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白舒一起住的公寓,李眠眠一头钻进浴室,热水兜头而下,浑身的疲惫缓解几分,思绪也逐渐清明。
手搭在浴室冰凉的瓷砖墙面上,李眠眠忍不住叹气。
她有点崩溃地在浴室里乱嗷了几声,最后泄气地关了淋浴，裹了浴巾回房间换衣服。
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白舒还没回来，李眠眠看见她在微信上给自己留的消息,凌晨四点多告诉自己她去一趟海市第二天会赶回来。
在微信上问了下她现在在哪里，没有立刻得到回复,李眠眠放下手机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吃面,公寓的门被敲响三次李眠眠才回过神。
“哪位？”
“是我,季清宴。”
迟疑片刻,李眠眠打开门。
季清宴手里提着李眠眠昨晚背的小包：“眠眠,你忘拿包了。”
“……谢谢。”李眠眠把手从门缝里伸出去拿过包。
她准备关门，骨节分明的手却忽然按在门槛上。
李眠眠惊弓之鸟般地抬头，对上扶着门槛的季清宴的眼神。
季清宴垂着头,眼帘也随之垂下,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幽黑的眸子中交织着几种情绪,李眠眠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眼神，是在心疼她，还是在懊悔什么？
“眠眠。”季清宴略微抿唇,“我知道我没资格和你道歉，说对不起也没用，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
“对不起，从前都是我太蠢了，我不知道我的行为会让你那么难过。”
李眠眠目光躲闪：“没什么好道歉啊，以前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喜欢，自然没道理虚与委蛇。”
“我喜欢！”季清宴罕见地情绪激动起来，手扒着门槛，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这突然拔高的一声让两人都愣住了。
李眠眠：“可我……还是在乎啊，没理由怨你是一回事，心里在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说完后她笑了下，自己也释然了似的。
“这话我之前也说过，我不能否认从前喜欢你，甚至那种情绪现在也还影响着我，可如果我对你的好感压不过我对往事的在乎，就算在一起也是心结。”
“我知道。”季清宴笑了笑，“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不再多说，松开按在门框上的手。
“好好休息，快期末了，你们院大一的考试挺多的，不要等到临考前几天才复习，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话李眠眠听着耳熟。
以前季清宴没少对她说这种话，让她去复习、让她去写作业。
问她四六级刷题没，雅思准备什么时候考。
只不过那时候可不是这么柔和的语气，板着张脸，总让李眠眠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不够上进。
回忆起来，李眠眠忽然觉得好玩。
季清宴比她亲爸妈还关心她学习，记忆他那张冰山一样的脸像多了层滤镜似的，不那么让人灰心丧气起来。
李眠眠的嘴角差点就扬起来，好在她反应地快，飞快地把笑意按下去。
“噢，知道了。”
预备关门前，她有点不甘心地加了一句：“这我比起清楚好吧，不用你说。”
——
昨晚的酒劲儿还没完全消，李眠眠和季清宴说完话就回卧室补觉了，一觉睡醒时窗帘缝里的天空已经暗下，她听见客厅有动静，是白舒回来了。
白舒站在餐桌旁端着一杯水，身上还是昨晚穿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模样。
“回来了？”李眠眠走过去帮她把外套脱了挂衣架上，也没多问，径直往厨房去了，“你吃东西没有，冰箱里还有西红柿和上海青，可以弄个西红柿鸡蛋面。”
“没吃呢。”白舒揉着眉心，拉开椅子坐下。
公寓的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半开放式，李眠眠站在操作台正好对着坐在餐桌前的白舒。
“昨天晚上韩启枫是故意给我找事儿的。”白舒淡淡地道。
韩启枫应该就是李眠眠之前在电梯厅遇见的那个像混血的男人。
“他怎么了？”
“他跑到帝都来，和人起冲突进了派出所。在帝都多得是人能把他请出来，偏偏拨我的电话。”
李眠眠：“那你不去不就行了？”
白舒摇头：“他总会想方设法让我见他的，倒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所以昨晚我连夜把他丢回海市了，他母亲家原来在帝都，后来移去海市，他很多年没来中国，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
“他是外国人？”
李眠眠做好了番茄炒蛋，往另一个已经烧开的小锅里下入面条。
“英国人，中英混血，在英国出生长大，是个贵族阶层的精英天才，16岁就入学剑桥……可惜人品和能力，不成正比。”
“害，这种人多了去，越是天才的人，活得越明白，对他们来说，一两分感情根本无需在乎，可有可无的调剂品。”李眠眠随口胡扯，她不知道那个韩启枫到底怎么样，反正这个时候和姐妹一起大骂渣男就对了。
白舒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韩启枫就是活得太清醒了，所以不要脸起来也是怡然自得。”
李眠眠：“这个描述很微妙啊。”
“不说他了，季清宴今儿个凌晨是直接把你送回这儿？”
“没，我在他家睡醒然后回来睡的。”
白舒的表情意味深长起来。
李眠眠瞪她：“有问题？”
“没什么，就是我觉得，季清宴还挺可爱的，可惜你昨天喝多了，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意思，昨天是还发生了什么我忘了？”
白舒耸肩：“我没义务给季清宴助攻，不过你应该有机会看到。”
李眠眠把面条捞起来放进调好的汤底里，烫好的上海青也放进去，端着香气四溢的西红柿鸡蛋面走到餐桌边放下。
白舒伸手要接筷子，李眠眠手一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爹爹爹，你是我爹，我快饿死了。”白舒站起身拿筷子，“这还用我说，你上微博看看，热搜应该还挂着呢，当真是一掷千金啊季少爷。”
李眠眠在白舒对面坐下，将信将疑地摸出手机打开微博。
热搜第一名是个明星回应，再往下看，第11位是【世贸零点大屏】，第17位有个【lmm是谁】。
点进热搜，挂在第一个的是个营销号。
【@瓜圈鹅鸭兔：#lmm是谁#帝都世贸零点大屏被神秘大佬包下只为向女友道歉？我酸了！知情网友爆料，包下零点广告的是帝都一位身家过亿的少爷，女友是白富美网红，有人说是刘萌萌，你觉得呢？】
李眠眠惊疑未定地压出个高低眉，点进大图，看清照片里世贸大屏幕上的字。
“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重新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失踪好久……可是，我们学校真的1月16才放假（苦笑）
虽然我放假晚，但是我开学早啊！我假期只有二十来天哈哈！虽然论文还没写完但是还是先爬上来更新，寒假我日双更飞速更新嗷！