帮帮忙的。”孙燕不想事情闹大了,顶着一张被打的通红的脸蛋,小声的说道。
“我呸,就是你个不要脸贱人的勾引我男人,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外村的凭啥就在北城村,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说着说着,冯大妹又想冲上前殴打孙燕。
孙燕看着冯大妹怨恨的眼神,吓得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看到了人群中的孙氏,连忙叫道“堂妹,快救救我,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众人目光随着孙燕转移到站在刘老太身后的孙氏身上。
“别乱说,我儿媳妇早就和娘家断绝了关系,你是怎么样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刘老太沉着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大妹,说清楚。”叶建东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大队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叶大栓、孙燕他们两个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原来当初孙燕离开老叶家后,就碰见了在外闲逛的叶大栓,家里的黄脸婆这几年生孩子老的快,叶大栓觉得自家婆娘现在丑的很,奈何自家没钱在娶一个,也就只能这么将就着过了。
谁知在外闲逛的时候遇到正从老叶家出来的母女两,这孙燕虽然因为操劳,皮肤有点暗黄,可因为就生过陈丽丽这么一个孩子,到显的比冯大妹年轻些了,便假意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孙燕本来来北城村也是起了定居的想法,毕竟有孙婷这个堂妹在,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谁知如意算盘落空。
本想回自己原先的村子在想办法,结果被叶大栓拦住,孙燕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便把自己的事真真假假的说了遍,重点是自己现在是孤儿寡女的,没个依靠。
叶大栓一听,正好,嘴皮子这么一嘚瑟,吹牛快吹破天的叶大栓就和孙燕搞上了。
并安排孙燕母女住进了无人居住的泥巴房内,时常从家里偷粮食送到母女俩这来,还勉强让这母女俩过了下来。
可家里的粮食一天天变少,冯大妹起先还以为粮食被家里的三个女娃偷吃了,还专门挨个教训了一遍。
结果粮食还是一天天的变少,这才察觉不对劲,家里人不多,很容易就发现是叶大栓拿了粮食。
今天总算被冯大妹抓到叶大栓偷粮食,跟着叶大栓来到了孙燕这边,她比叶大栓慢了些时间,到这里时居然发现两人正在做苟且之事,还让孙燕的女儿看着们。
冯大妹气急败坏,上前就打了陈丽丽一巴掌,再进去抓奸,才有了后面暴打孙燕的一幕。
“叶大栓,这事是不是真的?”叶建东问着。
“这……”
“还用问吗,我都捉奸在床了,孙燕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偷人偷到我男人,还让你女儿守门,大贱人带着个小贱人,不要脸的破鞋。”冯大妹破口大骂道。
“那你想怎么样?”叶建东对于冯大发也是很无奈了。
“我要上报,让这对贱人母女去□□,斗不死她们。”冯大妹恨恨的盯着孙燕。
“什么,不……不要,不要上报,对不起,大妹子对不起,求求你不要上报。”孙燕一听要去□□,吓得跌坐在地。
她想到了她死去的丈夫,就是搞破鞋被□□死的,死的那叫个惨,她绝不想这样。
再说,她是外村人,她根本不知道叶大栓结婚了,是叶大栓骗了她,对对对,就是叶大栓骗了她,她也是受害者。
“不是我,我是外村人,叶大栓骗我他死了老婆,想再找一个,没遇到合适的,我根本不知道他老婆还在,我不知道的……”孙燕的害怕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叶大栓就是这么和她说的,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叶大栓说家里条件还可以,可能不会同意让他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所以让她不要在村里经常走动碰见他家人就不好了。
他先去说服家人,再来娶她,所以这段日子她在北城村也一直深居简出,不常在村里走动,没人告诉他叶大栓的老婆还活着。
“我呸,你个贱人,自己村不好好待着,跑别人村来,不是来勾引男人是干嘛,鬼才信你的话。”冯大妹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孙燕不远处。
“那你可想好了,要是上报,你男人和孙燕都得抓去县城□□。”这个时代,去□□不是起死了就是残了。
“不行,绝不能抓我儿子,要抓就抓这母女俩个去,是她们不要脸勾引我儿子。”郑老太一听儿子要抓去□□,那哪成,去了县城□□,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
“冯大妹,我儿子是你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是大栓被抓去□□,你让我们这个家怎么办,家里还有小宝呢。你连小宝都不顾了吗?”郑老太对着冯大妹说道。
“这……”冯大妹犹豫了,一开始她确实很生气,直接想同归于尽,可是此刻她冷静下来了,也想到事情如果闹大,叶大栓就会被抓走,那她和小宝怎么办。
“好,我可以不上报,但是孙燕母女俩绝不能再留在村里,必须赶出北城村,不然就让她去□□。”思考了一番,冯大妹想着,还是不能把事情闹大,不过孙燕这个贱人是绝对不能再留在村里了。
“我……大栓……”孙燕求救的目光看向叶大栓,只见叶大栓仿佛没看见一样,只能把目光转向人群中的孙氏。
孙氏冷着脸,一脸无动于衷,她和孙家早没关系了,今天纯属来看热闹的,并不会查手这件事,何况还是这么丢脸的事情。
见堂妹孙婷不搭理自己,孙燕脸色灰败了下来,看来她不能再就在这里了。
“行,就按你说的,孙燕,你收拾收拾东西明……”
“今晚就走,不许停留,不然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县城告你通奸。”冯大妹打断了叶建东的话。
现在冯大妹是巴不得这个贱女人赶紧走的越远越好。
“能不能让我留一晚,这天色也晚了,要是我这时候走,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求求你们了,就让我在留一晚吧,我明天一早就走,绝不停留。”孙燕可怜兮兮的说道。
“不行……”冯大妹急忙想拒绝。
“可以,冯大妹,这天色已经晚了,村外是崎岖的山路,你就让她这么走出去,估计明天你就能看见她们娘俩的尸体的人,你愿意吗?”叶建东看着咄咄逼人的冯大妹说道。
冯大妹:“我……好,一晚就一晚,明天天一亮就给我走,要是我发现你还在村里,那我就走,去县城告你,我看你这个破鞋到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行了。这事就这么办,都散了吧。”叶建东说完摆摆手,这种事情他大队长也不好处理。
“还不回家。”冯大妹对着还现在在原地的叶大栓叫道。
叶大栓看了眼孙燕,还是跟着冯大妹回家了。
“呸,不要脸的贱蹄子。”郑老太呸呸了两口,也跟着走了。
村里人一看当事人都走了,也就慢慢的散场了。
“堂妹,你真的不帮我吗?”孙燕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孙婷,眼泪汪汪的说道。
“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和孙家早就没关系了,你的事我管不着,也不会管。”孙氏说完不在停留,跟上婆婆的步伐回家去。
“妈,我们怎么办?”陈丽丽抓住母亲的手说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离开。”孙燕闭了闭眼,拉着女儿的手往泥巴房走去。
看着这简陋的房子孙燕怎么也想不到,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着堂妹家宽敞的大房子,再看看眼前的四处漏风的房子。
孙燕难过的流泪满面,恨家人的不帮忙视若无睹,恨叶大栓的欺骗,更恨孙婷的见死不救。
自己明明从小就过的比孙婷好的,为什么到了如今,竟然过得这般差,孙婷却过得有滋有味,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第二天一早,她就被迫离开了北城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了,周末两天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